霎那间,小医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挣扎中。
救人对她老说,从来都该是理所应当去做的事,不管这人是好是坏,她都不该见死不救。
可这次她犹豫了,因为赵怀仁,因为她在乎他,所以她纠结了。
挣扎中,一个念头最终还是占了上风,她可以选择见死不救,可那就是她自己想看到,是赵怀仁想要的。
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看着赵怀仁跪在那一言不发的样子,小医仙同他一道跪下,这在旁边宫人看来,只当作是太子和太子妃夫妻情深,两人更是对赵景宗一片孝心。
小医仙却借这个机会,开口小声道:“他还有救。”
赵怀仁闻言动容,向小医仙投去的目光满是惊喜,有这眼神的刹那,小医仙便知道她没选择错。
她只压低声音,笃定道:“相信我。”
赵怀仁当然相信她,她是医者,甚至医术要比一般人都要好,她说能救,那便一定是能救。
小医仙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不安道:“我们得遣退四周的人。”
赵怀任吸了口气,厉声道:“你们都先出去,本殿有话要单独与父皇说。”
宫人们愣了愣,“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本殿的话对你们没有作用吗?”
被赵怀仁这么一严厉地说,殿内人顿时识相地都退了出去。
殿外等着随时进去见赵景宗最后一面的皇子们,瞧见一群宫人被赶了出来,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五皇子有些急躁道:“这是何意?太子殿下迟迟不出来,让我们等在这里,不让我们见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胡公公出来安抚道:“诸位皇子稍安勿躁,陛下有话要同太子说,自然便多逗留了些时日,皇子们还请耐心等候。”
如今陛下病危,谁能见他一面,若是有机会还能得陛下遗诏,那才是他们最关心在意的。
可现在太子就在里面,而他们都被挡在门外,谁能不心焦呢?
殿外不安的情绪在蔓延,殿内也是一片肃然的气氛。
赵景宗龙床旁就小医仙和赵怀仁守着,赵怀仁咬着下嘴唇,一脸肃穆地看着小医仙手上的动作。
她的左手拿着线头,右手握着非常细的手术刀,就在赵景宗的胸口上穿针引线。
赵景宗的胸口不知何时被破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东西清晰可见。
赵怀仁倒吸了一口冷气,纵然心里还是有忐忑和不安的,但是面上一句阻止反对的话都不说,任由小医仙在给赵景宗的心脏做穿刺手术。
他的病全系于心脏这里,他的心脏出现了很严重的淤堵,导致心页外翻,心脏部位血液流通越发缓慢。
她为医仙时,曾见过能人医者直接在人的心脏上做治疗。她一开始对这样的方法嗤之以鼻,觉得人一旦开膛破肚,又如何能活下来呢?更遑论把病治好了。
可后来,当小医仙了解了这种救治方法后,她才惊为天人,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是她知道的太少,这个世界上能救人的发子可不只熬药炼丹这一个发子。
有时治病还需对症下药,对于人体器官部位的病变,用药物的方法动见效太慢,得开刀。
小医仙仔细将外包的心脏页往里面翻,然后用针线麻溜地将切开的伤口缝合上,只要她动作够快,避免伤口过多地暴露在空气中,赵景宗便能救回来。
她的手速很快,这缝纫的针和线就好像是她的双手额外长出的皮肉一般,灵活自如,一点也不见外。
小医仙缝得认真,她的额头都在冒汗了,赵怀仁镇定得抬起手,用袖子给她擦汗。
小医仙面无表情,只全神贯注于伤口的缝合上,心里那个声音越来越大,好了,就快好了。
赵景宗,你可得撑住啊!
就在一柱香即将要被掐断的刹那,小医仙为赵景宗的伤口完美得做好了缝合的工作。
松一口气的刹那,小医仙当即从腰间掏出了一粒黄色的药丸,直接喂进了赵景宗的嘴里。
“这是什么?”赵怀仁好奇问道。
小医仙答道:“速效救心丸,能够快速激活心脏血液流动的药。”
“那父皇他是不是,就好了?”
小医仙却摇了摇头,“这手术只能是暂时将他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但是他的心脏已经出现谁衰竭了,现在只能靠人参吊着一口气,还有我这个速效救心丸,延续他的生命。”
也就是说,赵景宗只是暂时拣回了一条性命,但是他还是有危险的。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太子都在里面多久了?我看他就是狼子野心,要害父皇。”
殿外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小医仙和赵怀仁对视一眼,旋即一道起身朝外走去。
“父皇这么久都没有声音,不会是已经驾崩了吧?”五皇子直觉不妙,直接推开胡公公准备往里面冲,却被出来的赵怀仁以及孝义县给挡了回来。
“你,你们……”五皇子错愕得看了眼里面,只见帷幔上似乎有些血,他顿时激动得冲了进去。
“父皇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儿臣还没见到您的最后一面啊。”
就在五皇子扑通一声跪在赵景宗面面前鬼哭狼嚎的时候,其余皇子们也都一并跪在了后面,神色悲戚,非常悲伤的样子。
小医仙挑了挑眉,满脸无奈,他们这是做什么?哭丧吗?
可人不是还没死吗?
她倒插着手,和赵怀仁冷眼旁观着这群人的虚情假意。
人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般孝顺,怎么现在,每个都是床前孝子了?
就在他们哭的声嘶力竭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就动了,这一动吓得跪在最前面的五皇子,下意识得脖子往后缩了一下。
五皇子错愕得张着嘴道:“父,父皇,你没死?”
“你在咒朕死吗,你这个混账东西!”赵景宗一醒来就被五皇子这话给起到,直接一巴掌盖在了五皇子的脸上。
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五皇子的脸火辣辣得疼,更印证了一个事实,他们的父皇还没死!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五皇子无措得跪在地上,连连认错讨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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