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形师双生花

第五十章 隔阂

    
    余东瑞啐了一口唾液,“哪能啊!我爹妇人之仁,觉得从小就把他送到国外去实在对不起我二表叔,也有愧于我表哥,所以就让他按照自己意愿来。他愿意就结,他不愿意就不结。”
    周莉嫚听得津津有味地点头,“后来呢?”
    “后来?鬼知道他……他……”余东瑞悄悄撇了眼默默无声的谢淩,继续道:“他突然反悔了。告诉我爹他不愿意。”
    “‘反悔’?是不是那种,之前已经答应好了,后来却因为某种原因不愿意了?退婚了?”
    “这倒不是,他俩还没举行过定亲仪式,也没见过面。只能算口头约定。不过他这次回来,就是来完成订婚仪式的。”
    周莉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难怪那天在酒吧里,他会这么对待龚琪珊,而龚琪珊也不敢小觑他。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思量了一会儿,她道:“那他不愿意的话,你爷爷怎么说?龚家也不会善罢甘休吧?毕竟悔婚这种行为……”
    说到这儿顿住。这种行为,还有谁会比自己更有发言权?比谢淩更有发言权?自己算是过去了,而谢淩和余东瑞,现在正经历着呢。眼下这句话如果说出来,不知道是在批判自己老公,还是批判余东瑞。
    她也悄悄看了眼面带笑意,气势却越来越冷清的谢淩。
    余东瑞挺起胸膛,正义凛然道:“所以说啊!表哥他戏耍了龚家,我爷爷第一个不答应,而我爹只能让他赶紧回M国去避一避,等爷爷消气了再说。所以我身为余家继承人,当然得由我来弥补了!”
    “弥补?你拿什么弥补?”周莉嫚觉得很好笑。但随即想到那天在酒吧,她可比谢淩早去半个小时,她亲眼看到余东瑞和龚琪珊贴身坐在一起,那亲密模样。让她一度很不理解。
    不过现在看来,居然是这个原因。
    他想替余文郄来和龚家联姻!
    那就更好笑了。须知余文郄和余东瑞这俩表亲,除了大概都流淌着余家的血,根本没有一样是相同的。无论能力或者实力。口碑。
    余文郄的确是个实打实,非常出色的男人。这么说的话,那谢淩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想到这儿,再次悄摸摸斜眼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垂下头去,依旧默不作声的谢淩。果不其然,她眼中的光芒逐渐黯然消沉,灵气大减得有些落寞。
    成不成就,出不出色就算了吧。在谢淩眼中一点儿不重要。
    她只是感叹,一个对自己那么好的人,自己居然这么狠心,选择离弃?转而选了这么个把自己当做利益,处处处心积虑去算计的人。
    可悲可叹。也作茧自缚。
    还有,他已经回M国去了吗?那天那句“我要走了”,原来并不是指他要回别墅去,而是指要回M国去。
    都没好好道过别,就一条路两头宽了。亏得自己还惦记着,等回去以后就去找他,好好看看他。很惋惜。
    成年人的告别仪式很简单,没有那么多依依不舍,或者执着于追问下次见面的确切时间。甚至可以说根本不知道哪一次见面会成为最后一次;有的只是大致一个去向,和眼前的祝福。
    如果临行前还能够再好好看上对方一眼,那可真是太奢侈了。
    只可惜,她明白得太晚。
    换个话题。当问到谢淩怎么还不睡?谢淩回答她做了个噩梦。
    说到这儿,可见周莉嫚和余东瑞不约而同倒提一口气,生怕她所谓的“噩梦”是指之前两人密谈的事情。让她给撞见了。
    不过谢淩并没有,说的是纯白境地和大红裙子。
    周莉嫚暗自吐了口气,放心了。说道:“啊!好巧,我好像不久以前也做过这样的梦!”
    为了提高可信度,她还声情并茂地描绘了一遍当时的场景。天梯,裂缝,纯白境地。
    和谢淩的分毫不差。于是互相安慰,别想太多,肯定是离开人群久了,心里有惶恐,压力过大。
    这同一对恋人因为互相思念,偶尔会梦到同一种景象或者同一件事倒不足为奇。两个“关系较好”的闺蜜间竟然也能做一样梦,倒是两人万万没想到的。很新奇。
    因此还被余东瑞打趣“果然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姐妹花,二十年情份,要说如果有一天你们关系会淡漠会消磨,甚至恶化,搁谁谁信?”
    周莉嫚连忙以大笑制止,他才发现自己多么口无遮拦。连忙解释纯属玩笑,让谢淩别介意,还俏皮一笑。
    谢淩胸怀坦荡,第一次正面去给他回应,说“没关系”。
    沉默。听着范久宇依旧轰隆隆——轰隆隆——烂洗衣机一般的男人鼾声,相视一笑。天粉亮时,才回帐篷中休息。
    这之后整整三个夜,直到传来周莉嫚均匀的呼吸声,谢淩都无法入眠。好像随着他们的夜谈,丢了友情和爱情一样,连睡眠也丢了。
    原来,那个可以将人重塑体貌,脱胎换骨的磐莘医院,居然是余东瑞千方百计打听来的。给了周莉嫚,又给了谢淩。
    比被他骂“婊子”还更难以接受。脏!
    而自己在他眼里,竟只是个“完美杰作”。
    对于女人,他花心,浪荡,口味繁杂来者不拒。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身体健全的、身体不健全的。长头发的,短头发的,黄皮肤的、白皮肤甚至黑皮肤的。
    这些对他来说,就好比在他家筑起一道墙,摆上一个偌大展柜,展柜中摆满了各种各样精致的娃娃,都是他的藏品。每多一个女人,都是一份荣耀。
    龚琪珊是,后来的谢淩也是。只不过这两个娃娃相对下来,比较昂贵。
    谢淩胖时,奇丑无比,还没有资格入柜,他毫不犹豫地拒绝并转身选了另一个;而当谢淩重塑人身归来,精美至极,漂亮得不得了。于是他又立刻毫不犹豫地抛弃前一个而拾起她,打算放在展柜中最显眼的地方。
    这么美的东西,有人欣赏,有人眼红艳羡,就已经达到目的了。
    无关是否真的需要。说白了,是那该死的虚荣心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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