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悔恨痛哭的同时,娜娜看着自己爸爸那孤单的背影,不由走上前去,从后面抱着他:“爸,我知道错了,你就跟我回去吧,我会去好好上学的。”
罗明全何曾不想在剩下的日子里,能够多陪陪女儿,只是每当想到未来彷徨无助的她,就始终无法放下,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几天,到那时又有谁来给予她庇护,有些事也是该跟她交代一下了。
“娜娜,你也长大了,以后要学会独立生活,即使孤身一人,也要勇敢地面对未来,要坚强地活着。”
就如娜娜之前所说的那样,自己已经不是小孩了,对于爸爸这种类似于遗嘱式的谈话,怎么会听不出来,眼泪哗啦啦地止不住往下直流。
“爸,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住了,只要你跟我回去,什么我都听你的。”
罗明全转过身来,习惯性地伸出手摸向女儿的头,可当看着自己那只粗糙的手掌之时,又停了下来。
娜娜见状,伸出小手丝毫不嫌弃地将他那粗糙手掌,放在自己光洁的脸蛋上,想尽可能多地感受,那手掌上带来的温暖和幸福感,心里也很清楚,这种感觉也许过不了多久,将会从身边永远地失去。
似乎是怕自己粗糙的手掌,会划伤了女儿的脸蛋,罗明全缩回了手:“当有一天,爸不在你身边了,你去打开我的柜子,里面有份资料,你取出来后去找隔壁的杨姨,我给她交代过了,她会帮你的。”
娜娜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让不远处的张玄雪,听得双眼都不禁红了起来,忙掏出纸巾擦了擦眼角,随后,转过头来看着旁边的天心:“你能帮到他们吗?”
听到张玄雪的问话,天心沉思了下来,从表症上看来,中年人明显地正气缺失、体虚乏力、面色蜡黄,而从他刚才所发出嘶哑的声音来判断,似是有什么东西压迫喉部神经,心里有了个大概判断。
“那人应该是得了很严重的肺积病,看他这状态,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张玄雪并不是很了解肺积病是什么,从字义上看应该是跟肺病有关,根据天心所说的病重程度,应该是肺癌方面的病,听着女孩那伤心欲绝的悲惨模样,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这种病你能治吗?”
“先过去看看再说。”天心不禁多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还有这善良的一面,只是还未诊断过病情,也不敢过早下定结论,说完便向那对父女走去,张玄雪也起身紧随其后。
来到那父女面前,见他们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天心轻轻咳了一声,暂时打断了两人:“大叔,你好!请问你最近是不是觉得食欲不振、周身乏力、胸闷胸痛,还经常伴有血痰、咳血等症状的发生?”
看着眼前冒然出现的两个年轻人,罗明全心里很是惊讶,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倒不是怕上当受骗,自己也没什么好让人骗的,纯粹就是心里好奇心作祟:“你怎么知道的?你又是什么人?”
罗明全的反应,让天心证实了心中的大部分疑问,脸上带着一副严肃表情:“我是一名医生,从你的表症,还有你对我刚才所述的确认来看,你应该是得了严重的肺病,而且已经到了十分糟糕的地步。”
此时,罗明全心里已经从惊讶转为震惊,这要不是偷看过自己的病历,就是具有高深医术之人。
只是自己这个穷苦之人的病历,有值得别人去偷看的价值么,如若不是,眼前的年轻人,又怎会具备如此高深的医术呢:“那你对我这病,还有什么其它看法没?”
看了一眼中年人,天心猜到他这是在试探自己,倒也不介意:“大叔可否让我先替你做个检查?”
感觉他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罗明全也没拒绝,来到路边的石板凳上坐了下来:“年轻人,你想需要做什么检查,尽管过来便是。”
天心也不客气,走上前去用古医独特的手段,对他的病灶部位进行按压检查,来获取诊断信息,后又经过脉象再次确定了病情。
当给他做完诊断后,脸上的神色也是凝重了不少:“内伤脏腑,经络功能失调,阴阳气血亏损,全身正气虚弱不足,邪积胸中,阻塞气道,蕴结于肺上,气机受阻,血行不畅,痰癖交阻,形成痞块至肺积,也就是肺癌。”
罗明全前面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最后一句还是听明白了,跟之前去医院检查的结果倒是吻合,想不到眼前的年轻人,这么轻易就能诊断出来。
心里除了惊讶之外,也没有其它想法,医生都已经宣判过自己的死期,也不再奢望还有奇迹出现,只是这年轻人的本事倒也着实厉害。
旁边的娜娜听到天心说得头头是道,内心深处升起一丝希望,神情渴望地盯着他:“这位大哥哥,你有办法治好我爸爸的病吗?”
