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是彻底没办法了,双手双腿都陷入了黑土之中,而且根本没受力点给自己承受力量,让我很是憋屈,到最后连头都要被没入时,不得不提前深吸一口气。
全身上下都是粘乎乎的,这是一种即将要被活埋的绝望感觉,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慢慢被活埋的滋味足以让人崩溃,我没崩溃,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时间很多念头在自己脑海之中浮现,但我还没整理出一个具体念头时,自己的双脚忽然放空了,随后是自己下本身一沉,紧接着就是自己整个人落了下来。
地下,居然都是浓稠的鲜血,像是一条小溪,但是鲜血的流速明显比小溪更湍急,同时,在血色小溪的上方和黑土之间居然有一个大概两米高度的夹层。
抬头看,陈诗发现黑土其实并非是悬空在上面,在黑土的下方,有一层层像是人体血脉网络一样的存在,鲜红得发烫,是这些东西,像是真菌一样生长,然后把黑土架空了起来。
虽说自己脚下的鲜血散发着浓郁的腥臭味,像是放置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变质食物,但是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还是让陈诗觉得自己的大脑忽然有些缺氧了。
“嗡!”
血水不是很深,只有半米左右,但是就是这么浅的一个血水,忽然出现了一道旋窝,紧接着一根触手直接刺了过来,而且目标很明确,就是陈诗的胸口。
这触手来得速度太快,跟子弹一样,莫说我现在有些劫后余生的脱力,就说巅峰状态估计也真的躲不过去。
“噗!”
陈诗的胸口被触手直接刺穿,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痛,好痛……”
这种痛楚的感觉,撕心裂肺,因为这是真的在被撕心裂肺啊,陈诗差点直接昏厥过去,但是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强行让自己继续保持着清醒。
触手洞穿了陈诗的胸口,但是没有死,这一点,触手感觉到了,然后……似乎触手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的目标没死?以他的体质来说,这样被洞穿,固然伤害极大,但是想要像普通人一样直接毙命,那就太小瞧他的体质了。
很明显这是织田信长的杀招之一,这绝对是要他命的节奏。
但是接下来可不好受,似乎是为了进一步确认陈诗到底死没死,触手开始上下摇晃,他一会儿被砸入了血海之中一会儿被砸到了黑土上,像是拨浪鼓的花边一样,不停地上下翻甩。
“艹……”
陈诗只能发出这样子的一个音节,然后头被狠狠地砸在了血水之中,随即又被提起来,身体摔在了黑土上,但是触手上应该是有着倒刺,洞穿了他的胸口之后更是反向勾住了他的身体,让我无法挣脱,而且在这么剧烈地撞击翻甩之下,他也没办法去挣脱。
然而,僵尸并非是不死的存在,他的等级,其实也不是很高,达不到那种真正的层次,所以在这么连续伤害之下,感觉自己身体的活性正在快速消退,饥饿感,已经袭遍全身,自己真的要死了,是真的要死了,因为在这个时候,他可没有血珠子去吞吃恢复,被动地不停承受伤害,根本撑不住多久。
最后,陈诗的目光落在了血水之中,这散发着浓郁腥臭味的鲜血,对于他而言,完全只有恶心的感觉,根本就不是什么食物,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再一次被触手砸入血水之中时,陈诗这才张开嘴,开始吞咽这血水,一次次地被甩上甩下,一次次地疯狂吞咽。
陈诗不知道自己喝这里的鲜血会不会有效果,但是至少……他还活着,是的,还没死。
但是,这么被甩来甩去,陈诗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骨骼都无法招架住了,很多地方已经出现了骨折。
“你不就是想让我死么,那我就死吧……”
陈诗的胸腔发出了一声怒吼,身体开始变化一种特殊的状态,心脏停止跳动,整个人的生机完全消失,然后自己也一动不动。触手,在这一刻停止了之前的疯狂动作。
似乎对于这只触手来说,这个目标终于死了也是让它长舒一口气的事情,然后陈诗就这样被吊着,开始跟着触手一起移动。
这种感觉,跟游街没什么区别,只是缺少了观众,不过,观众很快就来了。
