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初

二百三十九 各有所想

    
    人的性格各种各样,这种多样性往往取决于两个概括面,数个细致面。
    就像穆恩之前认为的一样,人之初,性本善?本恶?不过是因为立场不同而结论不同罢了,而性格的形成,大抵不外乎其本人内里对事物的看法,以及后天受到的影响相互作用。
    至于说细致面,就要看许多了。同样是教育,有人受家庭教育影响多,而有人则受教育氛围影响多,当然,还有的人受社会整体环境影响多。
    那法兰克的性格是如何形成的,受什么影响更多一些?这个无从知晓,至少他合理的说服了自己,在“报杀父之仇”与“利己”之间选择了利己。
    而这个利己,又偏偏是杀父仇人的儿子所提供的选项。
    用那法兰克自己的话说,报仇总得有实力,而联军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在剥夺他报仇所仰仗的实力,那联军对于他来说,也就是复仇路上的阻碍。
    为了清楚阻碍,选择暂时与仇人合作,这并不能算是一种对父亲的背叛。清除阻碍之后,才有能力继续报仇。
    一个人的选择,受性格影响还是大一些。有的人做选择时会瞻前顾后,有的人则不管不顾。像那法兰克这样“忍辱负重”的人多么?
    多得很。
    从古至今都多得很。区别只是在于,到最后是否将“报仇”的目的遗忘,是否有勇气放下既得利益去实行罢了。
    那法兰克在收编了“权臣派”的部队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编。
    将自己可怜的嫡系部队打散,安插到整个部队之中。再将被挤出来的正规军拿出一部分扔到平民队伍里,他所需要做的就没有了。
    奎萨斯需要他做的就是这些。
    当然了,留在后方保护平民的翡翠领“后续部队”,也就名正言顺的变成了那法兰克的“嫡系”。
    纵使那法兰克之前已经有所预料,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干脆的接受了奎萨斯的要求,只是当他真正面对韩艾尔的嘴脸和要求时,心中到底还是有许多愤怒的。
    事情总是这样,预判了某种可能,也接受了。当真正面对这种可能时,心态还是会产生变化。
    而那法兰克选择与奎萨斯人合作,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奥尔芬多的死,“权臣派”的不认同,他这个所谓的梦境领主继承人表面风光之后过得有多艰难,这事不光没人说,也不能对别人说。
    面对联军的“鲸吞”式夺兵夺民,那法兰克竟然毫无办法,反抗?听过一句话嘛?“治不了洋人还治不了你?”
    联军对付不了奎萨斯,还对付不了他那法兰克?
    奥风是谁?那法兰克只是大概有个印象。传说中似乎是个魔法师,或者是奎萨斯的什么德鲁伊来着。总之那法兰克并不关心这些,别无选择的他只有选择相信奎萨斯“事后会让你拥有翡翠领的完整领土以及自治权”的承诺。
    不相信又如何?等着联军架空自己?死马当成活马医呗。世界上大多数奇迹的出现,不就是心怀希望且等待么。
    韩艾尔以绝强的决心和手段,最终将联军的保守派压制,数十万大军在总帅的“不破暴风终不还”的感染下,也算是空前沸腾。
    联军中央集团军十几将近二十万的部队,加上配合的辅兵,民夫等等,洋洋洒洒铺在了暴风领当面。
    在开战之初就被暴风领毁掉的几个要塞,也早被联军修复,以要塞为据点,联军中央军的营地用“百里联营”来形容也不是太过分。
    毕竟除了战兵,还有辅兵,物资,牲畜,粮食等等都需要空间。
    而与之相对的暴风领北部防区,则要沉稳寂静许多。
    常年的对外战争,让暴风领的士兵早就见惯了生死,任你如何气氛热烈,暴风领都用屹立至今这一结果宣告了他们的胜利。
    至于百里开外的非常城…
    骨舞有些烦。
    因为她最近已经军法处置了不少冲动的中级军官。
    究其原因,还得归功于布里克那一场大败。八万人,除去跟布里克撤走的那部分,有近一万多战死,然而光战俘就有四万多。
    偏生这些战俘里头,有那么一批贵族,再偏生,奎萨斯近卫军中,就有些中级军官以前在对方手上,家人被虐待,亲子被贩卖等等。
    这仇人见面了还能好?
    这批贵族战俘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报应竟然是这么来的,当年可以随意宰杀的未觉醒者,一个个穿着制式军装,掌握着他们的生死。
    骨舞的警卫兵最近忙坏了,舌头都说的起泡了!
