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

第五章 乱云回风

    
    “老爷,线人来报,就在刚刚一小童在来福客栈破窗而出,竟是不坠向北边去了。”
    闻言挥挥手,来报之人授意,躬身退出。
    “不知徐老爷对在下刚刚之言,可有定见了么。”说话之人黑须短发面色淡黄,衣着短袖麻衣,双目隐隐发亮,对坐于徐老爷近前。
    寒冬腊月身穿短麻,指节粗大,淡黄皮肤不见疮红,凡是有点见识的都知道这是练家子。这汉子确实与那常人不同,徐老爷可是看到他力举千斤巨鼎,那大鼎现在还在自家后院放着呢,这做不得假。就在刚刚这人又口出先言,果真不过一刻自家线人就来报,虽不知是什么要紧事,但这可测语在先,未知先谋的本事确实神意的紧。
    汉子还带来一药,说是仙药也不为过,有着延年养生之效,这不就是那话本闲书里经常提到的药物么,虽不知真假,但看这开盒之时浓郁的药香,药丸发散淡淡光晕,哪有寻常药物的模样,轻嗅几下肺腑都舒爽不少。存疑的心在此时就已信了三分,毕竟在永安县当官十数年,还真不曾见过这般药物,再看汉子的身手,在徐老爷履历中,就近各县就是锦州之地也没有这号人物,能徒手举鼎,面不红心不跳的,更何况是千斤巨鼎,与那仙人有何区别。这药就算不是真的也差不到那里去,只是这延生药物就这么白白送我,这人所图怕是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说是来找东西,那谁知道背后是干什么来的。
    徐老爷摸着短须,满面油滑。“不知这位仙家,这事我可以答应,但是我有几个要求,不知。”咂摸着薄唇,望向汉子欲言又止,心里带着几分试探之意。这汉子不请自来,定是有求于我,刚刚好最近嘴馋的紧,要是能把那媚娘抓过来的话,岂不美哉。
    “有事直说,要是觉得这药有假,王某可以让徐老爷先试如何,要是觉得你的人有问题,那倒是小看了我王某。”汉子一脸明白人之相,你自家人有没有问题你比我更清楚。
    徐老爷眼神微飘,这仙药若是真的,只要献了上去通通关系,我这县老爷不是直接换个地方坐么,轻抿一口茶水,眼神微动。“既然仙家这么痛快,那我还有一事需要仙家帮忙一二。”
    “何事,只要徐老爷把我说的事办好了,一切都好说。”汉子也是抬手拿起茶水轻呡一口,放下茶水望向徐老爷,撇撇嘴。“要是去抢那淮南县媚娘的话,在下是可以出一二力的。”
    闻言,徐老爷眉毛微跳,这人可真是仙家不成,怎么知道我的请求,稍许思虑,也是只要来这锦州谁人不知道那媚娘,猜中一二也是情理之中。
    “既然仙家这么上道,这事我徐柳青应了就是,不过这媚娘不是明抢,仙家可以不可以。”徐柳青望向汉子一脸贼眉鼠眼之相。    “好,自当是不会明抢的,既然说定,那在下告辞了。”汉子起身就走,没走两步想起什么来,回身道,“首先我不是仙家,其次这世上有仙家,做事小心点。”最后一句像是某种忠告,汉子直接穿门而出,徐柳青紧追出来,哪还有人影。        看向左右,徐柳青目光闪烁,回身闭门,来到自家庭园,摸着身前的巨鼎,站立沉思,看来这永安县近日不太平了。
    山野之中,倒在碎石堆里的谭佳柯,眼露惊恐之色,望向刚刚还在近前的山石,再瞧瞧身后的车夫,哪还有车夫,这一下摔的重了一些,再加着颇是害怕眼前山石,谁还没有看过话本闲书,这不就是书里的精怪么,颤颤巍巍摸索着近前的枯树,连爬两次才堪堪起身,轻手轻脚的往来时之路走,偷摸的回头一瞧,我的老天爷啊,身后山石居然站了起来,谭佳柯直接仰面倒地不省人事了...
