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的天空

    
    黑夜护肩的防御魔法之一，就是黑夜尘雾。这个魔法就是吸收和吞噬一切来犯的魔法攻击。
    可以说，这木门碰又碰不得，魔法又被吞。一瞬间，方震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希莱曼导师，你不给点建议？”
    沉思良久，方震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突破这道木门，只好求助于希莱曼导师。
    “很抱歉，所罗门学员。我没研究过这木门，实在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打开。”
    “那，导师你以前要进塔，是怎么进的？示范一次给我看看吧！”
    希莱曼沉吟了一下，点点头说道：“一般来说，我都是直接推开的。就像这样……”
    说着，希莱曼就走到木门前，伸出手轻轻一推，木门就打开了。
    木门后面全是黑暗，让人感觉隐藏着什么诡异的东西。
    “看！因为以助手的身份得到认可，防御机制对我是……。”
    希莱曼刚想转身说，就看到方震已经闪身进入了木门内，并且很小心地避开了木门。
    “这……”
    希莱曼楞了一下，哭笑不得。
    没错，方震很赖皮地利用了希莱曼。
    就好像一家银行，安装了世界上最牢固，无法被破坏的保险库。那么对于一个窃贼来说，唯一能进入保险库的办法，就是借助有钥匙的银行行长。
    怎么样都好，方震还是成功进入了黑芒塔。
    映入他眼前的，不是上次来的时候，与菊-花面老头，也就是副院长见面的那个会面大厅。
    而是一间密室。
    没错，就是一间跟牢房差不多大小，砖石堆砌，连铁窗都没有，昏暗无灯光，勉强能视物的密室。
    “玩我的吧？这是黑芒塔？还第一层？这么小的地基能建一座塔？！！还魔法塔？”
    极大的心理落差让方震激动地咆哮起来了。
    他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说：
    “要是让我知道谁做的这黑芒塔，我就弄个草人下你降头，丫了个巴子的。”
    被门呼了出去也就算了，好不容易诈了一下希莱曼导师，溜进来。没人迎接也都算了，居然一进来就是牢房一样，让他有一种被人瓮中捉鳖的感觉，的确很让人不爽。
    谁能想到，神秘而强大的黑芒塔，第一层竟然是一间密室。
    “肯定是幻觉，要么就是幻象！”
    已经平静下来的方震，蹲在密室中间左顾右盼，正思考着什么。
    密室依然没有任何变化，简单明了，全是砖石，精神力探测又无法穿过墙壁。。奇怪的是，明明没有透气的窗口或者气孔，但密室内空气一点都不闷。
    观察了许久，方震也没想出什么头绪，
    他敲了敲墙壁的砖石，那声音有实感，证明不是幻象。集中精神力，也没发觉精神状态有什么异样，那么应该不是幻觉。
    这下让身为冒险家的方震犯愁了，这简直就是一个没有谜题的密室。
    许久，方震心灰意冷之下，放弃了。
    转过身，刚想拉开木门，突然停了一下。
    因为木门在方震进来后就自动关闭了，并且是有防御机制的，所以他不敢贸然去触碰。而是从魔光腰带里，取出一个刀鞘——当初老曼尼赠送的风系魔法之刃的刀鞘。
    用刀鞘顶到木门后，见没有任何防御机制被发动，方震才安下心来。
    毕竟就算是最小心的建筑师，也不会傻到对门内的人安装防御机制的。
    轻轻把手掌按到木门上，方震才松一口气。但当他推开门时，却愣住了。
    门外面，不是黑芒塔的门外，更没有等候的希莱曼导师。
    他所看到的，竟然是一片沙漠！
    炎热的阳光照耀沙粒，地面蒸腾着看不见的气流，扭曲眼前的画面。方震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身后，再看看眼前的沙漠。
    一脸愕然！
    “这，这发生了什么？任意门吗？”
    失神的方震木然地关上门，一时间思维有点乱。
    “难道是幻象？但明显闻到了烤沙子的腥味啊！而且还感到一股热浪扑在身上，假不了哪去的，那这究竟是怎么个回事？”
    盯着木门，他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想起了那张还不知有什么用处的黑卡。
    原本空空如也的黑卡上，出现了一段文字，是魔法文字。
    魔法文字也就是魔法语的文字，是纪元前魔法之神希尔柏斯和他的属下创造的语言，用于严谨正式的文本上，通常很多魔法师的造物，都用刻上魔法语作为说明或者标识。
