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巡查员不耐烦地说道,对于刚才这个外星人说的什么“味道好极了”的话,根本就不相信。
“你们走吧!”刘汉大声说道,“你们走吧!我没什么可说的了。”刘汉扔下他的床单,又坐回到了老地方,继续进行他的演算去了。
“刚才。。。你听清楚他说什么了吗?”巡查员刚退出牢门,低声询问典狱长。
典狱长说:“听清楚了,他说他没什么可说的了。瞅瞅,他说没什么可说的了,就没什么可说的,我们还不能问。这才是作为囚犯的天花板,这哪是来坐牢,分明是来当大爷的,我们还不敢生气,还得以礼相待。”
巡查员皱眉摇头:“不是这句,我好像。。。他是不是说。。。我好像听见。。。不死药?他在研究不死药?!”
“他真是在。。。。。。推演不死药。。。配方?”巡查员很玩味地看着刘汉的背影。
“谁知道呢!。”典狱长回答说。他们走了出去,狱卒在他们身后把门又锁上了。
“你在想什么?”巡查员看到典狱长露出那种出神的表情,不由问他原因。
“我在想,”典狱长挥挥手,让跟在身边的狱卒离开,答道,“首先,上面为什么会把一个外星人关进我们这样的一个监狱,你也知道,我们这里主要是关押一些意识形态上出现问题的人,我们没有理由要求一个外星人。。。。。。难道真的有所谓的‘宇宙真理’?而且,这个真理恰恰被我们把握?我可听说了,有不少外星人出现在我们这个星球。”典狱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巡查员似乎没有把典狱长的话听进去,因为,他的回答明显答所非问:“你所取得的这一切都是你经过很多努力并凭借你的才能得以实现的。或许会一事无成。人精力过剩也许会泛滥成灾。
要想开发人类的神秘智慧,必需要经过挫折或遭遇不幸,要想火药引爆就需要有压力。
囚禁的生活会把人所分散的浮动的能力都集中到了一个焦点上。在一个狭隘的空间里,它们就有了密切的接触,而你知道,云相互挫击而生成电,由电生成火花,由火花生成了光。”
“不,先生,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无知,”典狱长说,他因自己的无知而感到遗憾,“你所说的话在我听来是如天书一般,你如此博学,太有才了。”
巡查微笑了一下,说道,“你也不懂?”
典狱长摇摇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我是该懂还是该不懂:“我?”
“其实”巡查员凑近典狱长的耳边,小声说,“我也不懂。”见典狱长吃惊地看着自己,巡查员继续说道:“什么云相互挫击而生成电,由电生成火花,由火花生成了光。我哪知道这些。我只知道,鸡生蛋,蛋生鸡。鸡能吃,蛋也能吃。鸡和蛋一起炖更好吃。”
“呵呵”典狱长只好勉强挤出一些笑容,不知道这位巡查员为什么前后判若两人,尴尬地笑笑:“先生真是幽默。”
“我幽默个屁,都是那几个家伙非让我把这几句话背会、背顺溜。不管遇到谁,如果是同级别的,就嘚啵嘚啵背给他们听,如果遇到泥腿子呢,就问他们吃的怎么样、喝的怎么样。还说了,如果到了别人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掀开锅盖,然后就说‘好,能吃饱了就好!’”巡查员也不理会惊讶得眼珠子都快调出来的典狱长,兀自在滔滔不绝,好像终于遇到了知心朋友。
“那。。。要是遇到了上级。。。呢?”典狱长只好把自己扮演成一个捧哏演员。
“上级?”巡查员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典狱长,“对哦,我好像就是你的上级吧?我怎么把这事差点搞忘了!走走走,到你家去!”巡查站起来,就要拉着典狱长往外走。
“去。。。我家。。。干嘛?”典狱长看着兴致勃勃的巡查员,没明白。
“掀锅盖呀。。。”巡查员激动地搓着双手,“你家有锅盖吧。。。好久没掀了,我手都痒痒了。不行,我今天必须到你家掀锅盖,不然,老子今晚睡不着觉。”
“巡查先生,我们这里有两个人,或者说是两个案件,一个在狱中过得犹如地狱,一个却像生活在天堂,你就没一点兴趣?。”典狱长陪着小心,对巡查员说,“这两个案件,不管表象有多么的不同,他们身上都透露了同样的神秘,那就是他们俩都没有案底文书,还都和一件事有关---外星人。”
巡查员环抱双肩,用一只手抚摸着下巴,说:“到外星人家去掀锅盖?这点我还真没想过,有点难度”
典狱长急忙说:“别呀,我们这里就有外星人呀,我们就到他家,去掀他家的锅盖。”
“他家呀。。。。。。”巡查故意沉思片刻,说:“我不敢去,你想呀,万一掀开,里面出现一根大长虫,还不得把人吓死呀,就算没有大长虫,出现一盆人肉包子,我们怎么办?还是去你家吧,我还是对你家的锅盖感兴趣。”
终于急眼了,典狱长跳起来了:“你不能到我家!”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啊,对了,我家的锅没有锅盖,会让先生失望的。”
“没有锅盖呀。。。这个。。。这好办!我自带锅盖。”
“那也不能去!”
