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承祯一行向东穿越三首国境,谨遵越女嘱咐,避过城镇闹市,一路潜踪溺迹,专走人迹罕至的荒野。
虽是道路艰险,凭借缩地之术,却也如履平地,只是不敢完全靠飞行越过三首国境,唯恐这样容易暴露行迹,毕竟三首国人皆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如此行到夜间,来到一片山地之中,便就近找了一处洞穴休息。
张虞风三女先进了洞穴,留下许逸冰和司马承祯在洞外商议了片刻,便各自施法在洞外布下了几道禁制,作为警戒,然后也都进了洞穴。
他俩刚一进洞,那洞口就化成了岩壁,把山洞隐藏了起来,这是司马承祯方才所施一道禁制的妙用。
只见洞里漆黑一片,张虞风三女并未生火做饭,也没有卧倒睡眠,却都在那里静坐调息。
许逸冰和司马承祯相互看了一眼,仿佛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当下也不废话,各自找了处平地,静坐调息去了。
其实他们心中所想,无非是张虞风三女的异常表现。
若是平日里野营,他们三人虽未必会做饭,但也免不了要生堆营火,再叽叽喳喳聊上好一阵子才会去休息,多半也是卧倒睡眠,很少打坐调息。
今日如此,想必都是急于体会琅玕珠果的功效吧。
五人就这样静静地打坐,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忽听洞外有个男声道:“咦!这块地方的气息有点异常啊……”
过了半晌,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此处有三道禁制,都有致幻效果,这附近有人躲藏!”
许逸冰听到此话,连忙睁开眼睛,扫视其余四人,只见司马承祯已睁开了眼,不知是在她之前,还是与她同时。
张虞风三女过了片刻,也都睁开了眼。许逸冰连忙打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风绿绮传音嗔怪道:“你们要布幻术禁制怎么不让我来?若是用三光神水布置蜃景禁制,也不至于被人轻易识破。”
忽听刚才那个男人又道:“什么人会躲藏在这荒野之中?莫非……是那几个通缉犯?嘿嘿,让我看看他们躲在哪!”
许逸冰闻言,连忙打手势给其余四人,示意他们一起行动,躲进洞穴深处。
五人于是一起施展法术,往洞穴深处轻轻飘去。
这洞穴其实很深,他们往里飘了片刻,见有岔道分支,便一齐拐进了左侧隧道。
刚一落地,就听那男人叫道:“哈哈!原来这里有处洞穴!”
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又是那个男声:“咦,这洞里不像是有人待过呀。”
过了片刻那女子终于又开口了:“不,有人刚刚在这里打坐,地上仍有余温,一共是五个人。”
这边五人闻言俱是一惊,张玉腰连忙祭出青铜象尊。
司马承祯连忙传音:“腰妹切莫轻举妄动,来人法力远在我们之上!我和逸冰所设禁制,意在制造幻觉,隐藏这座洞穴,并误导接近的人远离。
来人不但不受禁制影响,还能发现禁制的气息,找到洞里来,绝非易与之辈,我们尽量不要主动招惹他们。”
张玉腰传音道:“可是那个女子竟能说出我们刚才在做什么,还能判断出我们有几个人,若不抢占先机,恐怕一旦被他们发现,我们更难走脱了。”
司马承祯正待传音继续劝阻张玉腰,忽听那男人又道:“如此说来他们应该还躲在洞里,这洞挺深的,我去里面找找!”
却听那女子道:“能被三首国通缉,实力想必不俗,他们所设禁制怎会如此轻易便被我们识破?
况且通缉犯共有六人一猿,而这里只有五人,另外一人一猿何在?我们还是谨慎些的好,可别有什么陷阱!”
听到女子此言,这边五人方才略微松了一口气,既然对方有所忌惮,一时之间当不至于发难,他们就有时间寻思对策了。
却听那男人道:“这些通缉犯除了那男子和野猿,其余皆是跟你一般的女娃儿,究竟犯了什么事,竟引得三首国全境通缉他们?”
这边五人闻言,相互看了一眼,张玉腰传音:“三首国通缉我们竟不公布原因么?”
风绿绮忍俊传音:“想是那三首毛神爱面子,觉得公布了原因脸上无光吧。”
五人相视而笑。
却听那女子道:“总之这件事很不简单,你真的打算帮三首国抓捕通缉犯吗?”
那男子道:“切,我才懒得帮这群没礼貌的三头人呢,只是想弄清这几个女娃儿怎么招惹到这群三头人罢了。”
风绿绮传音:“对方似乎只有这两人,好像对我们也没什么歹意,还不怎么待见三头人。”
张玉腰传音:“要不,我们索性出去会一会他们?”
许逸冰传音:“再等一会吧,仅凭这一句话,还不能断定他们没有敌意。”
于是五人又继续听那两人要说些什么。
过了片刻那女子又道:“这五人眼下必定是躲在洞穴深处,我们若强行闯进去寻人,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冲突,只有让他们放下戒心,主动出来相见才是上策。只是要如何做呢?”