    黑卡上突然出现的这段文字，显然是目前关键的线索。
    只见上面写道：“想你所想，则如你所愿。扫空一切，则开一切门。”
    如你所愿？开一切门？
    方震皱起了眉头。
    不是因为太难，而是因为字面意思太容易理解。
    这个线索的范围太大了，根本找不到具体的方向。但最后那一句，似乎说明了通关的要诀，就是打开眼前这扇多变的木门。
    至于答案是怎么样，这就需要实践了。
    谜题终于得到，但谜底却难以推测。
    他亦没有想到，黑芒塔的认证，居然是解谜，而不是什么实力上的评级。
    不过，这正合他意。
    作为曾经的冒险王，这种类型的谜题不是没出现过，但在魔法盛行的异世界——拜蒙大陆，那就会出现更多的参考方向了。
    “按照字面上的意思，就有心想事成的含义，难道套路都一样？先想一会儿再开门？”
    想到就去做，方震不是一个爱纠结的人。立刻按着木门，闭上眼睛想象。
    但，问题来了——要想点什么？
    突然，方震睁开双眼，用力一推。
    木门无声地再次打开，这次展现眼前的，不再是那一片炎热的沙漠，而是一片海滩。
    方震走了进去，四周围观察了很久。
    甚至他还去游了一趟水，捡了几个贝壳，摘了几颗树上的椰果。
    之后，他就发现这片海滩实在太真实了！
    为什么说是真实？
    只有存在虚假，才会反衬出真实的感觉。
    “真是防不胜防啊！黑芒塔的机关，真有你的！”
    此时方震仰头长叹。因为他已经确定，自己已经中了精神幻术。
    精神幻术，是精神系魔法的一类，一般是人的意识里出现虚幻的意象，或者无法自控的思维意象等等情况，也就是幻觉。
    虽然只是幻觉，但精神幻术的境界层次越深，那么幻觉的真实度越高。
    譬如刚才的沙漠，方震不但看到了因为空气被高温蒸腾的扭曲画面，还闻到气味和感受到炎热的气温，这说明幻觉至少是串联了视觉，味觉和触觉。
    这可是相当可怕和高深的精神魔法。
    因为假如在幻觉里，被人砍了一刀的话，可不会跟做梦一样什么事都没有。因为痛觉会跟随大脑所感受的预判而出现，甚至会凭空出现伤口。
    所以方震只能长叹一声，无奈地接受这样的结果。
    至于他是如何发现的？
    那么多亏了他来自地球。有两个世界的阅历，作比较后，理所当然地判断出自己中了精神幻术。
    如果说沙漠都差不多一个样子的话，那么海滩就会有很多参考对象可以研究了。
    眼前的这一片海滩，艳阳高照，海风吹拂，白色海沙，褐色海岩，还有最让方震熟悉的椰树。
    没错，椰树。关键点就是椰树。
    在拜蒙大陆的所有动植物典籍中，是没有椰树的。
    毕竟是不同的世界，动物可以大同小异，但植物的结构种类多如繁星。
    所以方震断定，拜蒙大陆是不可能有几乎一模一样的椰树。
    那么这椰树是怎么出现的？
    毫无疑问，就是出自方震的记忆里，所映射出来的幻觉。
    这种映射出人内心感觉和记忆实景的精神魔法，据典籍记载，至少得八阶啊！精神系的大魔导士才有能力把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包括六觉和记忆都“拎”出来戏弄他人，甚至杀死他人。
    想到这，方震就脊梁骨一阵寒意。
    “看来以后得多修习精神系魔法了，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他打算过后就去问希莱曼导师，要一本精神系魔法的修习手札，顺便抄录一份给二弟子汉斯顿。
    但眼下，还得先将这精神幻术破解了。
    方震没有在这海滩逗留，因为海滩只是一个记忆映射的意象，改变的关键不在这里。
    他有个直觉，密室才是关键。
    回到密室，关上木门。方震捧着一个椰子，一边抛一边思考。
    这么高阶的精神幻术，幸好是黑芒塔第一层的机关设定，如果换希莱曼这种高阶的精神系大魔导士来施展，那么方震干脆求饶算了，哪里还敢想去破解。
    暴力破解是不可能的，他没有那么高深的精神修为。
    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根据黑卡上的提示，通过第一层的认可，估计就能撤掉这个精神幻术了。
    再次掏出黑卡，上面的字依然没有变。那么方震只能继续想象了。
    刚才方震只是想象了地球的景色，就随机出现了一个沙滩。
    那么如果想象其他地方的，似乎也会随机出现类似或包含的一个地方。
    譬如他想象一座火山，可能木门后就是一个火山口；想象一座森林，或许木门后出现的是雨幕森林也不一定；假如想象一下女澡堂……咳咳！这些都不重要！
    这就等于到记忆的每个地方走一遍而已，最终还是困在这个精神幻术的幻境之中。
