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山上的绿色也一日比一日黄,村民们都在准备过冬了,不过年底还有一茬收成,等将粮食收进粮仓,这才能歇口气,安心准备过年了。
十一月底,地里的水稻都黄了,沉甸甸的谷穗压得趴在地上,再晒足几日就能收割了,看这样子又会是个好收成,今年能过上富年了。
这日,安静的村子却传出了吵闹声,听声音像是从沈清风家传来的,一些好事的女人们,立刻精神一振,纷纷朝沈家跑去看热闹。
颜明玉和萧谨都在家,天气一冷就不想出门了,颜明玉每天都抱着烤手炉窝在家里,天天想方设法地弄吃的,今天她在烤番薯,刚从炉子里扒拉出几只黑漆漆的番薯。
小五急不可待地想吃,被烫得缩回了手,颜明玉嗔道:“急啥?又没人和你抢。”
“嘻嘻……”
小五憨憨地笑着,个子长了不少,脸也越发圆了,眼巴巴地盯着番薯,嘴里不时咽口水。
颜明玉拿了块布托着番薯,吹干了草木灰,剥开了一点皮,露出了里面黄澄澄香喷喷的肉,还流出了糖汁儿,那个香啊……
“大嫂,能吃了不?”小五快馋死了。
萧兰从外面进来,见弟弟这馋样,忍不住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下,“再吃都成猪了。”
在家休养生息了大半年的萧兰也胖了不少,气色红润,头发乌黑油亮,性格开朗了,有时候也会出去串串门,不像刚回来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兰儿来吃一口。”
颜明玉掰了一块投喂,萧兰吃了后不住夸赞,“真甜。”
“大嫂,我也要吃。”
小五可急坏了,脖子伸得老长,颜明玉看得好笑,掰下一大半给他,“吹凉了再吃,烫了舌头可别哭。”
“不哭,我可是男子汉,娘们才哭。”
小五胡乱吹几下便开吃了,还是烫了舌头,眼泪一下子冒了出来,但他才刚吹了牛,就算痛死都不能哭,硬生生地把眼泪收回去了,还挤出一点笑,表示他一点都不痛。
“你慢点吃,还有好多呢,够你吃的。”颜明玉看着都烫,这孩子的肚子像是无底洞一样,怎么吃都不见饱。
小五三口两口吃完了大半块番薯,又拿了个剥了吃,萧兰被他们勾得心痒痒的,也拿了个小的吃了起来,萧罗氏进来就看见一家子头碰头地吃番薯,嘴都吃得黑漆漆的。
“少吃点儿,马上要吃晚饭了。”
“娘吃不?”
颜明玉拿了个烤番薯问,萧罗氏摇头,“吃了净放屁,还烧心,不爱吃。”
“娘你要是不吃,到时候我们都放屁,就只你一人闻臭屁了。”颜明玉笑眯眯地打趣。
才刚说完,小五就配合地放了个响震天的屁,大家愣了下,齐声大笑。
颜明玉捂住鼻子,小五吃得多,放的屁也特别臭,赶紧开了窗子透气,好不容易才散了臭味,可才要关窗户,小五又放了个屁。
“你个臭屁精,臭死了!”
颜明玉气得拍了小五几下,这还没完没了了,小五只顾着笑,躲都不躲,反正大嫂拍起来一点都不痛,跟挠痒痒一样。
萧谨在书房里就听见了外面的大笑声,不由唇角上扬,自打颜明玉来了后,家里的笑声都多了不少,以前他在家里,家里鸦雀无声,静倒是静了,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缺的正是人间烟火味儿。
现在才像个家呀!
萧谨由衷感慨,不由伸了个懒腰,走了出去,开门便闻到了呛人的臭味,赶紧捂住鼻子,嫌弃道:“小五,放屁去外头。”
“大哥,屁哪憋得住,要憋得住就不叫屁了。”小五据理力争。
颜明玉嘴角抽了抽,这话说的极对,憋得住的确实不叫屁,那叫屎。
“那你尽量憋住。”萧谨嗔了眼,对最小的弟弟,他总是严厉不起来。
小五应了声,心里压根没当回事,大口地啃番薯。
“你要不要吃?可甜了。”
颜明玉拿起一个问,嘴边糊了不少番薯,萧谨接过了番薯,忍不住提醒,“你嘴边沾了不少。”
颜明玉伸出粉舌,灵活地舔了下,但舔错了地方,番薯依然在。
“是这边。”萧谨提醒。
颜明玉只得换个方向舔,与此同时萧兰则说道:“大哥,你帮大嫂擦了不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
“就是,大哥你真磨叽,我替大嫂擦吧。”
小五伸出黑乎乎的爪子,要替颜明玉擦,萧谨下意识地挡住了,还白了小五一眼,臭小子一点都不懂礼节,男女七岁不同席,这小子都八岁了,还一点都不避忌,以后要好生教导了。
在颜明玉伸出舌头的时候,萧谨的手也伸了过来,然后……就是手和舌头亲密接触了。
温香柔软的舌头,舔在了指尖,像是羽毛在心上拂了下,萧谨心头剧震,脑子说要抽回手,可手却很坚定地停留在了原处,耳根不由自主地热了,眼神飘忽,不知要看向何处。
颜明玉伸回了舌头,嫌弃道:“你洗手了没?”
万一上大号没洗手……呕……颜明玉胸口一阵恶心,干呕了几声,番薯也不香了。
萧谨满脑子的旖旎都被她的干呕声打断了,他愣愣地收回了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姑娘在嫌弃他。
还是非常嫌弃。
“我洗手了。”萧谨咬牙切齿地说。
他是那种不讲究的人?
每回饭前洗手,出恭后也必洗手,都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又不是看不见。
颜明玉灌了水漱口,这才舒服些,见萧谨一脸便秘的样子,觉得莫名其妙,她都没生气,这家伙生的哪门子气。
“下次你提前说一声,手是最不干净的,你想想,擦屁股是手,干活也是手,就算经常洗,手上还是有好多脏东西,你给我擦嘴就提前说一声,我就不舔了,晓得不!”
颜明玉叽哩咕噜地说了一大串,没办法,谁让她以前吃饱了撑的,拿剪下的指甲在显微镜下观察,结果看到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细菌,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从此以后她再不舔自己的爪子了,就连前世和男朋友交往,男朋友拿手摸她的唇温存,她都嫌弃得要死,这样摸一下,鬼知道有多少细菌跑她嘴里了。
萧谨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这女人就是在嫌弃他,他已经很肯定了。
“不擦了!”
萧谨傲娇地哼了声,拿了个番薯就回书房了,以后再给这女人擦他就不姓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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