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落拿着玉佩和书信,笑意盈盈道:“大公子,这还差不多,这至少说明公子乃是真心待我,既然如此那我便信了大公子这一回。公子有什么计划尽管说,我全力配合。”沈策一听芷落终于接受了自己,心花怒放到要跳起来,他激动的说道:“这,这,你,公主说的,说的可是真的,可当真?你真的能接受我?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不需要公主做什么,只要事成之后公主愿意跟我便好。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沈策高兴到有些不知所措,他一会儿命人给这里送来一应衣食用品,一会儿又说要接芷落出去。折腾半晌之后,芷落说道:“大公子还是快先去办正事吧,我就在这里不打紧,侯爷给了最后期限,明日便要将我移送刑部呢。公子莫要高兴过头忘了正事。”经芷落一提醒,沈策这才稍微冷静一些,他连声说道:“对对对,公主说得对,看我高兴的有些过了头,竟然忘了正事。公主歇息,我先去安排了,等日后事成,有的是时间庆祝。还请公主委屈一两日,很快就能出来了。”沈策说完,依依不舍的离开。
等他走后,芷落立刻收了笑脸,将方才沈策写的书信和那块玉佩一并放入一个锦袋之中藏好,看着窗外的明月,心中难以平静。这世间之事,阳光之下的看起来都繁花似锦一团和气,可是到了这晚上,身后总会留下阴影,总会有那么些无法见光的人和事。
芷落正在窗前沉思,突然院子里又来了访客,守卫得了大公子的命令,对芷落不再严加看管,于是直接便让来人进去。推开门看到芷落正站在窗前,花锦瑟笑着说道:“公主真是好兴致啊,大难临头了还有心情不慌不忙赏月,可真是沉得住气啊。”芷落冷笑了一声回道:“花小姐不也好兴致么,这是来看热闹的?”
“公主,说实话我曾经十分羡慕你,能得到世子那样朗风霁月般的人物的真心。虽然他身体先天不足,但是依然是侯府众多公子中最为出众的那个。而且不但世子喜爱公主,就连我那个见惯了美人的表哥,看着公主也是垂涎欲滴。”花锦瑟恨恨说道:“这两个能保我前程的男子,竟然都视你如珍似宝,我再怎么努力,都没能得到想要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恨你?”
芷落转身继续看向窗外的明月,淡淡道:“你喜欢谁是你的事,你要不要恨我也是你的事,一切都和我无关。如果没事,花小姐请回吧。”花锦瑟见芷落对自己如此不上心,竟也并不恼,反而哈哈一笑道:“骄傲的公主,不知道你还能维持如此做派多久呢?听说明日你就要被押送刑部衙门了,那刑部的大牢可不似这侯府的后院这般舒适,金尊玉贵的公主,到了那里你是否还能维持现在的气派的?”芷落并未被激怒,只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直指房门,并未再多言。花锦瑟来了一趟并未占得任何便宜,本来想要奚落芷落一番,不管她是害怕还是后悔,总之能让自己心中出一口恶气。哪知自始至终芷落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既不害怕也未露出半点后悔的神情,便觉得十分失望,脸上再也撑不住了,冷下来骂了一句“不识抬举”,讪讪离开了院子。
次日清晨,芷落还未醒,外面就来了一群丫鬟婆子,十分客气的把芷落叫醒,替她梳洗打扮之后,恭恭敬敬将她请回了原来住的院子,直说侯爷已经查明真相,果然是错怪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早朝过后侯爷会亲自向公主赔不是,先请公主回房间歇息。芷落派人去给梅儿和青桃送了信,不消一个时辰她们便从银楼赶了回来,梅儿和青桃一进门就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公主,都是奴婢无用,不能保护公主,又没能在公主受苦之时随侍身边,奴婢万死。”
芷落扶起梅儿和青桃,笑着擦干梅儿的眼泪道:“傻梅儿,傻青桃,分明是我命令你们离开不许回来的,怎么成了你们的罪过。当时我想,如果你们跟着我,只会一起被关起来,这样其实毫无意义。但是如果你们在外面,万一有什么变动,还能伺机而动,说不定更有价值。”
“不管,以后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能听公主这样的命令了,必须留在公主身边陪伴左右,生死相随。”梅儿和青桃异口同声答道。
“好,我记住了,以后我们祸福与共。”芷落笑着答应了她们,同时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拿出锦袋给她们看了沈策写的东西。“公主,这东西有什么用啊?”梅儿不解道:“这沈策就是个色中饿鬼,写了这混帐的保证书还留下玉佩,简直就是侮辱公主,不如丢了吧,留着也是恶心。”说完攥着锦袋就要扔出去。芷落见状连忙制止了她:“梅儿莫急,这令人恶心的东西可能还会派上大用场,千万要保管好。”见芷落如此说,梅儿只得不情愿的将锦袋拿回内室收好。
“落儿,你准备好了吗?”释突然从外面进来,站在门口笑着问道。见释来了,梅儿和青桃都有些生气,低着头不说话,倒是芷落笑着迎过去道:“释哥哥,我们可以收网了是吗?”