“那又是为什么?”
“我家,我家。。。穷啊,太穷了。”
巡查员戏谑地看着他,说:“穷?有多穷啊,不会你家也靠喝酱油过日子吧。”
“喝酱油?不不不,我家连酱油都喝不起。不瞒先生,我家四口人,我爹,我妈,我和我媳妇,就一套衣服,谁出门谁穿,今天。。。正好我出门上班。”
巡查员皱着眉,“你的意思。。。”
“是的。”典狱长苦着脸,一个劲地点头。
“我的意思是。。。”
“是的,正如先生想到的那样。。。”
“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吗?”
“我当。。。。”典狱长刚想说‘我当然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可是话刚到嘴边,突然一个激灵,赶紧否认:“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哈哈哈”巡查还是没忍住,大笑起来,“到底是不是啊。。。”
“先生见笑了。”
“见笑,见笑,我见到了才能笑,你又不让我见,我笑个毛。真有你的,你咋想的,自己老爹,自己老娘。自己媳妇,三个人光腚在家里。就算是穷人,也不可能穷得想你说得那样惊世骇俗,不,应该是香艳脱俗,你好歹也是一个国家公务员。连脸面都不要了。”巡查员左右踅摸一周,“你去安排吧,安排好了叫我,我得找个地方先眯一会”
冷汗从典狱长的额头渗了出来,眼睛里充满的恐惧:“安排?安排什么?!”
“别再装傻了,你那点破事,我比了解自己手指还清楚,”巡查只是淡淡回了他一句。
“先生,你饶了我吧,那个人我也得罪不起。”典狱长身体摇晃一些,差点瘫坐在地上。
巡查员一把扶住他,笑着说:“你别躺这呀,大庭广众的,地上还凉。”
在强大的压力下,典狱长还是崩溃了:“阿纳斯。。。他就是阿纳斯。。”
“阿纳斯?他很有名气还是很有权力?”巡查微微睁开,这个名字他还不熟悉。
典狱长说:“他是大法师的贴身护卫。”
“哦?”巡查员直了直身体,他对这个人的身份还是很有兴趣,“大法师的贴身护卫?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典狱长沉吟片刻,知道是巡查对刚才跑出去的人耿耿于怀,最后还是说道:“是这么回事:这个叫刘汉的外星人我就不多说了,因为,我知道的并不比你知道的多,我还是来说说那个9527对,就是那个跪在地上哭天抹泪的那个家伙,还有,那个让你耿耿于怀的家伙。
当然了,还有我自己。我想,你这次来到这里的意图,肯定是我吧?对于那个外星人,不过是想满足一下自己内心的好奇心。”
巡查心中一凛,心想这个家伙还是有些点滴,他来到这里之前,就对这位典狱长有所了解,这位典狱长,原本是‘大法师’的生活助理;虽说没有什么光鲜的头衔,却是个人人羡慕的角色,不管是高官还是巨富,都以成为他的座上宾为荣。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原本呼风唤雨的角色,突然从天上坠落到地狱,成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典狱长,巡查一时间还真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说道:“我的朋友,人的生命太短了,不会经历太多重要的大事的。有些事平生只要经历一件,也是不虚度人生的。”
“这是一场极大的灾难,”典狱长显然没听出巡查员的话外之音,依然自顾自地说,“所有人根本不该遇上这场灾难,你也知道,我们的星球遭遇到一场前所未有的热核大战,我很想找出究竟是谁给我们造成的痛苦。”
“注意了,我的朋友,”巡查员大声说道,“现在可都是在盛传,有一个可恶的掏粪工,他愤世嫉俗,利用掏粪工的身份,潜入核基地,用他那还沾有大粪的手指头,按下了核按钮。”