触手拖着我来到了小溪的一个拐角处,那里有一个相对来说较为空洞的石台,随后触手一甩,陈诗被重重地甩到了石台上面,还是一动不动,不过他是面朝下趴着的,伤口位置已经开始了缓慢地愈合。
触手缩回到了血水之中,从这个角度看,这不像是动物的触手,更有点像是植物的根须。
这时候,周围忽然传来了一阵唢呐的响声,很喜庆,像是准备去迎亲一样,这种唢呐的声响,说实话我还是很小的时候才听过的,最近这十几年,真的是没再听过了。
一个身穿着红色绸缎衣服的男子骑着一匹马在很多人的簇拥下缓缓而来,簇拥的人里,有七八个在吹着唢呐,很刺耳,却也带着一种韵律,不过这些人脸色都白得吓人,腮上还带着过于浓艳的腮红,让他之前所见到的纸人,他们,几乎就是纸人的另一个翻版。
那个骑着马的红衣服男子,胯下的马是被几个纸人挑着前进的,并非是自己在走,因为那马,完全是纸糊的,用竹条做骨架糊出来的,并非是真的马匹。
至于马上的男子,比周围吹着唢呐的以及挑着马的,倒是多显现出了一些生气,陈诗不是纸人,但似乎也不是人,因为他的脸,完全是一张模糊的血肉,他的脸上,没有皮,那两颗眼珠子就缩在血肉之中,忽然突出来忽然隐没下去,显得很是诡异,他身上的衣服是喜庆的红色,但是能够看出来很陈旧了,而且是东一条西一条拼凑在身上的,囫囵吞枣地凑搭出一个喜庆的姿态。
这是一支很奇怪的队伍,他们的出现,让这里的温度迅速降低。
几个吹唢呐的人过来,把陈诗搀扶起来,或者叫举起来更为合适,他没有反抗,这个时候,还在处于恢复身体的阶段,但是他的眼睛是微睁的,并不是完全闭目装死,当然这种微睁其实更像是死人的状态。
几个人把陈诗抬到了骑马的男子面前,男子喜滋滋地开始在马上不停地乱晃,那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虽然他没有脸,但是情绪表现更为强烈。
然后男子招了招手,几个人把陈诗抬得距离男子更近了,男子的手开始在他的脸上摸索着,像是在看着一件衣服,是的,一件衣服。
陈诗就这么看着男子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脸,同时心底也在计算着自己恢复的伤势,以及自己还剩余的气力,是否在变成僵尸状态后还能够击杀面前的所有一切,只是这个男子的深浅哟不清楚,所以暂时还没轻举妄动。
男子摸着摸着陈诗的脸,情绪似乎越来越低落了下来,他的情绪低落直接影响到了周围吹唢呐的人兴致,到最后,唢呐声都低沉到了近似于呜咽的地步。
最终,男子对着我摆了摆手,示意手下的人把陈诗给挪开,那“一脸”的嫌弃姿态,无比清晰地表现出来。
陈诗的胸口在此时不由地一阵轻微起伏,他居然嫌我丑?
陈诗被嫌弃了,显然,男子对自己的这张人皮很不满意,甚至连撕下来贴在自己脸上的兴致也没有,直接挥手让手下人把他给重新丢到血河里,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这队伍我来说倒是一种解脱。
“砰!”
重新落入血河之中的陈诗依旧保持着那种特殊的状态,没有心跳,没有温度,石台上,男子骑着被人挑着的纸马准备离开。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叫声忽然传来,如哭如诉,很是急切,像是深 闺怨妇饥渴到无法自拔,急切需要迫切渴望!
男子紧张地一回头,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陈诗的脸,他似乎要去见什么很重要的人,但是他还没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皮,现在还是“没脸见人”,所以下意识地开始慌乱起来,男子身边的这些本来吹着唢呐的下人一个个吓得身体开始冒出白浆出来,甚至胳膊腿都开始有点要脱离身体的样子,显然,男子都惧怕的存在,这些纸糊的人更是畏惧到了骨子里去了。
男子马上重新招手,嘴里发出着刺耳的摩擦声,让自己的手下人去把那具尸体给拉回来,虽然他不是很喜欢那种小白脸的脸皮,但是现在也没别的选择了,之前的几张人皮他更不喜欢,而且还有女的,如果自己贴着一张女人的脸皮去见那个人,下场绝对会十分凄惨。
落入血水之中的陈诗很快被那触角又一起劵起来,然后像是倒栽葱一样插入了上方的黑土之中,黑土上的真菌开始打开,主动蠕动着把他往上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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