“落儿,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这里呢?可有收获?”释恢复了曾经的温柔和煦,宠溺地看着芷落问道。“我也有收获,这个东西足以让沈策抵赖不得。”芷落也笑着答道。
“公,公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和世子之间不是?”梅儿见两个人的表情动作,心中十分疑惑,就连青桃此刻也是满脸错愕。芷落微笑着解释道:“这原本就是我和释哥哥商量好的,目的就是引出幕后之人同时留下真切的证据,让他们抵赖不得。既然要做,就要做的彻底做的真实。如果不做的那样决绝,大夫人和沈策很难相信,想要拿到他们的把柄也不那么容易。没有告诉你们,是因为只有这样,你们的气愤悲伤看起来才真实才可信,才瞒得过众人。”
梅儿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这么说公主和世子是在她们面前演戏啊。那我懂了,为的就是让她们以为自己的奸计得逞,所以得意洋洋露出马脚。太厉害了,只不过苦了我和青桃,每天都又伤心又难过,有一段时间我简直都觉得活不下去了。”青桃也跟着连连点头。芷落拉起她二人的手道:“青桃、梅儿,谢谢你们替我担惊受怕,这次的事实在要一击即中,需要你们的真情流露,难为你们了。”
“公主,世子,这些都不要紧,只要你们是真的好,没有彼此怀疑,我和梅儿怎么样都没关系的。”青桃连忙说道。
释带着芷落去见沈文裕,把锦袋中的东西给沈文裕,这书房之中停了半个时辰。等他们离开之后,花玉蓉被沈文裕命人送去了乡下的庄子,再不许回来。府中后院的事都交给了任雪琴打理,苏柔曾经去喊过不公平,但被沈文裕几句话骂了回来,再不敢提此事。至于沈策,花玉蓉被送走不久之后,沈文裕就给他捐了一个六品的小官,没多久便去南境一个小城上任。释依然是临熙候府的世子,沈文裕想要带他多多管理府中的事务,却被他拒绝了:“父亲大人,我的身子未必撑得住,您还是不要对我期望太高了。”无他,元翀三日前替他诊了脉,许久之后摇头说道:“之前就告诉过你,不要再劳心劳力,你自己的身子难道你不清楚吗?你这样不听话,谁也救不了你啊。”
芷落正在和任雪琴说话,任雪琴十分诧异问道:“公主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夫人突然失了侯爷的欢心。还有大公子,怎么毫无征兆的去了南境?”
“大夫人去庄子上,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她的所作所为都被侯爷知道了,有些事侯爷能忍,有些事侯爷不能忍。至于大公子,以他的所作所为能够去南境做个小官,已经是最大的慈悲了。”芷落淡淡说道。
“大夫人在侯府这么多年,怎么会将这些年所有的事都和盘托出呢?”任雪琴疑惑道。
“因为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还有一条活路。”芷落答道:“哪怕她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但终究还是一个心疼孩子的母亲。”
释回到房间,看着灯下正在绣花的芷落,笑意盈盈道:“落儿,如果一日我不在了,你就离开这侯府,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好好生活。”芷落闻言并没有吃惊,放下绣绷看着释的眼睛道:“释哥哥,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傻丫头,不说这个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梅儿许给青芒啊?昨日去银楼,青芒可是求了我半天呢。”释笑着岔开了话题,目光温暖而干净。
在芷落和释的安排下,梅儿风风光光嫁给青芒,成亲那日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四人的花轿将人从侯府一路抬去银楼,梅儿辞别芷落的时候,哭成泪人,芷落拿帕子轻轻为她拭去泪痕道:“傻梅儿,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不要哭。以后有所依靠,也不枉你我相伴一场。以后,你不再是谁的奴婢,而是青芒的妻子,银楼的女主人了。好好过日子,好好享受你的人生。”
“公主,过几日我就回来陪您,梅儿永远都要陪在公主身边的。”梅儿抹了抹眼泪坚定说道。芷落含泪点了点头,替她盖好盖头,让人扶着上了花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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