    车夫赶着马车,紧紧贴在车辕上,身体止不住的发颤,久经日光的黑色面孔,在昏昏西阳下面显苍白,再观这马车,比来时快的何止三筹。
    “大哥,这...怎么是个鼠辈啊,我什么也没干,他咋就翻白眼了...”小胖山石摇摇近前的大哥。不摇不知道,一摇吓一跳,刚刚挨得这么近,啥时候大哥睡着了...
    “大哥大哥。”连晃好几下,大胖山石才慢悠悠起身。
    “完事了?走回咱胖头坡睡觉去,最近困乏的不行。”说完拉着二弟就要走,这一回头才发现,这地上怎么还躺着一个。
    大胖山石面色奇怪不是来堵人的么,这咋还给放倒了呢,自个已经完全忘记了,这堵人的差事,好像还有自家来着,到了地头就睡着了,前面的上刀山下火海,好像就不是自家说的一样。不过也没事,上人说不让人走,又没说不让人死了,反正差事是完成了。
    “二弟,这人死了不会出事吧,上人让咱兄弟堵人,这也算完成了吧。”大胖山石还是心里不踏实,问问自家二弟,反正背锅好兄弟嘛。
    “大哥,这人就是个鼠辈,刚刚还踢我来着,我一个起身还没说话,他就翻白眼躺那了...”小胖山石一脸无奈。
    两怪四目相对。“要不大哥你看着,我去喊上人来瞧瞧,要是对了,咱也算是完成了差事。”小胖山石望向大哥提议。     “二弟,这还用去问么,要是对了,上人自家就来了。”大胖山石一脸笃定,拍拍二弟肩头。
    俩活宝你一言我一语,交谈之声在山路之中回响,圆圆上人站在小坡之上,心湖之间倒影着山路,谭佳柯翻了白眼,俩石怪吵吵嚷嚷。淡淡的微光在谭佳柯衣袖之间,应该就是那玉镯了。
    伸手拿玉,如探囊取物一般,转身向北,身形渐隐。                 。。。。。。
    一不穿外衣的小童倒栽葱扎在了腊梅中,窗边一主一仆二人相视而望。两人眼中透露着莫名其妙,这从天而降之人,怎滴奇怪的很啊,莫不是仙神一流就这模样???
    小童身穿亵衣,脚不穿靴的,凌乱的发须随着微风浮动,最是奇怪的是手里抱一茶杯。这时还紧闭着双眼,在腊梅之中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不知在讲什么。
    观察许久的主仆二人,再次两眼相对。
    “小春子,这人莫不是傻子吧,嘴里说个没完,干嘛的,你去问问。”高晚枝随手扔掉毛笔,挑挑眉指示自家的小春子。
    “小小姐,小心一点为好,有好多人正在向咱高府前来,我就站这问得了。”小春子高瘦的面孔此时颇为严峻,现在不知道情况,高府内忧外患,这又掉来个“神仙”,看这来时方向应该是城南,一路看到之人肯定不少,要不了多久高府登门拜访之人不会少,内心堪忧,高府能不能撑过今晚都是个问题。
    小春子抿着下唇,望向院内的腊梅深处,断断续续的话语声传来,心思稍顿。
    “那小神仙,不知道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啊。”
    石于污言秽语骂了个底朝天,就差交代圆圆上人祖上仙人了。结果这倒好,刚刚过完嘴瘾,自个就一个倒栽葱扎在了地上,还犹不自知,絮絮叨叨许久。
    鼻尖浓郁的花香,轻嗅两下,唔好像是腊梅,再摸周边搭眼环视,瞧瞧这地上厚厚的枯叶,莫不是在谁家庭园中?梳理散落的发须,揉揉刚刚着地的后脑,还没起身,就听到有人说话,说什么仙人来着,石于立马勾勾索索的不吭声了,连呼吸都轻了下来。