典狱长嘴角露出嘲讽的微笑,说:“绝对的无中生有。那个地方别说是一个没有身份证明的掏粪工,就算是一只学会掏粪的蚂蚁也别想钻进去。”
二人边走边说,跟快就来到典狱长的办公的地方,走进一间书房,巡查大刺刺地坐在一个宽大的座位上,
“请谈吧,”巡查员说,“让我来听听你的故事,一定很有趣,我可是知道你以前是个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于是典狱长开始讲他自己的身世了,实际上只包含了一次跟随大法师航行,接着就讲到了他最后这次航行;
讲到了史莱克船长是如何死的;如何从他那儿接过一包东西并交给了大管家;又如何谒见了那位大人物,交了那包东西,并把大管家的一封亲笔信交给了船长。
再清理船长的遗物时,发现了这封信,而这封信最终落到大法师的手里。
他讲完以后,巡查员沉思了良久。
“有一句格言说得很妙,”他想完了以后说道,“这句格言和我刚刚不久前讲过的话是相互联系的,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哦,是这样说的,虽然乱世易作恶,但人类的天性是不愿犯罪的。
可是,文明使我们产生了欲望,恶习和不良的嗜好,这种种因素有时会扼杀我们善良的本性,最终引导我们走上犯罪之路。
所以那句格言是:不论何种坏事,欲抓那作恶之人,先得去找出能从那件坏事中得利之人。船长的死,很明显和那个包裹有关系,而你,是唯一接触那包东西的人。当然,你的嫌疑最大还因为你是船长的继任者。”
典狱长睁大了眼睛,大声说道:“我的天!我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什么时候成为船长的接班人了?”
“别这么说,因为你的回答是既不合逻辑又缺乏哲理。我的好朋友,世上万事万物,从国王和他的继承人到小官和他的接替者,都是相互有关连的。
假如国王死了,他的继承人就可继承王位。假如小官死了,那接替他的人就可以接替他的位置,并拿到他每年一千二百莎币的薪水。
这一千二百莎币作为他的官俸,在他看来,这笔钱就如同国王拥有一千二百万莎币一样的重要。
每一个人,从最高阶级到最低阶级,在社会的各个阶层都有他的位置,在他的周围,聚集着一个利害相关的小世界,是由许多乱跳乱蹦的原子组成的。
但这些小世界会随着本人地位的提高,越张越大,就象一个倒金字塔,其低部是尖的,全凭运动的平衡力来支撑它。我们来看一下你的小世界吧。你自己说你当时快要升官了,是不是?”
“是的。可是。。。”典狱长说道,“我可从没说过我要接替可怜的史莱克船长的位置。”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升官了。还有,听你刚才的口气,你好像对这场全球盛赞的热核大战颇有微词呀。”
“全球盛赞。。。?”
“典狱长先生,看来你在这个四面都是高墙的环境里呆着太久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没事的时候,还是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是的,你到贫民窟那些三餐不济的平民家里,垃圾桶旁捡拾垃圾的流浪汉那里看看,他们都在狂欢。
还记得狂欢节么,那可是一场全民狂欢的盛宴,而原因仅仅是因为,全球首富家的宠物猫的保险从三千万降到了两千五百万!很多人任认为,全球首富已经揭不开锅了,而不是庆祝自己和家人能在这场灾难中幸存下来。
他们从不关心其他人的生死,只要灾难没落到自己的头上,他们都在幸灾乐祸。”
对于巡查员的话,典狱长根本不信,这一点,巡查员从他的面部表情就得到了答案,于是,他欠了欠身,盯住典狱长的眼睛,用调侃的口气说:“第一个核弹的爆炸,不管是谁下达的命令,总会有亲手按下按钮的人,不会是你按动了起爆按钮吧?”
