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的天空

    
    “你…”路人甲奶油小哥被噎到了。“我是金斯顿。”
    “哦？哦！对对对，怪不得那么脸熟，原来被我踢过。”
    方震恍然，虽然那场决斗他没多在意，但总算想起某个专业户，撬墙角一流。
    金斯顿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却没有发作，而是看向莱娜。
    “莱娜，好久不见。”
    莱娜沉着脸，没有做声。
    “金斯顿学员，赶紧滚，我们不想和你说话。”托莉亚怒气冲冲，把大猪蹄子狠狠砸在盘子上，似乎在暗示着某一句经典话语。
    金斯顿一脸无赖。“这里是高级的贵族餐厅，你们只是平民学员，该滚的是你们吧？”
    “学院人人平等！你这该死的贱人！”托莉亚此刻无比暴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但方震能感受到托莉亚身上隐隐有一股强大的精神波动，似乎下一刻就能爆出来。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说：“金斯顿，在首席生面前不礼貌，是不是踢得少？看来上次我太仁慈了。”
    方震冷着脸站起身，双脚弥漫起一团冷气凌然的水雾。
    金斯顿后退了一步，明显是上次的教训让他后怕。整整一个多月，他都站不起来，连早上都软趴趴。这让一个自命不凡的情圣来说，相当崩溃。
    哼了一声，他说：“小一届的学弟都那么嚣张。莱娜，赫尔蒙斯一直在找你，他结束了个人历练，最近会回到班上。希望你别避而不见。”
    说完，金斯顿狠狠瞪了方震一眼，又有点忌惮地瞅了一眼他脚上水雾，回身下楼。
    待金斯顿离开后，周围看戏的学员纷纷无趣地收回目光。
    周围的学员观众们窃窃私语，眼神透着失望。
    只是吵几句，连瓜子都白费了。
    托莉亚一脸不忿地坐回去，狠狠咬了几口鸡腿，然后安慰莱娜：“莱娜，别想太多，那两个混蛋真应该死在外面，被魔兽群淹没，被海兽咬个稀巴烂。”
    平时冷静理智，温柔文雅的莱娜依旧沉默，心事重重。
    方震是个孤僻且淡漠的人，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但莱娜帮助过他，他不能坐视不管。
    “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凑近了托莉亚，压低声音。
    托莉亚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莱娜，也凑近了方震说：“说起来，你也见过赫尔蒙斯了。那时候莱娜挺怕见到他。所以希望你别介意那次莱娜躲你身后的举动，的确是赫尔蒙斯太欺负人了，他……”
    听了很久，方震才知晓个中复杂。
    事情要从莱娜刚入学那会儿开始，也就是四年前。
    当初，莱娜的室友并不是托莉亚，而是另一个拥有自然魔力的女学员——凯拉。
    凯拉也是自然系魔法师，而且是自然系极端状态魔力的“新生萌芽”，是一种蕴含强大生命力的魔力。
    她出身边远的村落，后搬到贫民区，因为魔力优异，天赋惊人15岁时入学萨米基纳学院，而且和莱娜一样，同属五叶班，还成为室友，并发展为至交好友。
    15岁的凯拉正处于青春萌动的年纪，当时就被很多人追求，但却偏偏被喜欢挑战的金斯顿迷住。
    金斯顿是什么人？渣男中的航空母舰，撬墙角专业户，博爱无疆的海王，一大堆头衔让所有男学员发下恶毒诅咒，却偏偏阻止不了那些怀春少女拜金女的投怀送抱。
    在金斯顿的强悍攻势下，凯拉很快就沦陷，并且能享用金斯顿提供的修炼资源。
    橙黄水晶，自然雨露，生命泉水等等，对于平民出身的凯拉来说，诱惑力比金斯顿本身还大。但金斯顿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需要凯拉制作生命魔力药水。
    生命魔力药水制作艰难，是以自身魔力和精神力为主，配合各种材料制作，几乎可以作为万灵药。这一点方震深有体会，他就得益于莱娜的两瓶生命魔力药水，所以一直都想还这个大人情。
    之后，凯拉就逐渐变成一个专门制作生命魔力药水的药剂师。
    制作药水可以当做是魔力和精神力修炼的一种方式，但将大量时间消耗于此，就会耽误魔法师在其他方面的修炼。
    所以，凯拉在一次年级晋升中失败。
    当她想暂停制作生命魔力药水时，却换来了金斯顿的冷漠与呵斥。
    为此凯拉很伤心，但爱情的错觉让她以为自己辜负了金斯顿，就没有停止。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看到金斯顿的笔记——那是一本对某种生活时间管理的笔记，上面记录着每天金斯顿跟不同女学员的开心生活。
    从那以后凯拉很崩溃，即使她质问过金斯顿，只是换来了花言巧语的哄骗。
    能考上萨米基纳学院的学员，从来不傻。
    更致命的是，金斯顿一次不小心说漏嘴，她得知自己制作的生命魔力药水，是专门为赫尔蒙斯准备的。