    对着梅园深处喊话许久不见回应,就在小春子喊过之后,那人立马噤声消停了,主仆二人大眼瞪小眼。
    “小小姐,这仙人???他在干嘛...”小春子在窗前望着,听到喊话后,小童鬼鬼祟祟的左瞧瞧右看看,生怕被发现一样,然而窗前两人直视小童,小童却看不到窗,一脸紧张兮兮的。
    高晚枝手指拂面,指尖轻揉细长的柳眉,眉头稍皱,做起了一副大人的表情,这人不会真的是个傻子吧,起初还以为是老爷爷的人来接我了,看这样八成是个呆头鹅,不知怎滴来了这高府吧。
    “不管了不管了,直接拉过来。”高晚枝挥挥手,一副不耐烦的小模样。
    一旁的小春子看的忍俊不禁,小小姐这都是哪学来的,人小鬼大不过如是吧。
    小春子手腕一挥,还在原地偷摸细听细瞧的石于,直接被枯叶送到了窗前,三人对视,梅园出奇的安静。
    完了完了,我这不是被当入院采花贼了吧,手忙脚乱抚平衣袖,不抚不知道,这下跳河也洗不清了,外衣都没有不是花贼是什么。
    石于面色坎坷,决定先发制人,站的笔直,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位小姑娘,在下石于,先生袁何,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刚刚还在来福客栈休息呢,你瞧我这衣不蔽体的,都赖这破杯子,不知怎滴把我带了过来。”面带几分笑意,要是不笑可能就真的洗不清了,哪还有被发现开心不得了的花贼,对视两人,向高晚枝身后的小春子点头颔首,面视一看就是小主子的高晚枝。
    小童站在近前,两人看的真切,后脑刚刚着地时粘上的灰尘夹杂残叶,须发衣袖简单的收拾过,手捧一个寻常店家的兰青云纹杯,面露笑意。
    闻言二人第一眼刮过石于手中茶杯,主仆两人匆匆对视,高晚枝努努小嘴。
    “杯子是吧,拿过来我瞧瞧,有啥好稀奇的,还飞过来?你怎么不直接说,你是地下钻过来的呢。”高晚枝一脸小傲娇,刚刚是看到小童飞进院子来着,但是我偏不相信你说的,听娘亲说过,擅穿女子庭园的都是采花贼,这不还真来一个。
    高晚枝睁眼说瞎话,望着闻言走近窗前的石于,语出惊雷。
    “你怕不是采花贼吧!”小脸表情严肃,努力绷紧嘴角,就在石于措不及防之下,惊愕还未生发,高晚枝憋不住嘴角,掩面哈哈大笑。
    石于犹如惊弓之鸟一般,闻言先看高晚枝的仆人,刚刚可是人家把他揪过来的,感受着他身上淡淡的法力余晖,虽是不多,但就这般轻描淡写的把他揪过来,就知道肯定不一般就对了。再观小主子高晚枝,嘴角不自然的僵硬,眉眼间的小小川字,有那么一点生疏?还未察觉到什么,小姑娘表情巨变,掩面后躺哈哈大笑起来,反应愈发迟钝的石于满头雾水。
    怎滴这小姑娘啥路数啊,石于心湖波荡涟漪,久久不歇。
    面色惨然,嘴角强忍带笑,不笑不行啊,旁边有人看着呢,等下挨打了怎么办,自家不靠谱先生,要是知道自家挨打了,不得好好嘲笑他一番么。
    也不知这老袁头,放个破茶杯故意下套,让自己过来干嘛,过来挨打不成?再想想自家先生的平日作风,不禁一阵心颤颤,不会真的是来挨打了吧...
    不会不会,就算真的是来挨打,也是有其他意义的,石于强行补充理由,为了等下能求一个心安理得吧...