却听那男子道:“你一个小女娃儿怎地比我这老滑头还想得多呢?直接挑明没有敌意,劝他们现身不就行了嘛。”
紧接着就听他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从周饶国来的行商,只为做生意,无意帮三首国抓捕通缉犯。无论你们是不是通缉犯,尽可放心出来一见,我们绝无歹意。”
却听那女子叹了一声,并没说什么,显然她并不相信那男子这么说,躲在洞穴深处的五人就会现身。
莪相魔剑传音:“周饶国?那不是魏夫人所说的侏儒之国么?看来他们是两个侏儒了。
据我对西方侏儒的了解,普遍比较狡猾,不知东方侏儒如何。不过既然东西方侏儒都精通工程学,想来心性也应差不多,恐怕不可轻信。”
张虞风三女都把目光投向了许逸冰和司马承祯。
许逸冰寻思片刻,方才传音:“若要现身,亦无不可,只是不能放下戒心,还得虚张声势,保持他们的疑虑。”
司马承祯传音附议:“他们所虑,无非是越女前辈和袁公行踪不明,我们只需大肆吹捧越女前辈和袁公,使他们有所忌惮即可。”
虞云罗传音:“还是再拖延一阵,试试他们的耐心,他们若真无歹意,就不会强迫我们现身。”
风绿绮传音:“我倒觉得,他们若有歹意,我们越早现身,越能显得有恃无恐,加深他们的疑虑,使之愈发投鼠忌器。
若他们没有歹意,我们越早现身,越能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张玉腰传音附议:“绿绮说的甚是有理,我们这就出去。”
她当先飞身出了隧道,余人只得相继跟上。
只见对方是一个侏儒男子和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人类少女。
两人不都是侏儒,使这边五人一剑都大为意外,不禁都是一愣。
不过很快,他们都联想到了少女方才表现出的高深天眼修为,猜测她可能是个近千年的地仙,便少了几分戒心。
对面两人对于他们的轻易现身,也是颇为意外,同样愣了片刻。
侏儒男子忽然大笑起来:“哈哈,怎么样?我就说想太多没用吧,直接表明心意果然奇效!”
不过看他如此兴奋,想来对于自己方才的做法,心里其实也没什么把握。
少女不理会他,对五人道:“从我们发现禁制,直到目前为止,我们说过的话,你们应该差不多都听到了吧。你们究竟是不是三首国全境通缉的要犯?”
此刻这边五人是张玉腰在最前,风绿绮略靠后她几步,许逸冰、虞云罗、司马承祯排在最后。
那少女话音刚落,风绿绮突然抢步上前,高扬起头来,故意显出一副倨傲的样子:“不错,我们正是三首国全境通缉的要犯!”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侏儒男子搓着双手,一脸奸笑,“那么,我很好奇,你们究竟犯了什么事,以至三首国要全境通缉你们?”
风绿绮继续故作傲慢:“寿华之野有个替凿齿守坟的三头毛神,你们知道他吗?”
侏儒男子和那少女相互看了一眼,又回过脸来:“当然知道,莫非三首国全境通缉你们跟他有关?”
风绿绮故作得意:“当然,我们误入寿华之野,那毛神以我们擅闯三首国境为由,要杀我们,结果我们不但全身而退,还顺手摘走了七枚琅玕珠果。
他为此恨我们入骨,当然要全境通缉我们,只是又碍于颜面,不敢公布原因。”
侏儒男子惊得瞪圆了眼睛,不过也就愣了片刻,突然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痛快!痛快!早就看那毛神不顺眼了。”
少女将信将疑地打量他们片刻:“你们还有一人一猿呢?若你所言非虚,你们能从那尊神手下全身而退,甚至还顺手摘走七枚琅玕珠果,想必是靠的那一人一猿吧?”
这少女的天眼修为虽然颇深,能看出他们打坐的痕迹,但司马承祯五人对帝药隐藏修为的功效很有信心,根本不信她能看透他们的修为,只道是在故意试探。
于是风绿绮装作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如果我没猜错,前辈应该是位近千年的地仙吧,不知何故会在周饶国经商?”
少女淡淡一笑:“你莫要岔开话题,那一人一猿何在?”
风绿绮也是淡淡一笑:“前辈真以为我们五人现身,是因为相信二位没有歹意吗?这位侏儒大叔说你们是行商,可你们的商品何在呢?怎么看你们都是轻装出行嘛。”
不待少女开口,侏儒抢先道:“哎,看你这小女娃挺机灵的,怎么连常识都没有?不怪小一说你法力低微。
修行之人行商,哪还用得着骡马托运货物?大叔我袖里自有乾坤,便是一座巨山也能轻松携带,何况一车货品?”
他忽然一挥衣袖,旁边的地上就现出一堆货物,码放的甚是整齐,看分量足可装满几辆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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