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轻轻将芷落拥入怀中,任由她哭哭笑笑了许久方才平静下来,梅儿和青桃跟在后面,也都不禁喜极而泣。回程的马车上,释才对芷落说起当日发生的情况。原来,的确如任雪琴听到的那般,当日释骑的马确实被人动了手脚。那日夜里敌方忽然来袭,哨卡发现的时候已经不足百米。虽然已经示警,但是释依然是仓促应战。他翻身上了帐门口的战马,立刻带着队伍打马冲了出去。他用尽全力向外突杀,好容易才杀出一条血路。就在他打算回身支援大营的时候,他坐下的战马突然毫无征兆的发起狂来,在深夜里带着他朝山上狂奔而去。结果不知为何瞬间马失前蹄。就这样释翻滚着落下了山崖,顷刻间不省人事。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苗公子的马车上,不但受了严重的冻伤,而且从前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现在想想,隐约记得当时落下山崖的时候好像挂在树上一段时间,外面的衣服可能是在那个时候撕破了,最后落到雪堆里刚好被苗公子路过所救。
“释哥哥,我听任雪琴说…”芷落把自己临走前任雪琴从沈文裕书房外听来的话转述给释道:“你说这次受伤,除了天灾会不会还有人祸?”
“如果这么说来,倒也是极有可能的,因为我的战马其实早已训练的十分听话,这么长时间从未出现问题,就连再大的对阵都能处之泰然,如何那夜就突然发了狂。不过此事已经过去太久,再想从马身上查起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如果军中真的有人要害我,那八成和临熙候府里面的势力脱不了干系。”释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如果想要查明真相,从这里查可能还不如回侯府查的方便。”
“释哥哥,我也早有怀疑,毕竟你在世子的位置上坐了许久,恐怕很多人都不舒服了。既然如此,我们便即刻起身返回阕安城吧。”芷落轻轻靠在释的肩头,心疼道。
“落儿,辛苦你了,青桃把你这段时间的经历都告诉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我的心情。落儿,你的深情厚谊,我都收下了,我发誓,死生不负。”释揽着芷落在怀中,贪婪的闻着她头发的清香,闭着眼睛轻轻说道:“落儿,如果不是心中念着你,我可能真的撑不下去了。”芷落没有回话,只是搂着释胳膊的手环得更加紧些,仿佛怕再松一些释就会消失一般。
几个人星夜兼程赶回阙安城。路上释的病有些反复,便耽搁了几日,幸而元翀的药还是起了作用,歇息几日有所好转,赶回阙安城的时候,已经入了四月里。天气比早些暖和了许多,释的气喘也缓解不少,因为害怕芷落担心,释总是笑着说自己不碍事,看的芷落心疼的紧。这天,他们刚一回到阙安城,就听街上的人们议论纷纷,青桃下去打探了一番,很快便气鼓鼓地回到车上,对释和芷落说道:“世子、公主,真是要气死人了,我们离开不过一个月,现在外面的人竟然都说临熙侯府的世子通敌叛国失了踪影,而和亲公主也失踪月余,极有可能是预谋已久叛逃上秦国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流言?当时沈伯来报世子的消息,明明说的是军中传书乃是遇袭战死,为何隔了几个月,出现了叛逃的谣言?如此污蔑真是气死我了。”
芷落看着释,只见他微微一笑,似乎早有准备,便扭头对青桃说道:“既然时隔许久才有留言甚嚣尘上,那只能说明是有人故意为之,想来临熙侯府是有人终于按奈不住,打算有所行动了。释哥哥,你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释想了想道:“如此这般我们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下来再细细商议,至少要先打探清楚临熙侯府中到底有何动作。”
众人找了城中一处相对僻静的客店住下,芷落对释说道:“释哥哥,你感觉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什么会传出那样的流言?”