    一阵嘈杂声,高府外涌现不少行人出来,本就冷清的府邸,竟然出奇的热闹了起来。
    先于人群到来的高玉兰,匆匆找寻自家女儿,推开高晚枝闺房,看到女儿和高府现在唯一佣人,其他佣人前前后后都走完了,就这小春子心甘情愿的留在高府,也不要银钱给口饭吃就行,倒是今年年冬,这小春子越来越瘦了,现在的高府连个佣人都养不肥了么。
    也是内有一心妄念的高老夫人,外有吸食血液的谭佳柯,高府还真的养不起佣人了,近些日子连多出点银钱,给晚枝买糖葫芦都难,高府的岌岌可危,无时无刻不在催促着高玉兰,是时候做出决定了,走是必须走的,老母已经多日未见了,反正见了也是心寒,自从为了求全嫁给谭佳柯,母女两人已经貌合神离了,还不如不见。
    带晚枝走的话,相和一定不会答应的,高玉兰心里都明白,当娘的真的要走的话,晚枝找不到托付怕是也没命活,就算乞求带着,相和的为人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做娘的当然不会抛弃女儿,只是需要一个寄托,一个可以照顾晚枝的寄托,垂垂老矣的老夫人不求指望,晚枝的生父亲就是个渣滓,躲还来不及,高府现在还有谁呢。心力交瘁的高玉兰,眼神落在了小春子身上,要是小春子愿意的话,应该是可以照顾晚枝的吧,晚枝应该也是愿意的,主仆二人之间的关系这几年都看在眼里,虽不知小春子贪图高府什么,心甘情愿的留下,真的就是为了混一口饭吃么,不对,心思越发混乱的高玉兰,顺理成章的找到了他留下的理由,他留下来就是为了照顾晚枝的!肯定的!进门时暗淡的双眼渐渐多了神采,仿佛找到了渴望已久的答案。
    呆呆的眼神注视着小春子,越看越是欣喜,怎就把他忘了,多年来,这孩子除了不识字外,其他都是中规中矩,只要能在外混的饭吃,就能照顾晚枝,这不就是现在最需要的依托么。高玉兰的眼眸深处,波纹荡漾,纠结多年的心事,终于有了定见,原来并不是女儿太小无法远去,只是这高府残缺之下还有余温,只是于相和离去之心不坚,只是还没有到覆巢倾倒之时。只是...只是找不到一个可以心安离去的理由罢了。
    讽刺的是女儿并非一无所知,貌似也不是多么依赖于她。
    晚枝,不要怪娘亲,不是娘亲狠心,娘亲给你找到一个好的托付了,真的。蠢蠢离去的心,已经破笼而出,所谓的依托只是高玉兰的妄想罢了,仅此而已。
    “晚枝,刚刚可有东西掉进院来。”高玉兰匆匆注视两人,回过神来,貌似不经意的问起刚刚来时的原因。
    主仆二人,一坐一站,面向窗外注视着什么,刚刚推门进来的高玉兰,并没有注意到什么,或许也是不太关心的,就算掉下个神仙又如何,明日就走管他高府闹个天翻地覆。
    高晚枝仰躺在桌椅间,双手捂着小嘴,眉眼弯弯。抬起小手指向窗外,正站在那不知所措的石于,偏转视线,看到推门而进的高玉兰,和对前的小姑娘有着几分相似,再观年岁不大,肯定是小姑娘的娘亲了。
    淡紫色丝织裙,紫兰绣花鞋,髻发间插缀银色步摇,面色忧愁,就在进门之时,不过几瞬之间,这股忧愁奇异的消失不见,替代而起的是一双亮的发光的眼眸,又带着淡淡的释然,好像做出了某种决定。
    谁知高玉兰只是淡淡瞟了窗外的石于一眼,便无视了。
    回眸望向小春子,先前还是下人,供人差事,现如今倒是需要求得人家。
    “小春子,我知你和晚枝相处融洽,又是照顾晚枝这么些年,情同亲兄妹一般,能不能,能不能。”面色有些犹豫,听着越来越近的嘈杂声,眼神微飘向自家女儿,心里发狠,眼眸开合。
    “能不能把晚枝交给你来照顾。”
    终于说出心里的决定,高玉兰面色放松了下来,等候着女儿的哭喊,小春子不知情的为难。短暂的静默,窗外的石于一脸懵,窗内的主仆二人,倒是早知这般结果一样,出奇的平静。
    嘈杂声越来越近,或许就在一墙之隔。
    没有意料之中的哭喊,没有不明所以的为难,只有西阳划过窗前,晚风渐渐冰凉。      。。。。。。。。。。
    县太爷府邸,徐府。
