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谨微微皱眉,“粗眉才好看,柳叶眉不适合你。”
颜明玉的长相比较英气,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配上柳叶眉总觉得格格不入,萧谨觉得她天生的眉毛就刚刚好。
“粗眉怎么会好看,你就骗我吧。”颜明玉嘀咕,以后她自个修。
“我从不骗人。”
萧谨很严肃地说,开始动手描眉,颜明玉闭上眼睛,感受到萧谨的动作很轻柔,酥酥痒痒的,还有他呼出的热气,心突然跳了跳,脑海里出现了男子为美人描眉的场景。
男子是萧谨,美人自然是她,如果入画的话,想来也是美的。
颜明玉唇角不由上扬,自己都没意识到,萧谨见了,也不由笑了,描得更加细致,两人挨得极近,屋子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彼此的呼吸声。
“你顺便给我把胭脂也弄了,这个我也不会弄。”颜明玉要求。
“你难道不妆扮的吗?”萧谨神情无奈,连胭脂都不会点,这女人在那个世界莫不是男人吧?
“我们那里的脂粉和这些不一样,没这么麻烦,你帮不帮忙?”
“帮。”
萧谨答应了,口气虽然无奈,可神情里却有着淡淡的宠溺,但他并未察觉,也看不到。
萧兰睡觉轻,听到外面的动静,还以为遭贼了,出来查看,却看见大哥房间半掩着门,灯光从门缝透了出来,还有大哥大嫂说话的声音。
她其实不想偷听的,但夜深人静,门又开着,萧兰想不听见都难,她不由好奇地走近了些,看到大哥背着门,弯着腰,手里还拿着眉笔,竟是在为大嫂画眉。
“嘴张开些,别闭着。”
“这胭脂有没有毒,还是别弄了。”颜明玉有些担心,古代也没有安全检验员,她怕吃毒。
萧谨哭笑不得,“这是红蓝花和藏红花制成的,不仅没毒,对身体还有益。”
颜明玉这才放心,微微张开嘴,她的嘴唇饱满红润,就算不抹胭脂也很美,萧谨突然有些失神,心里热热的,手也有点痒,像是有什么在躁动。
他用手指沾了点胭脂,快速点在红唇上,指尖触到柔软温热的唇,萧谨脸上更热了,他像触了火一样,极快地收回了手,本应该将胭脂用手化开的,但现在他不敢了。
“你自己化开胭脂,再用嘴抿一下。”
萧谨的声音微有些哑,眼睛看着别处,不敢和颜明玉直视。
颜明玉睁开眼,对着镜子抹开了胭脂,萧谨只点了一点点,可抹开后却红艳艳的,还有股清香味,颜明玉突然就想到了平儿在贾宝玉那儿用的顶级胭脂,据说是西域进贡的,只需挑一点在掌心,拿温水化开了,抹在脸上和唇上红艳艳的,特别好看。
萧谨买的胭脂肯定没有贾宝玉的高端,但也不凡了,红色很正,而且很鲜亮,应该是添加了藏红花的缘故。
世人只知藏红花是女人养身的高级补药,却不知道藏红花也是古代用来制作胭脂的原材料,当然只能权贵才用得起,普通百姓是用不起的。
胡马,胡马,远放燕支山下。跑沙跑雪独嘶,东望西望路迷。
迷路,迷路,边草无穷日暮。
这首诗出自唐代诗人韦应物《胡马》,里面提到的燕支山,又名焉支山,这儿盛产一种叫红蓝花的植物,汉代出使西域的张骞,将红蓝花带回了内陆,从此以后,红蓝花在内陆广泛种植,因为这种看似平常的小花,是制作胭脂的主要原材料。
不过在元代后,藏红花由西藏传入内陆,又有人发现,这种小红花不仅是妇科良药,也可以用来制作顶级胭脂,只有红蓝花的胭脂色泽暗淡,但加入了藏红花后,色泽就会鲜亮,就像平儿用的胭脂。
“挺好看的。”颜明玉对胭脂的颜色挺满意,是她喜欢的正红。
萧谨从镜子里也能看到,女孩本就美丽的脸,经过妆扮后更美了,又想到了刚才的那点柔软,萧谨赶紧撇过头,不敢再看了。
心却跳得快了些。
“你的眉毛也画得不错,比我自己画的好。”
颜明玉很惊讶,萧谨一个男人竟比女人还会化妆,这家伙要是在现代,绝对能赶上毛戈平了,大佬果然是大佬,不管做什么都能做到极致。
萧谨笑了笑,“随便画画。”
可眉眼间的得意却藏不住,他对杂务并没太大兴趣,但如果他要做一件事,必然会做到最好,就像以前去百花楼梳头,所有人都瞧不起他,觉得他一个粗鲁的男子,怎么可能梳出漂亮的发型,可他就能梳出来,还比所有人都梳得好,以至于他后来成了百花楼姑娘们抢夺的对象,人人都出高价请他梳头。
不过描眉他确实不太满意,因为他没有潜心研究过,萧谨心里有点懊恼,决定以后每日抽点时间研究研究妆扮之术,下次让贾廉给弄些这方面的杂书。
颜明玉对镜欣赏了会儿,越看越美,自己都看入迷了,原身的美貌真无可挑剔。
外面的萧兰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没想到大哥大嫂这么有情致,大晚上地还妆扮,而且大哥平常总是冷面,在大嫂面前却小意殷勤,还为大嫂描眉点唇,要不是今晚看见了,萧兰绝对想像不出来自家大哥会为女人弯腰。
萧兰摸了摸发烫的脸,心里有些羡慕,如果吴长寿能有她大哥一半体贴,哪怕得了痨病,她也不会和离的。
唉,世上的男人又有几个能有她大哥那么好呢,萧兰叹了口气,心情又低落了,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大哥大嫂要是不嫌弃她,她就在家待到老,替大嫂带孩子,看大哥大嫂那么恩爱,想来侄子很快就会来了吧?
萧兰又高兴了,笑盈盈地回了房间,萧罗氏惊醒了,“你起夜怎么这么久?”
“娘,我刚看见大哥在给大嫂描眉,可恩爱了。”
萧兰红着脸小声说,萧罗氏愣了下,意味深长地笑了,在萧兰脸上点了点,嗔道:“死丫头,偷看你大哥大嫂干什么,以后不许了。”
“我没偷看,是大哥没关门,不小心看到的,娘,你不知道大哥在嫂子面前可温柔了。”萧兰笑着说。
萧罗氏心里有点酸,儿子和她说话都是冷声冷气的,和媳妇就温柔体贴,不过她还是很高兴,“看来咱家马上要添丁进口了,兰儿,是不是要提前备些小衣裳才好。”
“嗯,还有小鞋子,都得备起来了。”萧兰点头。
母女俩傻乐了阵,晚上不约而同地梦到了白白胖胖的小孙子(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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