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即将被废的炮灰太子

第二百零八章 生产

    
    皇贵妃一路追着皇帝回到宫中,却见皇帝身影消失在眼前,她正要迈入乾元宫祈求皇帝谅解宽,然一抬头便是重重紧闭的朱门,上头的华贵繁复如意吉祥云纹布了满眼,却只觉得晕眩。
    那些云纹如奔到了脑海之中,时时刻刻旋转个没完,使得她眼前一黑,连站都站不住,只觉得脚下一滑,生生跌倒在了地上。
    绿波忙地上前搀扶着皇贵妃,却被皇贵妃给一把甩开了。
    皇贵妃再一次跪在皇帝殿前,这一次却没有高声呼喝喊叫,只是安静地等候,整个人直着身子,竟是连动都不动。
    “娘娘,地上凉,您还是起来罢。”
    “不行。”皇贵妃轻轻摇着头,“本来本宫就才复宠不久,今次又惹恼了陛下,陛下若不见本宫,本宫今日绝对不回去。”
    青石砖地的冰冷之气逐渐从地底蔓延至膝盖腿中,裙衫之下仿佛已然是衰败寒冬,使得整张腿都觉着如冰冻一般。
    她哆嗦着,仿佛这一次的寒冷都比上次被禁足之时更要严重一些,分明事情并不如上次严重,只是却要拿出比上次还要诚恳千万倍的态度。
    心中愤恨缓缓升腾而起,将本来尚且能保持平静的内心给驱逐不见,她紧握着拳头,却也只能隐藏在袖子中,不敢被外人所发现。
    “娘娘……”绿波上前扶着皇贵妃,颇为心疼的模样,“起来罢。陛下不会对您生气的。”
    “不,不,”皇贵妃再次摇头,“这次是本宫失策,千万不能存了侥幸心思。”
    她每说一句话,仿佛身上的力气就会减少一分,渐渐的,竟是连着呼吸都觉着力气减少。
    她努力想要坚持着,却是再也坚持不住,最终轰然倒地。
    “娘娘!”绿波失声尖叫着,她故意尖叫的声音极大,自然便也传到了内殿里面的皇帝耳中。
    几乎是本能地往外冲去,将门扉踹破,扶起那地上倒着的女子。
    “怎么回事?”皇帝对着一边的绿波怒喝:“芳瑞身子怎么这样?你是怎么伺候的?”
    “陛下恕罪!”绿波忙地叩头于地,“娘娘自从禁足之后,身子便是一直不好,这些日子便是好了也总是三病两痛的,奴婢……奴婢……”
    “行了,别说了,宣召太医来!来乾元宫偏殿!”说罢,皇帝便是急匆匆地将皇贵妃抱入了内殿。
    绿波目光一凝,心中略思量了几分便是跟着皇帝往里头而去。
    皇贵妃尊贵之身,生起病来便也足以惊动六宫,更何况再加上皇帝日夜守在其身边亲自照顾,便更是使得整个皇宫抖了几抖。
    只是谁也未有想到,皇贵妃这样一病,竟是足足持续了一个月之久。
    也有人觉着皇贵妃不如此不过是为了获得皇帝怜惜的手段而已,只要皇帝怜惜皇贵妃几分,她就可以凭此重获皇帝恩宠,然后再度掀起宫中的风浪。
    只是过了许久,宫中竟还依旧风平浪静。
    好似皇贵妃病的真的很严重。
    ……
    甘泉宫。
    纾甯坐在宁泰殿寝殿中,慵懒地靠在榻上,底下香炉中点着上好的艾绒,氤氲出略微有些呛人的烟云。
    纾甯自是觉着万般难闻,恨不得将那香炉里的艾绒给浇灭,奈何她瞥了一边的林樘,便也不敢了。
    只要纾甯略动了这样的心思,林樘便会故作恶狠狠的神情瞪着纾甯。
    纾甯便也只得嘟嘟嘴,倦怠地对着林樘翻了个白眼。
    “乖嘛。”林樘眯着眼睛一笑,“隔好几日才熏一次,便是为着孩子,你也坚持些。”
    “可是几日熏一次,也难受啊。”纾甯继续翻了个白眼,想想又觉着不对,便是笑嘻嘻地伸出手来牵了牵林樘的大袖,“我身子不是挺稳妥的么?快些停了罢,万一把你孩儿熏着了可怎么好?”