    “这些贵族再怎么可恶,也是能拿来换钱的!换来的钱,还不是都用来给你们换装备了?你这大手一挥,爽是爽了,钱不要啦?”
    “哎呀,你看,咱们能抓他一次,将来必然还能抓。吾主说了,对一个人最好的报复是什么?必然不是杀了对方,而是夺走对方最珍视的东西。你多抓他几次,反复要赎金,先把他们家族榨干,再杀了多好?”
    “你娘,好好跟你说不听是吧?来人,给老子喊军法处!”
    其实按照骨舞的性格,这些人杀也就杀了。赎金?奎萨斯会缺钱?哦,确实还是缺的,既然都缺那么多了,这点也就没什么用了不是?
    关键是。
    近卫军现在代表的是啥?是奎萨斯!是穆恩!再说白一点,那是月神化身,甚至是月神。
    这就完蛋了。
    动动小拇指,千颗人头落地。听起来似乎很飒爽?难免有人给奎萨斯安上一个嗜杀的名头。
    穆恩本人是不在意的,骨舞作为妻子以及内阁成员,近卫军总帅,那就得在意了。为啥?啧,暗精灵生育那么困难,成长期又长,穆恩真要做些什么事,免不了要用黑耀平民。
    所以得立牌坊啊!不,立牌面?
    啧,骨舞甩头,麻烦死了。这人成长了,面对的对手是让人兴奋不错,顾虑也就会变多。当年四十来级就敢耀武扬威的她可没这么多烦恼。
    嗯,不过现在想来,那个时候也蠢的要死。四十五级,唉呀妈呀,穆恩能在她的保护下活到现在还挺不容易的?
    果然一个人见识越多,知道的越多,就越觉得自己无知。当年觉得自己无敌的自己得有多蠢?不过想想看,好像也就是三年前的事?
    想到这里,骨舞免不了又想穆恩,现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又勾搭妹儿了?
    对了,听说近卫军中,已经有第一批近卫二代出生了!不晓得穆恩知道这消息不?听海蒂说,因为幼崽,啊不,孩子还太小,无法进行能力测试,所以目前谁也不知道近卫二代是天生的未觉醒者还是啥。
    如果打海螺过去只说这个,会不会太短了?啧。
    “报告总帅!”帅帐外,骨舞的亲兵奋力吼道。骨舞有时候挺想吐槽的,吼这么大声,哪里显得出尊重了?分明认为自己是个聋子。
    “进。”
    传令兵从怀中取出一个带着火漆的信封,“报告总帅,九处急电!”
    传力兵将信封放在骨舞桌上,后退几步转身离去。
    既然穆恩暂时看不到,那就来研究骨舞第二喜欢的东西吧,啊~~战争,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血与火的香甜。
    所谓的九处急电被骨舞拿在手中,起开火漆后也就只有几个字而已。
    “我部已就位。”
    没有抬头,没有落款,骨舞却知道是谁,在哪里就位。军情九处驻各部联络部,虽说还挂着九处的牌子,实际上却是各军团自己在管理了。
    这也算海蒂的一种“放权”,海蒂自己也开始意识到她的权力欲有些强。
    骨舞起身,顺手拎起门边的灰烬使者走出帅帐。参战至今,想象中的苦战并没有出现,一方面是奎萨斯兵种优势以及机动力强,另一方面则要归功于传统贵族的傲慢和偏见所导致的愚蠢。
    但是这并不能代表最后结局,骨舞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已是深夜,抬头也望不见任何东西。心情烦闷之下,骨舞抽刀在手,邀明月瞬时发动,一轮圆月当空而立。
    非常城下,无数未睡的奎萨斯人屏气凝神,据说只有吾主和神后才能让皓月现身,虚幻之月已如此美丽,那真实之月,将会如何?
    与刚刚大胜而归的奎萨斯人不同,非常城中为数不多的传统贵族,传统平民们也有看到城外异象的。
    未知外带一丝丝恐惧,可那被称作“月象”的东西,竟然有着某种凛冽而柔和的温度。
    与此同时,贵族联军作战指挥部中热闹非凡,贵族们忙着准备“大决战”,其中有多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又有多少带着应付一下就后撤回自己地盘的想法,无人可知。
    忙碌许久之后,韩艾尔终于找到机会休息。
    只是略带惆怅的他,喊来了他最信任的下属,说道:“通知那边,做好准备。如果我们没成…就到他们出手了。”
    “是,公爵大人。”
    韩艾尔拿起他的镶金烟斗,深吸一口,如果结果不如他所想那般顺利,也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奎萨斯,黑耀?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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