“娜娜,你就别为难人家了,医院的医生都已经表示无能为力了。”诚然每个人在面对死亡时,都需要很大的勇气,罗明全也不例外,但也没敢想在这事上抱什么希望。
“完全治好是不可能的,只是延长个十年八年的寿命,还是有可能做到的。”天心说完后,便静下心来,开始琢磨着古医籍上的治疗方案。
根据古医籍上关于肺积病的治疗,首先就是需要补充肺气,扶正祛邪,让体内达到阴阳平衡,其次便是疏通气道,使之血脉畅行,让其无法继续恶化形成肺积,最后便是用药方调理受损的肺脏。
刚听到天心说不能治好时,娜娜心里还是很失落的,后面又想到十年的时间,自己也已经长大了,至少也还能在爸爸临终前孝敬几年,想到这神色就轻松了不少:“大哥哥,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
罗明全倒没像女儿一样,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虽然眼前出现了一线曙光,但也没因此被冲昏了头脑:“年轻人,我能问下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吗?”
想到天圣宫一贯以来的宗旨,天心便自嘲地笑了笑:“你就当我做善事吧。”
在罗明全看来,他这个借口太拙劣,现代社会还有这样无私的人么,既然说是做善事,想必也没打算收钱的了,不过,还是得先要确认一下:“可我并没有能力,支付得起治疗费用。”
“大哥哥,你可以先给我爸爸治疗吗?等我长大后工作赚到钱了再还你,好不好?”还未等天心开口,娜娜怯生生地为自己爸爸,承担下了所有的治疗费用。
天心意外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孩,虽然说十五六岁的年纪也不算小了,但能鼓起勇气说出这番话来,也算是着实不易:“刚我已经说过是做善事,自然就不会收取你们的治疗费用,至于药材费还是得你们想办法。”
确定了天心真的不会收取费用,罗明全放心了不少,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办法治疗,至少现在看来,也算是一个希望,心底还是不忍心留下女儿一个人,在这世上艰苦挣扎。
张玄雪看见娜娜听到需要付药材费时,眼神之中带着的些许忧愁,眼珠子转了下,便走上前去:“小妹妹,你们要是付不起那笔药材费用的话,姐姐可以先借给你,等你以后工作赚到钱了再还我。”
天心也懂张玄雪这样做的意思,无非就是不想让那女孩,养成坐享其成的坏习惯,适当地给她增加点压力,让她还钱也是假,没有开口阻止她,一个未成年人,有时候给予适当的引导,还是很有必要的。
娜娜听到有人愿意帮助自己,倒没想那么多,只要有办法医治爸爸的病就行,至于还钱的事,等自己长大工作赚到钱,还给眼前的小姐姐就是了,双眼中的忧愁顿时消失不见,脸上露出欣喜笑容:“谢谢你,这位姐姐。”
张玄雪点了点头,对她回以轻笑,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只是小事一件,何足挂齿。
“大叔,这里不太方便治疗,你家要是不远的话,就上你那去吧。”见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天心便想着找地方为中年人治疗。
罗明全在去除了一些心中的疑虑后,便拿起地上那个破旧的工具袋,带着天心两人往家中走去。
十多分钟后,来到了罗明全居住的楼房,一栋年代久远的6层高小楼,罗明全打开了二楼的一个铁门后,将天心两人请进了屋内。
客厅里面的摆设,给天心的感觉就是陈旧,只不过,屋里倒挺干净整齐的,看了一眼罗明全,应该不会是眼前男人的功劳,估计平时还是那个女孩打理的。
娜娜刚进入家里,很礼貌地给几人倒了一杯白开水,天心两人也没嫌弃,顺手接过后喝了一口。
喝过水后,天心便准备开始给罗明全治疗:“大叔,你把上衣解开,躺到沙发上去吧。”
罗明全不清楚他要用什么方法给自己治疗,还是很配合地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天心准备先帮他把肺气补足,要做到这一步,便只能用化元针法,将他身体内的固本元气激发出来。
