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则是坐在他身边的一把交椅之中,手里看的也是一些大臣们进言的奏折,只是那些奏折并不是十分的重要,皇帝便交由他来批奏。
太子看见其中一封奏书,微微的发了发呆,随后转眸询问皇帝对此封奏书有何看法?
“父皇,荆州巡抚递上来的折子称近日有大臣举报,那地方官员徇私舞弊,贪墨百姓粮产,被他给革职查办了。此事儿,臣觉得虽然这巡抚写的句句在理,可是究竟事情当真当假还需再另做定论。儿臣,这就派人前去调查。父皇,你看这等如何?”
皇帝对于太子办事能力很是认可,随后他面上露出高兴的笑颜。
“如今你既能看出这其中的门路十分的不易,朕很是满意,就照你所说的去办就好了。”皇帝说完,便准备站起身来舒展一下筋骨,因为坐的实在太久,身体越来越不舒适。
可等他一站起身,他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之感袭过,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紧接着他便昏倒了过去。
太子坐在案几边看见这一幕,慌张的便起身过去接住了那皇帝晕倒的身子。
“父皇!父皇!你没事吧!快来人呀,传太医!”
太子在那殿中大声的呼喊着,一群宫人们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七手八脚的将那晕倒在地的皇上立刻抬出了乾清宫去往偏僻的养心殿中歇息。
太子一直陪侍在皇帝身边,随后又伸手在他的鼻息上探了一探,那鼻息虽然微弱,但也并不是没有,只是他不知他的父皇得了何等的疾病,竟病得如此的严重?心下不由得越发的焦急了起来。
之前他也只是听闻母后提起过他的父皇身体抱恙,恐怕时日不久,但是那时他们传唤了太医,那个给父皇看朕的太医也说过父皇的病情虽然严重,但是至少还能多存活上几年,让他们母子二人不必担心。
可如今!他的父皇说晕倒就晕倒,这如何能够让他安下心来?
太子心中十分的焦急,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这等的事情,只觉得心跳如鼓一般加快着。
想来自己近些时日的确静下心思来,安心修习了政务。
因为那拓跋恒被父皇除去了皇子的身份,太子也变得日益更加能够安稳的来面对父皇交代他的事情,并且刻苦的学习与钻研。
虽然如此,但是太子心中仍然有一些觉得不满足,因为自己之前比起那拓跋恒相差甚远。在皇帝的面前,失试过几次颜面,所以他深知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是多么的重要,也知道自己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能够担负起这太子的名声,能够担负起家国大业。
可是如今,他的父皇却连日来疾病不断,这不由得让太子心中着实为之担忧了一下,他不知道再过多久,或许他的父皇会突然有一日病逝,到那时若是他还不能够担起着家国大业,只怕到时那狼子野心的七皇子肯定会作势起兵,来谋反他的皇位。
想到此处,太子心中又紧张了几分,但是他又暗自在心中给自己堵了一口气,暂时先将这视线带入了面前的皇帝的身上,不去顾及那些后顾之忧。
如今之际,先保持住皇帝的龙体安康才是最重要的。
太医匆匆赶来,随后给皇帝把脉看诊,过了一会儿又给那皇帝的面门上下了三道催醒的银针,皇上这才略微带着一丝难受的神色,缓慢从那晕厥之中苏醒了过来。
而面前的王太医,此刻脸上是一副十分凝重的神色,皇帝似乎意识到自己刚刚晕倒了一会儿,此刻醒来,头上还是微微有一些疼痛,于是他便止不住询问面前的太医说道。
“太医,朕的身子到底如何了?为何朕现在仍旧感觉头疼!?”
太子微微发愣,听见皇上突然开口说话,这才看见他的父皇已然醒了。
他慌张的一下来到了皇帝的床边,随后坐在床榻边,一副关切神色,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皇帝,随后说道:“父皇!您终于醒了,你感觉好受一些没有?”