    从一开始，凯拉都只不过是金斯顿哄骗来，作为赫尔蒙斯的专属药剂师。
    后来，凯拉因为恶意攻击学员而遭到处分，不过住进医院的并不是金斯顿。
    金斯顿在那一届，是与赫尔蒙斯齐名，在首席生比斗中是进四强的人。
    “什么？挨一个耳光而已，金斯顿那破蛋的畜生居然把凯拉轰成重伤？”
    方震眼中闪过怒色，他性格是淡漠，但仍是个三观正的男人。对于这种事实在是冷静不了。
    “唉，莱娜当时一直照顾着凯拉，凯拉是憋了很久很久才哭出眼泪。当时的首席生拜恩听闻此事后，出手教训了金斯顿，但赫尔蒙斯也出面了，事情就没下文。这件事学院知道后，也给了金斯顿一个很大的处分。”
    “那后来呢？”
    “凯拉在康复后，就退学了。莱娜劝了很久都没用。后来我打听到赫尔蒙斯因为自身特质魔力的缺陷缘故，对生命魔力药水的需求很大，所以才会联合金斯顿找上凯拉。如今凯拉退学了，他就来纠缠莱娜。”
    方震听罢，摸着下巴沉默良久。
    这种事情他觉得，在学院中并不罕见。只是发生在莱娜的身边，所以给她的打击很大。
    至交好友被玩弄，被套路，最后还退学了，葬送了大好前程。
    他能理解莱娜的心情，而且如今还被赫尔蒙斯纠缠，想必她也很苦恼。
    他问：“对了，这两个混蛋究竟什么来历？在学院犯下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居然只是处分？”
    托莉亚有点无奈地说：“金斯顿这家伙比较出名，有商团背景，据说光明导师长凯里萨和他有亲属关系，加上这家伙是光火双系，天赋惊人，即使每天都有人挑战他想出出气，但结果都被教训了。”
    方震深以为然，一看就知道金斯顿是富得流油，跟他比斗，除非是碾压性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否则很容易被金斯顿用魔法道具反杀。
    金钱的力量，也是实力的一种。
    当初杰尔在挑战金斯顿时，那节目效果不要太炫，冰系操控魔法效果炸裂。但还是被有七阶炎柱卷轴的金斯顿碾压。
    所以说魔法技能再炫也白搭，钞能力分分钟教做人。
    “那赫尔蒙斯呢？我记得见过一次，像个娘娘腔。”
    “赫尔蒙斯来历神秘，他来自阿斯兰帝国的八大魔法家族，不过最特别的是他的魔力——特质魔力‘死亡恶影’，这种魔力是第一次听说，偏向于黑暗系，却又蕴含死亡的气息，非常诡异。我猜测，这种特质魔力可能会侵蚀他的生命力，普通的生命药剂都难有效果，所以必须要最佳的生命魔力药水来治疗才能抵抗特质魔力的缺陷。”
    托莉亚讲解起来头头是道。“根据魔力的发展理论，只要他无法补全这个缺陷，他就很有可能会被自己的魔力侵蚀而死。魔法修为越高，侵蚀越强。”
    “还有这种坑自己的魔力？奇葩，真心奇葩。那为什么这娘炮非要找莱娜？其他拥有自然系魔法师不行吗？”
    方震大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接着，托莉亚继续分析。
    “我觉得应该是普通自然魔力蕴含的生命气息水平较低，无法满足赫尔蒙斯的要求。必须是蕴含新生性质的自然魔力才行，目前来说，整个学院只有莱娜的超自然魔力才有这个品质。如果是七阶以上的自然系魔法师提供这种药水，反而会因为魔力等级过高，赫尔蒙斯的身体无法吸收而出问题，即使是稀释了也不行。而且，生命魔力药水制作艰难，可能需要好几个月才能凝聚出来。换作现在，赫尔蒙斯或许还可以承受。如果再过几年，他的特质魔力踏入了六阶，甚至晋升七阶，应该要每月需要一瓶生命魔力药水，再往后半个月，几天，每天。他的选择范围越来越窄，也离死不远了。所以他才需要一个稳定长期的药剂师。”
    “那他真活该，当初可以聘请凯拉做药剂师，何必耍套路。”
    托莉亚摇摇头。“凯拉正因为长期制作生命魔力药水，耽误了感悟魔法的修炼，所以一直无法突破瓶颈，这才晋升失败的。这种因小失大的事情，除了此生无望突破，凯拉是不可能接受雇佣。”
    “这杀千刀的两混蛋。”方震咬牙切齿。“所以说，现在他们不会放过莱娜？”
    “在学院，莱娜还是安全的。”托莉亚叹了口气。
    如托莉亚所说，赫尔蒙斯这个娘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要莱娜困锁在学院，那也不可能。毕竟学院除了课程教学外，历练同样是必修。何况他们还是一个班的。
    莱娜只是平民学员，没钱没物没背景，要是毕业了离开学院，赫尔蒙斯绝对会化身人贩子。
    方震必须做点什么，毕竟受过莱娜恩惠。
    “别担心，我是首席生，有权制衡违规的学员。你们是我朋友，他们要再敢纠缠你，那我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仗义执言，一贯是方震最不想做的事。行走大陆做出头鸟是会被宰的，还是白斩加姜葱蒜那种。
    但这次方震彰显大哥本色，要狠狠威慑一下那两家伙才行。
    他却忘了，自己还只是孤家寡人一个。
    还老是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