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琼音的事已经过去了几日,临近年关时节,淑妃却始终郁郁寡欢。
自从在宫中住了这一段时日,安思郁很理解淑妃如今的心境。她知,自淑妃入宫以来,宫中对淑妃真心相待的人,屈指可数。除去皇上可有可无的亲近,从小一起长大的长公主玄诺琪也无法时常陪伴,反倒是文琼音,与她相处的时间最多些!
故而,要让她接受文琼音白兔变蛇蝎的事实,终归还是需要时间!
好在,这些时日,傅嫣得知此事,时常入宫看望陪伴淑妃。三人每日说说话,谈谈笑,倒也热闹,淑妃的心情也逐渐转好了些。这一日,天气不错,二人陪伴淑妃来到御花园散步,趁淑妃在前缓行,傅嫣拉着安思郁稍稍落在后,压低声音问道:“良婕妤究竟怎样了?听说她在皇上面前服了毒?”
“嗯……”安思郁点点头,轻声道:“性命算是保住了,可是却不能再开口说话,人也有些呆呆的。”
“不是我说,你就多余救她!”傅嫣气鼓鼓道:“这样恶毒的女人,既然想死,干嘛不成全她?还浪费你那灵丹妙药!”
安思郁叹道:“哪有什么灵丹妙药,只是我始终觉得这事蹊跷。良婕妤暴露的太快,认罪更快,这不符合我一贯的认知……”
“依我看你就是想多了。”傅嫣道:“她见事情败露,若拒不认罪,自己也落不了好下场,索性大方认了,免得带累家人。”
“她的家人……”安思郁沉吟片刻,道:“我听太后说,她父亲官位不高,家中还有一个痴傻的弟弟,那她出了事,她的家人可有受到连累?”
傅嫣摇了摇头,道:“倒是没有,但她父亲的仕途,也就止步于此了,往后绝不会有好日子过!”她叹道:“真是想不通,她做这些,难道真的不考虑自己有一日东窗事发,会带累母家?”
“小声些……”安思郁忙示意傅嫣:“别让姐姐听到了……”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许是听到二人在后窃窃私语,淑妃扭身问道。
傅嫣忙拉着安思郁上前,一左一右护持住淑妃,笑道:“我在问郁儿,难道就不想知道将军什么时候回来吗?”
安思郁心中一动,知傅嫣如此说,那么言子期的归期定是有了眉目!她怎会不想知道言子期何时归来?
与言子期分开的这段宫中的日子,无论发生了多少惊心动魄的事,都抵不过安思郁在夜深人静时,在心底一遍遍对言子期的疯狂思念!
只是,她不愿过多在淑妃面前表露这些情绪,很容易会被联想为,她想要尽快离宫回家。在这个节骨眼上,会让原本就失去朋友、大受打击的淑妃更加孤独失落。
“将军能回来过年的吧?”安思郁故作随意一问,内心却无比期待傅嫣的回答。
傅嫣却摇了摇头,道:“恐怕不能,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
“不知将军想要确认的事情,是否有了答案?”安思郁自顾自嘟囔道。
“有进展了,你且放心!”傅嫣显然听到她说了什么,大大咧咧笑道。
安思郁闻言,先是欣喜,后又稍稍有些疑惑:言子期此去廊州,名为办差,实为探查广郡王下落,具备一定的危险性。以她对言子期的了解,既然决定不带上傅嫣,便不会告诉她真实目的,以免出了差错,带累傅嫣。而见傅嫣如此笃定,知她不是开玩笑,忽然间,她恍然大悟!道:“是不是卓燃和你说的?”
傅嫣略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安思郁讶异道:“你们通信了?”
傅嫣不由面色一红,见安思郁的眼神似乎有些“不怀好意”,嘴硬道:“也不算通信……他作为下属,不该和本将军汇报事务嘛?”
见她反应,安思郁不由抿唇浅笑,她本就觉察傅嫣对卓燃的感情似乎有些不一样,便压低声音道:“阿嫣,你说实话,是不是喜欢卓燃?”
“你……你可不要乱说……没有的事……”傅嫣口中虽未承认,但面色之嫣红早已蔓延耳根,眼神缥缈,满满都是藏不住的小女儿心思。
“嫣儿,如果你与阿燃彼此有意,我去和皇上讲,为你赐婚。”淑妃欣慰道。早些日子,她已从安思郁口中得知卓燃还活在世上、并回归言家军的消息,颇为震惊和欣喜。傅嫣忙跺脚道:“姐姐你怎么也拿我打趣?”
“在这世上,遇到一个彼此欣赏,愿将真心交付对方的人,实属不易。”淑妃道。
傅嫣听着淑妃的话,反而情绪有些失落,叹气道:“哪有彼此欣赏?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安思郁闻言,拉住傅嫣的手,道:“你得理解他一下,他身上背负的太多,现在还没有心思在儿女情长这些事上开窍,等将军回来,我让将军去和他说说……”
“千万别说!”傅嫣急打断安思郁,道:“就因为他背负了太多,我不想他有任何心理上的负担,现在能看到他,我觉得就已经很好了。”
“嫣儿,你不觉得卓燃的出身,与你的出身,相差的有些多吗?”淑妃突然接话道。
傅嫣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道:“我和他哪有什么差别,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都是上阵杀敌的战士!”言至此,她低下头,轻声道:“他的身世,比我凄惨的多,我被父亲讨厌的那些日子,虽然难过,也比他死里逃生那些日子要好过的多了。”
见提起傅嫣的伤心事,安思郁和淑妃都觉心中不忍,安思郁道:“你为他考虑了这么多,难道不想让他知道你对他的用心么?”
傅嫣怔了怔,昂起头道:“不想!我大小也是个将军,还是个郡主,他若拒绝了我,我多没面子?”
淑妃听闻,不禁展颜而笑,气氛总算是重新活络了起来。淑妃道笑:“我们嫣儿人美心善,巾帼不让须眉,怎么会有男子拒绝你?”
“姐姐又打趣我,我……我不说了……”傅嫣羞赧万分,忙将话题转移到安思郁身上,道:“说到底,郁儿你成亲之后,是不是头一回离开将军身边这么久?”
安思郁点了点头,有些难为情的补充道:“准确的说,应该是我与将军成亲之后,唯一一次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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