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最痛苦的是未曾拥有,无论怎么想象都无法想象你们走在一起的画面会是如何的,那是可望不可即,那是永远无法安放的情绪,那是没有宣泄口的无理取闹……
蓝晨曦眼里闪出了一丝泪花,如果有来生,他不要再和蓝小娅成为姐弟或是兄妹,他们要以陌生人的状态相遇才好。
收回关于蓝小娅的回忆,蓝晨曦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叶百合,你当真喜欢我?那你告诉我喜欢是什么!”
“我喜欢你,喜欢不用理由,如果你非要理由,我只能说我活了二十几年,唯有你让我知道什么是温暖,所以对我来说你死特别的。”
叶百合不会想到原来这份唯一的温暖竟然满是算计,她更不会知道蓝晨曦此时的哽咽不会为了叶百合而感动,而是因为知道这辈子他痛失所爱了。
“唯一”是可怕的形容词,会让人禁不住心软,或许这也是后来叶百合知道了一切真相之后,却依旧放不下蓝晨曦的原因吧?
听了叶百合的话,蓝晨曦知道时间成熟了,抬手轻轻抹去叶百合脸上的眼泪,随即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叶百合你知道我的为人,我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既然你死抓我不放,我也没有理由再回避自己的内心了不是吗?”
叶百合当即怔住片刻,眼神里净是错愕,“你,你什么是意思?”
蓝晨曦的嘴角扯出笑,“你的激将法成功了。”
这样的话暗示意味十足,可悲喜之间的转换实在太过于突然了,叶百合脸上只有愣怔的表情,“蓝,蓝晨曦……”她已经开始结巴,就连鼻水流了下来也不知道……
蓝晨曦心里嫌恶,却还是抬手擦去了叶百合脸上的鼻水,“就是你想的那样。”
这下叶百合直接跳了起来,像是一只树袋熊一般抱着蓝晨曦,“真的吗?你答应了吗?”
恍惚之间,蓝晨曦似乎是听到了蓝小娅的声音,同样的话语,换了一个声音,竟然令人神往。
记忆回到现实,蓝晨曦拿过桌上的纸巾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嘴角尽是失落的笑意,“小娅啊小娅,下辈子来我家的时候不要是我姐姐好吗?”
下辈子太遥远,可是对于有些人下辈子似乎便是更近的盼头了。
这一点,得到所爱的人亦是不明白。
正如此时,一个人呆呆坐在楼下草坪晒太阳的蓝小娅一般,她不曾知道蓝晨曦为什么愿意牺牲自己的婚姻。
夏天的太阳,虽然是上午,晒在人的身上,却还是叫人难受,蓝小娅的觉得身上有些火辣辣,可是她就是不肯躲避,因为只有这样的火辣辣,她才能够感受到自己是存在的。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稚嫩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那一瞬间,记忆似乎穿越到了过去。
“我,我没有名字……”
怯懦的声音还有脏兮兮的小脸蛋是,加上长久营养不良瘦弱的身子,小女孩因而得到了想小男孩的嘲笑,“你是捡来的,这样吧,你以后好好打扮一下,我可以娶你做我媳妇的……”
小男孩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他的头上便挨了一巴掌,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不许没规矩,她可比你大,你要叫姐姐,蓝晨曦要是让我听到你对姐姐是没大没小,我就揍你……”
“他爸,你就偏疼那丫头,那丫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野种,你就捡回来了?也不怕家里不够吃饭的吗?” 刻薄女人的声音传来,有些刺耳,有些叫人讨厌。
中年男人不予理会,拉着小女孩在巷子里坐下,“你记不得自己的名字呀?叔叔不是坏人,你可以告诉叔叔。”
小女孩偷偷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的模样,心里反复衡量了一变那个人的话可不可信,最后她还是选择了相信。
“我叫小yà,其他孩子都叫我小yà。”
“是哪个字呢?你会不会写?”中年男人的宽厚声音再次传来。
随即便是小男孩捣蛋的声音传来,“邋遢鬼才不会写字呢!”
“晨曦!”中年男人变了脸色,小男孩紧忙躲到了刻薄女人的身后。
中年男人这才又换上和蔼的脸孔问那个小女孩,可小女孩的心思已经被“晨曦”两个字的发音吸引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这个名字颇为好听,一时间倒是没有回答中年男人的问题。
“不会写对吗?”再次出声,小女孩才回神摇了摇头,“不会写。”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我想一想……”声音顿住了片刻,紧接着,中年男人起身去屋里拿了纸笔,一笔一划在她面前认真写了起来。
那字不算好看,可是却让小女孩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名字竟然这么好看,一点也不输给“晨曦”这个名字。
纸上落了两个名字“蓝小娅”、“蓝晨曦”。
中年男人指着纸张,缓声开口,“以后你就叫小娅,姓蓝,和叔叔姓,不过呢,你以后要叫我爸爸,要叫她妈妈,这个呢,是你弟弟的名字,叫晨曦,蓝晨曦……”
那是她第一次踏入蓝家不大不小的房子里,那是一个破落的院子,那是一个不富裕的家庭。
她还记得自己在街边捡东西吃,便遇上了眼前的中年男人。
她还记得那天,中年男人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指了指那个刻薄的女人还有那个小男孩。
她还记得那刻薄女人在她开口叫了一声“妈妈”之后的冷哼。
她还记得那天是夏天,回到新家安顿好的第二天,所谓的爸爸就带着她买了一身好看的小裙子,因此爸爸还被妈妈骂了一顿。
那两天的事情一直刻在脑子里,蓝小娅不敢忘记,也无法忘记……是蓝家救了她,没有蓝家就没有她蓝小娅,如果没有养父是带她回家,或许那一年冬天她便会冻死在街上了。
可是今天呢?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好好照顾蓝家唯一的孩子?为什么要让蓝晨曦冒这样的风险—牺牲自己的婚姻?
蓝小娅的眼泪簌簌落下,一点一点砸在了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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