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金娇

第六十四章 这算是倒贴吗

    
    元绮南心烦意乱地绞着帕子,马车倏然停下,车身晃动,害元绮南差点没坐稳。
    她气得不轻,刚想探出身子教训赶车的下人,外头突然传来两声惨叫,在深夜里格外凄惨恐怖。
    元绮南浑身血液都凉了下来,毛骨悚然,僵硬地坐在马车里一动也不敢动。
    城郊的夜静悄悄的,连鸟虫的叫声也没有,死寂得可怕,只剩下她努力屏住却依然紧张的呼吸声。
    冷汗浸湿后背,她不敢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时间一点点过去许久,外面没再传来任何动静,元绮南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撩起帘子一角,仔细朝外观察了半晌,见什么也没有,她跳下马车准备逃跑。
    正当她双脚刚刚落地,她的头突然被人从背后用黑布袋蒙住,死死捂着她的嘴。
    死亡的恐惧让元绮南吓得快疯了,又踢又打地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眼泪大颗大颗的坠落,致命的窒息感传来,渐渐地,她身子软软倒在地上,失去知觉。
    月色下,一身黑衣的清瘦少年松了手,对身后手下低声命令一番。
    清理好现场,几人各自散去。
    而此时的元家还不知道元绮南出事了,直到天亮后,下午,元家刚将一口空棺下葬结束葬礼,就见昨夜去送元绮南出城的小厮慌慌张张地跑回来。
    “老爷不好了,小姐失踪了!”
    元父蹭地站起来,目眦欲裂抓着小厮的衣领,几乎把他拎了起来,“你说什么!?”
    “昨、昨夜奴才们刚护送小姐到了城郊十里外,突然出现一伙蒙着面的黑衣人,上来就将奴才们放倒,等奴才们醒过来小姐就不见了。但在现场发现了血迹,还有小姐身上的碎布……”
    小厮颤颤巍巍的说完,掏出藏在怀里一块沾了血的绯色绫罗布料。
    这正是元绮南昨夜所穿衣裳的布料,元父老眼发红,颤着手接过残破的碎布。
    想都不用多想,元绮南必然是凶多吉少了。
    “到底是谁干的?”他声音里夹杂恨意,像要择人而噬。
    小厮哪还敢说话,他们根本就没看清是谁动的手。
    元父却明白,幕后真凶这是要赶尽杀绝,他们为了解决姜妩甚至敢在宴会上当众投毒,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可惜对方至今依然藏在暗处。
    元父死死攥紧了染血的布料,脑海中迅速就浮出了几个怀疑对象。
    凶手其实并不难猜,如今和姜妩有利益冲突的世家大族,也只有那么一家。
    这时,府里管家过来,“老爷,宁国公府的人来了,让您过去一趟,官府的人也国公府等您。”
    元父头疼不已,只能叫人备好车马准备去国公府。
    临走前,他命令下人:“暗中派人去寻小姐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国公府大堂几乎坐满了人,议论纷纷,吵闹非凡。
    姜妩被捆着扔在地上,坦然接受众人审视。
    秦泽旭就坐在这些人之中,离姜妩最近的位置。
    他弯下腰,蛊惑似的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为了守着你那点清高搭上一条命,值得吗?”
    姜妩懒懒地掀起眼皮子,“都已经被拒绝好几次了秦公子还要往上凑,这算是倒贴吗?”
    秦泽旭眼眸微凉,突然觉得她索然无味,甚至有点愚蠢。
    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要硬撑脸面,不肯低头,不是愚蠢是什么?
    他残忍冷漠的提醒她:“沈缚不会来救你。”
    姜妩没说话了,似乎真被秦泽旭的话刺痛了心底。
    秦泽旭讥讽地扯了扯嘴角,也不再多说,准备看姜妩如何自生自灭。
    而实际,姜妩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靠沈缚。
    周围人有不少都看到了两人在说话,却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元令史到——”
    外面传来下人高声通报,元父走了进来,几个同朝为官的人互相寒暄一番。
    官府派来处理此事的陈侍郎拍了拍他的肩膀,“元令史放心,我一定会还你元家一个公道,不让令千金白白丧命。”
    元父心情复杂,随意的应付了两句。
    姜妩淡淡出声,“大人这是什么话,你们官府还未亲自动手查案就要给我定罪,不合适吧?”
    陈侍郎冷哼,“证据确凿,还需要怎么查?”
    “就算证据确凿官府总要再查验一遍以防错漏吧,大人如今这幅偏听偏信的态度,是看我一介孤女无权无势,所以想草草应付了事?您这可是渎职之罪。”
    陈侍郎没想到会被姜妩摆一道,脸色顿时拉了下来,“那你想如何?”
    姜妩决绝道:“我要求验尸。”
    验尸倒也不是多刁钻的要求,陈侍郎皱了下眉,就要答应,元父却霎时坐不住了。
    “我的女儿才刚安葬,你难道还要开棺验尸不成!”
    姜妩无所谓地耸肩,“未尝不可。”
    “你敢惊扰死者,早晚要遭天谴!”
    这套吓不到姜妩,她冷冷挑眉,“天谴就天谴,总比冤死要好,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怕?”
    元父心惊肉跳,那可是空棺,他绝不敢让官府的人去开棺验尸。
    “她尸骨未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折腾她,你简直歹毒至极!”
    “只是验尸而已,元大人何必这么激动,您该不会是在害怕官府去验尸吧?”
    姜妩一语戳中要害,元父老脸霎时白了白。
    不少人的视线都看向了他,元家停尸多日没有动静,却在一天之内就草草办完元绮南的丧事,紧接着下葬,这件事实在可疑。
    他只能硬着头皮强词夺理,“放肆!我女儿清清白白的未嫁之身,岂能让人验尸?”
    “清白重要还是真相更重要?”
    陈侍郎也稍微有些动摇,劝道:“元令史,要不就……”
    “不成,谁敢搅得我女儿死后不得安宁,我就让她这一世都永不安宁!”
    元父死守阵线,丝毫不敢将元绮南失踪的消息往外透露半分。
    只要他不同意别人开馆,官府的人也不敢擅自去挖元绮南的坟。
    姜妩眼眸微眯,她的直觉果然没错,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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