    巨鼎之前陷入沉思的徐柳青微迷双眼,伸手抚摸着鼎上的花纹,淡青色铜绿夹杂其间,指尖轻敲,沉闷的回音荡在耳边。
    伸出双手摸着鼎足,用力向上试着提起,巨鼎纹丝不动,回望在桌椅间摆放着的檀木盒,有股淡淡馨香发散出来。证实着刚刚发生之事不是虚妄,那汉子要什么书籍,还是百十年前的东西,八成找不到,还白送一药,再多出一力抢那媚娘,应该是个重要之物才对。
    重要之物或许有,或许无。随口说来之言信不得,又是送礼又是帮忙,为了什么,眼神微动,这不恰恰是外强中干么,刚刚表现的有多玄奇,反之他就有多软弱。心思稍转,唉,白瞎了,这药怕是也当不得真了,升不了官还不能换些银钱么。
    徐柳青嘴角微微弯起,伸手摸着颔下短须,眼神发亮。       “刚刚所报何事,细细说来。”徐柳青望向站在近前许久的汉子。
    “老爷,城中的线人来报,说是城南来福客栈一小童,破窗飞出向北而去,手中捧着一物什,就在刚刚线人又来新消息,小童掉在了高府,就是那前几年颇是得势的高府。”汉子躬身回复。
    汉子心知肚明,高府本就没有多少油水了,现在又出这档子事,没有老爷护着,怕是熬不过这两天。
    “手中捧一物什,是什么东西,探清楚了么。”徐柳青闻言,难道是仙物不成,近来可是奇了怪了,刚刚有人送仙药,现在又来个仙物,这永安县怕是要起风了。多年来颇是自诩的好眼光,前有下马谭章,后有稳坐泰山,吸食各府血液,要是不给怎么办,那还不简单,三天两头的彻查,时间久了自是老实了。既不范朝纲,又不受贿行他人方便,可谓是下的一手好棋。
    汉子默不出声,站立一旁。         目光向外,残残西阳留下最后一抹殷红,昏昏夜色紧随其后。
    看汉子不回话就知不清楚何物了,随口问道。“刚刚那王姓汉子怕是不好惹啊,又随随便便给仙丹妙药,不知你有什么看法。”视线收回飘向面前汉子,嘴角带笑,一副考量神色。
    汉子稍加思索,手脚有些拘谨,拱手回复到。
    “那人应该是不缺这所谓的仙丹妙药,而且如此随意行事,怕不是就没把咱当回事,就是过来给县太爷打声招呼,不要管他行事,对么老爷。”
    汉子说完,面色有些坎坷,自家本就不是心思缜密之人,能做到这位置,唯有那忠心二字,心间已然烂透,老爷之言没有对错,只有那办事快慢与否。
    “大差不差,是来露脸来了,举鼎什么的只是示威而已,药物也算是白给,至于他刚刚所说要找的东西,八成就是随口编造的,信不得真。”
    稍稍提点一二,一手培养多年,还是有点悟性,但只知表面,还是差的远了。
    这人是来打招呼送礼办事,这个不假。前后不一的作为确实有的深入,先示好再行那障眼法之事,穿门而出又不是没听说过,倒是第一次见,有些稀奇仅此而已,一颗不知来头的药,轻嗅确实心肺舒畅,就算吃了,只要不当场死人,谁知道这药有没有延年之效。
    反之他敢送来,又有求于我,毒药万万是不会的。又是个外强中干的外来户,我拿捏他还不是易如反掌么,就是这药我得营造一下出身,那泥腿子和金汤匙不都是人?为何不一而论呢,后天很重要。
    “快,把城中之事,消息发散出去,看这样子估计要闹出大事了。”
    徐柳青当官多年,哪还不知道这消息出去了,就算县城没了,也跟县老爷没关系,毕竟人家都是仙神之术,自家无法招架,也是理所当然了,就算不是又怎样,这出去的消息不是我说了算的么,越是玄奇越是吸人眼睛,我这得来的药物也算是自证身价了,何愁没有那出路,甚至更上一层楼。
    汉子面色迷茫,现在不应该是封城,拿下那些所谓的仙人仙物,散出消息什么意思。
    迷茫之色一闪而过,躬身受命。
    “不过今夜,保证那淮南县人人皆知,锦州之地不出三日,邻州不出七日便可。”    汉子退出房门,匆匆而走,徐柳青独自饮着淡茶,手抚短须,面色悠然,今夜这档子事,老夫做那黄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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