那王太医面上一副纠结神色,迟疑半晌不知该如何开口,旁的太子似乎也察觉出了异样,最后立刻转眸看着面前的王太医,最后才开口说道。
“王太医!父皇的病情到底如何?你便直接了当开口说吧!本宫和父皇皆在此处,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但是若是你敢胡乱编造的话,那就别怪本宫生气了。”
太子十分震慑的冲那王太医说道,皇帝只觉得太子这般说话实在是有一些太过了,于是他便开口说道。
“好了!太子不必多言。王太医有什么你便直说,朕的身子朕心里清楚!朕能扛得住。”
听见皇上如此口吻,那太医再也不敢隐瞒,于是便跪了下来一副紧张的神色,冲那座在榻上的皇帝说道:“皇上您的病情又加重了几分!前些日子微臣看您还没有如此严重,想来是最近日夜忧思国事,所以这病情并未得到缓解。想是陛下优思过望所致,所以导致病情加重了几分。卑职实在是觉得陛下您如果再这么下去,只怕...”这日子真的会不太久了。
那王太医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缓慢的开口说道,后面的话他也不敢在说出口去。
太子一听此话,顿时大怒了起来。他立刻站起身,两步踱到了王太医的身前,然后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那王太医吃了太子一脚,堪堪的往旁边被踢飞出去,这一脚力度很大,踹在那王太医的胸口,只让他老命都差点丢掉了,忍住那胸口的疼痛之感,王太医慌忙又跪起身来,不敢有半分的疏忽。
王太医虽然说了一些难听的话,皇上却也看出他是把他那能看出的问题,全部都告诉了皇帝陛下,也着实是他的一片赤诚了。
况且再让他表述任何那些多余的东西,他也不知该如何表述,更是不敢在陛下的面前说胡话,诓骗于他。如今他的病情既是如此的严重,就应该让他知道实际的情况。
不想这太子动怒踢了那王太医一脚,皇帝顿时心中便有一些怒火隐隐发作了起来,他脸上带起一股怒意,随后呵斥太子一声,太子立刻止住了脚步,只得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然后他一副焦急的神色,看着榻上的皇帝,然后说道。
“父皇!这庸医,他根本不会诊病,您的日子还长久着呢,千万莫听他胡说八道,儿臣这就派内务府将这狗官给发落了去,父皇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皇上却是摇了摇头,冲他摆手说道:“不必如此,王太医的为人,朕是知晓的。他十分的耿直,心地善良,对于医病之道也颇有研究,所以他给朕诊病的结果,朕也是十分相信。”
皇帝无奈叹息一声,随后太子面上也漏出一抹忧愁之色来,却是不再接他父皇的话语。
“近日里,你三弟因为你的事触怒了朕,朕心里为此十分的担忧,太子!以后没了你三弟的辅佐,恐怕这国家和朝廷只能交由你一人来担着了!朕希望你能早日学会如何处理朝政之事,你是未来的储君!更是未来的皇上!你现在开始应该学会如何当一名好皇帝,而不是随意便要动怒,惩罚这些下官们。”
皇上说出了自己心中所忧虑的事情,同时也指出自己这些日子确实没有遵照医嘱,安身的放下心中的那些忧愁,反而是越发的担忧起自己的国家和朝廷,会不会因为这后继之人而走上这一条覆灭之路...
若是如此,那么他这个皇帝便当得十分不称职了,如今那三皇子天赋异禀,不管是行军打仗亦或者是行政的能力,聪慧程度都远超他眼前的太子,可是奈何他却犯了一些不该犯的错误,如今被放入牢中随时都有可能发落边疆,亦或者是就此抄斩了。
皇帝之所以没有立刻下令处置拓跋恒,是因为他还有一些顾虑,想要查清楚,这拓跋恒究竟在京中做了何等的事。
内务府仍然在给拓跋恒定罪之中,所以皇上也并没有着急发落于他。
太子听闻了皇上的话,心中颇为感动,他立刻满脸笑意地跪在了床榻边,随后面上是一副带着激动和泪意的神色。
“父皇!请您放心!儿臣一定会当一个好皇帝的,让您能够安心。”
说完此话,太子便恭敬的低下头去给皇上磕了三个头,不敢直视他的父皇。
皇帝听闻此话,心中也觉着安慰,于是便派遣宫人们将太子带下去,他要独自歇息了。
太子走出了养心殿中,心中却是忆起了刚刚他父皇所说为了他三弟的事情不顾太医的嘱咐,妄加担忧了一回,所以才导致他父皇的病情加重之事,太子想到此,刚刚还慈眉善目的一张脸,立刻便变得戾气纵横。
他十分恼怒的看着面前的地面微微愣神,那鼻翼也因为生气微微隆起鼻孔撑大一副十分恼怒又嚣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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