“既然时隔许久出现了流言,只能说明是冲着世子这位子来的。既然是冲着这个位子来的,那也逃不出就那么几个人。这样吧,青桃去找你哥哥打听一下近来临熙候府可有什么异动,回来之后我们再做计较。”青桃领命离去,释说完之后接连咳嗽了好几声,梅儿去倒了水过来,芷落拿起药递过来说道:“释哥哥,你还是歇歇吧,你本就刚复原没多久,当日冰天雪地伤了元气,不宜太过操劳。青桃既然已经去打听了,那你就先躺着歇歇吧。一切等青桃回来我们再做商议,看着你面色如此不好,我十分担心。”释拍了拍芷落的手背,乖乖躺下,然后朝里挪了挪,腾出来床外侧的地方,笑着拍了拍示意芷落也躺会儿,梅儿见状会心一笑,施礼退下。
青桃来到银楼,径直走向后院,青芒正在清点库存,见妹妹突然出现,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来到门口,一把拉起青桃的胳膊就进了屋子,关了门连声问道:“妹妹,你快说实话,这么长时间你们去哪儿了?就在一个月前收到你的来信,说要陪公主出趟远门,之后这么久杳无音讯。更奇怪的是最近阙安城中竟然流言四起,说公主叛逃回上秦国了,简直是不知所谓。妹妹,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哥,公主是去找世子了,怕连累我和梅儿,把我俩都撇下了,独自去了南靖,中间还遇上了危险。幸亏公主吉人天相,否则我们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所幸遇上了世子,又找到了我们,如此才能平安归来。哥哥,你在城中这段时间,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或者发现什么异样?”青桃坐下来详细对青芒说道。
“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有留意临熙侯府的动向,起初倒也没什么特别,我收到你的书信的之时,临熙侯府似乎也发现公主不见了,暗中寻找了两天没有踪影,后来便没有再找了。再往后没多久,城中便传出了流言,说公主叛逃上秦国,偷偷溜回去了。到最近的时候,竟然说世子也背叛了文渊国,而且愈演愈烈。”青芒皱着眉说道:“我曾经通过二门上的小厮打听过里面的情况,据说你们刚离开的时候,侯府私下找了几天,但是最后没找到。他曾经听几个老妈子私下议论,说侯爷和夫人恐怕皇上怪罪,着急讨论应对之策。再多的他也打听不到,所知有限。”青桃又和哥哥聊了聊家中的事,知道父母俱安,心中也放心许多。着急回去向芷落回话,青桃没有久留,匆匆告别了哥哥之后就赶回了客栈。向释和芷落禀告过一切之后,青桃特意笑着来到梅儿面前说道:“梅儿,我哥哥托我向你问好,说他最近亲手做了一样礼物,等着你去了送给你。好梅儿,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答应我哥哥呀,我十分想要个嫂嫂的,等了多年,都有些等不及了。”
释有些疑惑看着芷落,不太明白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而梅儿则羞的满脸通红,追着青桃要撕了她的嘴。芷落笑着收回目光看向释道:“释哥哥,我去找你之前,把梅儿托付给了青桃。因为我看得出青芒中意梅儿,我也信得过青芒,所以打算把梅儿许配给他。你觉得好不好?”
释笑着点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虽然我对青芒了解的不多,但是从前的家书里你总是提及,说青芒如何能干,铺子打理的又那般妥当,如果梅儿和青芒在一起,真的是不错的归宿。只不过梅儿是不是愿意啊,可别乱点鸳鸯谱啊。”芷落闻言翻了释一个白眼回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是那么糊涂的人呢。梅儿可是跟着我一直长起来的,我拿她当亲妹妹,我是发现她也喜欢青芒才说的。不过他们两个都藏着掖着的,谁也不捅破这层窗户纸,我估计青桃这次是故意要撮合她哥哥和梅儿,方才才那么说。”
释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便由我去找青芒谈谈,作为男子,他理应主动提亲,哪里能让人家姑娘家先表态呢。等过两日我们回了侯府,处理了眼前的事,便着手来办他们二人的婚事,落儿觉得可好。”芷落闻言拍手笑道:“好好好,我觉得也是这么个理,青芒就是应该主动一些,不能委屈了我们梅儿。那释哥哥,你的意思是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要返回侯府吗?”
“对,我反复想了许久,不管是为了你的名声还是责任,又或者是因为想要查明白真相,侯府都是必须要回去的。只有回了侯府,后面那些跳梁小丑才能逐渐显形。而且毕竟你的身份特殊,身上还肩负着两国邦交的使命,不能任由他们随意污蔑随意泼脏水。”释说着,眼神中的寒光益盛:“不过我们不能就这么轻易回去,既然他们能恶意毁谤,我们为何不能照猫画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芷落听完连忙问道:“怎么个还法呢?”
“他们会控制舆论造谣生事,我们也可以用这个方法,不过,我们要传的消息,不但遍布阙安城,重要的是要传入宫中,传入皇帝的耳朵里。”释胸有成竹道:“青桃,让你哥哥午后来见我,我有要事需要他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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