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人见县老爷明显是冲着唐甜来的,都窃喜起来,看来唐婉柔还是有几分手段的,县老爷果然来替他们主持公道了!
不用人带,唐甜自己走到了县官面前。
县官抬起眼皮一瞅,哎呦一声,一个倒栽葱从凳子上栽了下来。
他被众人扶着起身,顾不得摔疼的腿,一双绿豆小眼在唐甜身上来回扫视。
乖乖呀,原来是她!上次那大内侍卫因为她差点没把他的头给剁了!
怪不得他刚听到唐甜这名字时觉得耳熟,原来是这位小祖宗啊!
他哪敢收拾她呀!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招惹这位小祖宗!
云府再厉害能厉害过皇帝身边的侍卫?
虽然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那侍卫究竟是皇帝身边的,还是太上皇身边的。
这下可遭了,他因为自己的健忘捅了马蜂窝了!
里正见县老爷面上阴沉不定,还以为他是生气唐甜的无礼,他怒喝一声:“放肆,见了县老爷竟敢不跪,快跪下!”
县官一个屁股又差点没坐稳,他稳住身形,颤抖着手指着里正:“你才放肆!”
里正一愣,低垂了脑袋:“是,是下官准备不周,没给您准备合适的凳子,害您接连摔倒,下官这就去给您换一把!”
里正心里将自家婆娘骂了一通,没看到县老爷屁股大嘛,搬这么小一个凳子作践谁呢!
他慌慌张张去搬家里的太师椅了。
而县官与唐甜相对而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小祖宗就是小祖宗,你瞧这站着的身姿,冷傲中带着点淡然疏离,一看就是高人。
他干笑两声,正欲说话,唐老爷和唐大德却凑了上来。
二人都是秀才的身份,见了县官站着行礼便可。
唐大德道:“家妹举止无状,还请县老爷不要怪罪,她也是被我们宠坏了,年少无知……。”
年少无知?你对这位小祖宗才是一无所知,小祖宗的靠山是皇帝身边的人,甭管是哪位皇帝吧,反正就是顶顶厉害的!
县官高深莫测望了他一眼:“你放心,本官不会怪罪唐姑娘的。”
唐大德一噎,他本想再说几句,让县官对唐甜心生厌恶,最好能将她治罪,如今望着县官颇有些高深的小绿豆眼,他心底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唐老爷拱手道:“今日这事是一点小误会,本可我们唐家自己解决,是孙女太过胡闹,才闹出一场这么大的风波,竟连大老爷都惊动了,老朽替她向您陪个不是。”
县官并不表态,转而看着唐甜:“您觉得呢?”
他这个您字一出口,不仅唐家人傻了,连唐甜都愣了一瞬。
唐甜道:“想必大老爷会给小女一个公道,小女听您的。”
她又将那个您字给还了回去,这个您字听在县官耳朵里,别提有多熨帖。
既然小祖宗给了他一个机会,那他得好好表现。
他胖手一挥,指着一干唐家人:“你们这些人,又蠢又坏!”
本来不用跪的唐大德惊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老爷,您何出此言啊?”
“何出此言?你们一家子甩锅甩得那么厉害,不去当厨子可惜了!分明是你们污蔑了唐姑娘,还毒杀耕牛诬陷到人家身上,说是人家克死的,现在人证物证具在,你们竟还说人家举止无状,说人家胡闹,本官看胡闹的是你们!”
“来啊,将那个一身猪屎的先打一百五十大板,敢毒杀耕牛,你胆儿肥啊!打完判处三年牢狱之刑。”
唐显贵瘫软在了地上,李氏直接吓晕了过去,唐婉柔惊疑不定,她不明白,为何唐嫣儿买通而来的县官却一心向着唐甜。
她壮着胆子来到县官跟前,盈盈一拜:“小女乃是云府的人,此事另有内情,还请大老爷收回成命。”
县官上下打量她,云府的人?看她穿衣打扮像是个小姐,难不成今天来收买他的管事是她派来的。
既然他选择了狗头保命站在了唐甜一边,那云府的银子便得还给她。
他干咳两声:“本官秉公断案,你一介闺阁千金,公堂上的事,你不懂,退下吧。”
唐婉柔百思不得其解,县官这么刚正不阿的,连云府的面子都不卖了?
可他面对唐甜时,又是一副讨好嘴脸,显然是一副贪官的模样。
另一边,唐显贵已经被人架着打起了板子,生生惨叫传入唐婉柔耳中,她望向唐甜的眸光更加阴毒。
凭什么?她已经是豪门千金了,却仍然被她占了便宜!
她一个乡下卑贱的丫头,她凭什么!
此刻她白抓挠心,一个邪念从心底隐隐升起。
此时,里正将他家最贵重的太师椅搬了出来,放到县官旁边,示意县官可以坐了。
县官却一指唐甜的位置,里正以为他想坐在那里,便将太师椅搬到了唐甜旁边:“唐姑娘,让一下。”
县官厉喝一声:“不懂事,这是给唐姑娘坐的,你怎么能让人家让开。”
里正搬椅子的手一抖,沉重的太师椅滑落,一条椅子腿堪堪砸到了他的脚。
他抱着脚痛呼,一边单脚跳一边满头问号:“他不过就是去搬了个椅子,怎么感觉像错过了一场好戏!”
县老爷那小绿豆眼冲着唐甜迸发出强烈的欣赏与讨好是怎么回事?
最终唐显贵被判了三年牢狱,唐家人不仅赔了一大笔银子,还得将三房的灵位还给唐甜,以后由她单独供奉,而吕道人也被打了一顿板子,他身子孱弱,几乎半条命就要去了。
县官离开时,将一张银票还给唐婉柔,他是个有原则的官,没为云家办成事,自然银子也是不敢收的。
唐婉柔将唐嫣儿贿赂的银票悄悄收进袖袋,来到唐甜身前:“看不出来啊,你竟有这样的好手段!”
她话里带着三分酸意七分妒恨,让人听着很不舒服,好在唐甜对于这些小人的话一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唐婉柔继续:“你走了一次好运别以为你能次次走好运!这次那县官向着你,下一次可不一定了。”
唐甜揉揉耳朵,有些不耐烦:“羡慕嫉妒恨了?别酸了,酸也没用。”
她就喜欢看他们又酸又得不到的样子,所谓酸爽,大约就是别人负责酸,她负责爽吧。
唐婉气了个倒仰:“才没有!她会羡慕她!她都是豪门千金了,她才不过一个卑贱的乡下丫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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