    况且他不是一个恋旧的人，那些记忆的地方，只能被提起，没必要去回顾。
    “既然什么地方都是虚假的幻境，无论去哪里都于事无补，那么索性就这样吧！”
    方震自言自语地说，思维经过高度思考，眼神越发清澈。
    因为他觉得黑卡上一句：扫空一切，是最关键的地方。
    空
    那是什么样的空？
    这让他想起，地球里修道者入定的基础，就是使意识和思维，进入空洞。
    再次把手按到木门上，他猛然睁大眼睛，让大脑一片空白，然后推门！
    门推开后，没有任何强光，气味，气温的变化。
    因为，门后面，依然是一间密室。一间完全一样的密室，同样的昏暗，砖石堆砌，空间狭窄。
    “哈哈哈！果然！什么都不想，那么如谁的愿？密室后面只会是密室，一成不变，也不敢变！开一切门，那么就开吧！”
    进入了另一间密室的方震，哈哈一笑。
    转过身，继续保持大脑成空，推门，进入。
    又是一间相同的密室，再次转身，推门，进入。
    如此反复。
    ------------------------------------------------------
    黑芒塔外，希莱曼静静地在等候方震。
    这时，一道靓丽的身影走了过来——是海雅丽。
    “黑芒星进去多久了？”海雅丽看着黑芒塔的木门，问道。
    希莱曼取出一个魔法钟表，再看看天色，答道：“大约两个小时了，如今快黄昏了。也不知道会进行多久，毕竟黑芒塔的认证，从记载中，一直不寻常。”
    “才两个小时而已吗？”
    海雅丽也看了看天色，说道：“记得副院长大人跟我们说过，当初他进行第一层的认证，就花了三天时间。”
    “是的，并且是初代和第二代黑芒星都没有这么快。但这次，不知道邦迪会怎么通过变幻莫测的第一层呢？”希莱曼有点期待，究竟会不会比副院长的记录还快呢？
    “黑芒星，不能按常理推算。你可以猜测到他的想法，但永远预测不到他的命运。”
    说完，海雅丽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水晶瓶子，里面盛的是无色液体。
    她递给希莱曼，说道：“等他出来了，应该会精神虚弱，用这瓶精神复原之水，给他喝吧。过几天其他魔法学院来交流，他可以缺席，但不能抱恙，拜托了。”
    希莱曼点点头，接过水晶瓶子。说：“虽然我预测不到他的命运，但我有直觉，他绝对不会那么不堪的。或许你这瓶价值比魔导器还高的复原之水，就得还回给你了。”
    “如果真像你说的，他一点事都没有，那就说明这一次的黑芒星，潜力更高。到时候你还是给他吧！日后有机会用得上也说不定。”
    海雅丽说完就转过身离开了。
    希莱曼看了一眼海雅丽的背影，微笑地摇摇头。
    “据学院记载，历代蓝芒星和历代黑芒星关系都一般，连吵架都没有。毕竟黑芒星都是孤独主义者。没想到这一次，他们会是师生关系。”
    -----------------------
    黑芒塔，密室。
    也不知多少次后，直到方震的意识，渐渐剩下本能惯性在操作，思维停顿，六觉忘却，达到了一种难以描述，无法言表的状态。
    许久，直到他终于脱离了这种状态后，发现自己早已停下了，转身推门进入的本能操作，而是已经盘膝坐下，如老僧入定般，坐在密室的中间。
    醒觉过来的方震发现，他不知不觉入定了，并且进入了无我无物无世界的空灵状态。
    这让他想起，在地球时，昆仑的老道士所传授过的心法——《逍遥成空》。
    这篇古武心法注重境界，对古武功法《九罡天云诀》最有效果。只是在方震15岁时，出现了一件极大的事，产生了心障，故此这篇《逍遥成空》的心法就停滞不前，干脆就不练了。
    《逍遥成空》需要修炼者心无挂念，有大自在，一切化成空，而后不成空的复杂心境。
    当他清空念头去反复地推开木门，就逐渐忘却了六感，进入了“空”的意识状态。
    这是方震第一次进入“空”，在地球时也未曾试过。
    至于说如今的感受，他也不知道，因为感觉没有什么变化似得。就是一点也不疲惫，精神饱满，体力充沛。
    但冥冥中，他又觉得自己升华了，虽然不知道是哪里，但就是升华了。
    既然想不通，也不去想。
    这一次尝试，在黑芒塔中终于得到了收获。
    密室有了一个变化，那就是木门上出现了一面镜。
    一面椭圆，白色边框黑色边纹的镜子。
    方震站起身，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是那么帅。”
    接着就取出黑卡，看看有什么变化。
    黑卡上这次已经不是之前那句话了，而是用白金色条纹刻写着一个魔法语单词，而这个单词方震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