    “你这妮子。”林樘无奈地掐着纾甯的鼻尖,“每次都想这般逃脱,你总以为我能心软不成?”
    “唔……”纾甯不满,却实在是无可奈何,想着距离生产也没有几天了,心里只告诉自己多忍耐些。
    “听说,皇贵妃最近身子不太好?”纾甯对于不再烧艾无法抱有幻想,便只能寄希望于别的话题来转移注意力。
    “是。”林樘皱眉,故作嗔道:“你自己说如今想要安养身子不想管外头的事情,怎么竟是对宫里头的事情全然都知道?”
    “甘泉宫里那么多人,总会知道的。”纾甯无奈道:“她身子怎么这么弱了?之前都说挺康健的。”
    “老了呗。”林樘不屑道,“人总不安分,自然劳心劳力,身子能好么?”
    他语气一凝,“只是,这老贱人身子一病,陛下便又万般心软了,于她而言,竟也算是好事。”
    “这不是废话么?”纾甯忍不住嘲讽一波:“足见陛下对皇贵妃的看重啊!”
    她又揽过林樘的脖子,一把将他搂在怀中:“若是我生病,难道你就不心疼?”
    “你这女人,怎么力气这么大?”林樘不满地想要挣开纾甯的怀抱,只是越是挣开纾甯抱的越紧。
    “我和你的娃一起拽人,两个人还拽不动你一个么?”
    林樘:“……”
    “你这……”林樘想了想,则又道:“这真是,瞎说八道!”说罢,林樘便又是伸出手来轻轻地想要撬动着纾甯的手。
    他确信自己用的力气极其轻微,却还是听闻纾甯叫了一句“哎呀”。
    “你少用这招,我不会再被你骗了。”林樘故作傲气地道。
    却是闻得纾甯的呼吸声音越发沉重,渐有压顶之势头。
    林樘登时便觉着有些不对劲,只转了头看着纾甯,却见纾甯正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肚子,眉目紧缩,似是极其痛苦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林樘忙坐起来,瞬间便觉着鼻中传来一股血腥之气,低头一看,便见纾甯的月白花鸟裙上一片猩红之色。
    “我好像是……”纾甯拼着力气不逼出语句:“我好像是……要生了。”
    林樘当场愣住,旋即便是慌忙站起,对着外头喊叫道:“来人!来人!”
    因着纾甯怀孕七个月之时宫中便有准备喜坑喜娘等人物时常备在清宁宫之中,所以纾甯便算是突然发作也没什么,众人只是略慌乱了些便开始按照从前的准备布置一切,倒也算是井然有序。
    只是林樘等在外头,倒也着急的跟什么似的。
    他几次想要冲进去陪伴纾甯,奈何众人一直紧紧拦着,整个人心肺俱痒,险些晕厥。
    产房之中,自然更是难挨的情景。
    因着第一次生产,纾甯到底觉得艰难些,她整个人站在殿中,紧紧抓着从房梁上垂下来的用来支撑人的布条绳索,只觉得人生从来没有这么艰难过。
    双腿瘫软无力,整个人浑身都觉着疲倦与刀割般的疼痛,全都凭着几个产婆与自己的心念苦苦支撑着,不然只怕即刻便要倒下。
    如无尽的漩涡般的疼痛甚至让纾甯脑海中不知不觉想了许多。
    她开始害怕,害怕疼痛,害怕死亡,更害怕今后再也不能护林樘周全。
    害怕多了,竟是发觉自己也可接受了。
    不过是死亡而已,甚至连临终遗言都想好了,更安慰自己说死了也无什么不可,死了就可以回家了。
    “娘娘,用力啊!”
    再努力一下,再努力一下,就最后一刻,死了就死了。
    纾甯如是这般在心底里这样告诉自己。
    一瞬间,全身力气尽数流失,五感俱弱,只在朦胧之间好似听见了婴孩哭声……
    便是什么都顾不得也感受不到,只是沉沉地往地上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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