“胡说八道!”典狱长一下子跳了起来,面目狰狞地大声说:“你血口喷人”
“你那么激动干嘛,好像是你干的似的,不会真是你干的吧?”
“当然。。。”典狱长艰难地吞咽一下自己的口水,有些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辩解道:“不是我干的。”
“那是谁干的呢?”
“我从不相信上帝,但现在我信了!只有上帝才能这些人的脑子集体停止思考!说吧,我的下场是什么?”典狱长有些丧气地说。
巡查员诧异地看着典狱长,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你的下场?你的下场管我什么事?我哪有时间关心你的下场。”
“你不是来调查我的?”
“我调查你干嘛,闲的啊。我要带走那个外星人。”
“不行!”
“不行?我没听错吧。”
“是的,不行!”
巡查员嘴角微微上翘,说道:“典狱长先生,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船长临死之前留下的那封信,其实是给你的,可惜的是,他落到了大法师的手里!我想,你一定对那封信感兴趣吧。”
“什么?!”闻言,典狱长大惊,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给我的?”
好像早就预料到典狱长的反应,巡查员还是轻轻言道:“是的,给你的,一封推荐信,推荐你接任船长的信。”
“你们!你们这么苦心积虑地陷害我,到底为什么?”
“哼”巡查员轻哼道:“你也太把自己当成一盘菜了,我可没工夫拿你蘸酱。再说,这怎么能说是陷害你呢,害你?我还没这个闲工夫。还有,你说大家都很喜欢你,要是他们有权可以自己选举的话,你相信他们一定会选你的。”
“当然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让你给你的支持者选择你的机会。”
“你真是巡查员?”
“我当然是巡查员,如假包换,童叟无欺!有证书的!好几百个大莎币呢!”
“你!你说什么!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冒充国家公务人员?!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监狱!王法所在!你真是胆大包天,活得不耐烦了”听到来人居然敢公然买假证件,还用假证大摇大摆来监狱对自己这个典狱长行骗,典狱长大怒。
来人依旧保持着微笑,说:“别说的那么猥琐,好像我多见不得人似的。我可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用得着冒充么?别不信,我可是真金白银花了好几百个大莎币,得到正规渠道任命买来的巡查员!你这不是有内部网络么,查呀。。。我等你,慢慢查,不着急。”
见来人有恃无恐的样子,典狱长还真一时无法确认对方的真实身份,只好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疑惑地看了那人一眼,开启了身份认证系统。
“怎么样?吃不吃惊,意外不意外!”见典狱长的阴晴变换不定的脸,来人笑着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典狱长真的害怕了,身子甚至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厉声大叫道。
“巡查员呀,你的顶头上司!”
“不,我不相信!”
“你信不信管我什么事,你的系统相信就行了。咦?他们凭什么不相信,敢不相信,老子可是正牌的巡查员!”
“来。。。。。。”
“来什么来,”还没到典狱长嘴里的‘人’字出口,巡查就打断他的话,“你就消停一会吧,你的小命和前途都掌握在我的手里,今天老子高兴,不和你一般见识,老子弄死一个船长都轻而易举,你一个小小的典狱长,还不够资格!”
“船长居然是被你。。。。?”
“呵呵,对对对,是是是,不装了,我摊牌了。我就是御手洗!专替天使赐大人干脏活的FBI第一任局长,御手洗局长!十分荣幸的告诉你,那个船长也是脏活,被我们清理了!那封信,嘿嘿,是我写的。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不测,可别来找我,我只管杀人不管埋!”
“御。。。手洗?酱油局长?”
“你知道你为什么被贬职么?”御手洗无奈地挠挠脖子,把上面的长毛理顺,让自己看起来更帅一些。
“为什么?”
“你的嘴巴太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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