固本元气每个人都只能被激发一次,天心大概估算了一下,经过这次的治疗后,再过十年左右的时间,体内的肺气再次被消耗完时,他这病又会回到现在的程度,到时候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根据古医籍上关于肺积病的治疗,以补充肺气为本源,扶正祛邪,让体内达到阴阳平衡,其次便是疏通气道,使之血脉畅行,让其无法继续恶化形成肺积,最后便是用药方慢慢调理受损的肺脏。
在脑里梳理了一遍治疗方案后,天心便开始动手施针,化元针法有了前两次的使用经验后,这次用起来就更加地得心应手了,所施针时间也比之前缩短了不少。
将罗明全体内的固本元气激发出来后,天心见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比之前好上了许多,只是呼吸还是依旧不畅顺,知道这是他体内气道的邪毒与浊痰还未清理。
这一步天心打算以祛邪针法为辅,内力为主,强行将邪毒与浊痰清除,当然,在天心看来,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时间长了,气道内依旧会慢慢滋生形成邪毒跟浊痰。
这也是天心觉得最好的医治方案了,这病已经拖到太严重的地步,已经无法做到根治,能让他的生命再延长十年,也算是手段尽出了。
让娜娜拿过来一个大盆放到了地上,将罗明全扶坐在沙发上,再次取出一枚银针,从大椎穴上缓缓刺了进去,随后为了更好地刺激穴位而达到效果,便往银针上注入部分内力。
祛邪针法主要是为了刺激体内凝结的邪毒与浊痰,而注入内力,也是为了搅动气道壁与肺部上的邪毒与浊痰,使其从上面剥落下来,随之会更轻易地,将它排出体外。
施完第一针后,紧接着便在中庭,玉堂,紫宫等八个穴位上施针,九针全部施完后,罗明全的脸部表情也有了变化,像是在忍受着什么似的。
天心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后背,用特殊的推拿手法给他背部搓揉着,同时催动内力刺激他体内的邪毒,随着天心的不断搓揉,罗明全的表情也越来越难受,似乎在极力地忍耐着。
感觉时机已成熟,天心的手开始在他的背部向上搓动,罗明全再也忍受不住,侧过身来,张开嘴“哇”地一声,往盆里呕吐着一大堆带血块的浊痰。
眼看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天心手上加大了内力的输出,更强烈地刺激着罗明全体内的邪毒,手掌搓动的幅度也随之增大,而罗明全却弯着腰吐得气都快喘不过来。
这场景让旁边的两女有点受不了,忙转过身去,要不然的话,过一会,就都得被同化了。
终于在罗明全吐无可吐干呕之时,天心清楚他体内的邪毒与浊痰清除得差不多,收回了手掌,罗明全此时也坐起身来,双脸涨得通红,贪婪地喘着粗气。
娜娜看着自己爸爸的呼吸,已不像之前那样虚弱无力,而是顺畅了许多,脸色也好上了不少,想着是不是治疗已经结束,带着希冀的眼神看着天心:“大哥哥,我爸爸的治疗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看着那双期待的眼神,天心给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前期的治疗已经结束,等会我给你们开个药方,去医院抓药服用就行,不懂的话去慈仁堂也行,我在那里工作。”
这时罗明全也缓过神来了,听到自己的治疗基本已告一段落,随后,却是满脸尴尬地对天心抱以歉意:“真是不好意思,到现在还不知道小兄弟你怎么称呼,我叫罗明全,这是我的女儿罗娜。”
对于称呼,天心一向以来都不是很在意,无所谓地笑了笑:“罗大叔,你叫我天心就好了。”
张玄雪见治疗已结束,也是按之前的约定,给了他们一笔医药费,而罗娜很是认真地拿过纸笔,写下了一张借据,张玄雪接过后,给罗娜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至于是不是真的,就只有张玄雪本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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