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咱们为何不直接从浔阳直入江夏,那边水路听闻颇为通达,咱们的货物岂不是可省些力气?”柴桑县内,宫明月好奇的问道。
而一旁出来骑马望风的张大福,听闻后哈哈笑道:“明月老弟到是懂得不少嘛!确实如你所说,咱们若是由浔阳入江夏,凭借水路,确实要快上一些时日!不过嘛,我们确是走不得。”
见宫明月的疑惑地表情,张大福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原因有二!其一呢,是因为我们张家干的是纸张生意,成本太高,皆是些怕潮的货物。而且这次生意,我们张家很重视,走水路的话,一个不小心,让货物阴湿了,或是受了潮,损失太大了,就连我们张家,也承受不起!”
张大福此时又道:“在者嘛,也还是那个缘故,这批生意,是第一次做到扬州以外!我们张家,也就是在扬州境内还有点面子!不管是官儿也好,匪也罢,终归还是肯卖我们张家一个人情!可要是到了荆州那面儿,谁还认得我们是谁呀!”
而后张大福看着四周沿途的风景,一脸陶醉的道:“也只有在扬州,我也才敢放下心来,享受享受这旅途的美景啦!”
此时宫明月才一脸恍然,还真是,早先就听闻扬州境内,因离着朝廷远,变得盗匪猖獗。而如今这么大一批货物与山中密林行走,竟是在路上为遇见半点儿匪寇,想来是和那头车之上高悬的“张”字商旗有关了。
在一旁旁听的南星辰,却是叹了一口气,整日在马背上,都快给他闲坏了,恨不得下一秒就冲出一波山匪恶贼,让他活动活动筋骨!
而此时驾车的铁子却是冲他问道:“哎!南兄弟,我老早就像问你了,向人家闯荡江湖,都会整个趁手的兵器!哪怕不像是宫兄弟一般的宝剑,可也要整个‘硬家伙’,可你却背着木头疙瘩,也太寒颤点儿了!”
张大福也笑道:“莫不是星辰老弟手头拮据?别担心,到了县城给你配一把好剑!”
南星辰却是笑着摆了摆手,道:“不用,多谢二位大哥关心!其实我也不想背着木剑,但是也没辙,家里的要求,只能执木剑行走江湖,烦人的很!”
张大福与铁子听闻这话都是感到惊异,竟是有人可以如此狠心,让孩子这样游历江湖,究竟是本事自信,还是小瞧了江湖的凶险?不过又想到之前的他们的经历,还是认为家中人太过严苛了!
南星辰叹了口气,而后展露笑颜道:“不过也无妨,这木剑却实有磨砺的功效,这不一路行来,从最开始谁也打不过,如今路遇山匪也能和他们较量较量,虽然大多的还是打不过!不过还有宫大哥,我俩一起,便能打得过了!”
而这一番话落入张大福与铁子的耳中,却并未因其他们的重视,因为天下盗匪茫茫多,不过大多皆是些小鱼小虾,连打这些人都费些力气,对他们的能耐也并未抱有多少期待,况且二人还是如此般的年轻。
也就只有宫明月才能听懂南星辰的“无妨”与“较量”,那是一人直接闯入悍匪的老窝儿,面对至少一个江湖一流与一群二三流的高手,联合围杀,还能凭借一把木剑冲杀其中,不落下风!
那“木剑”虽钝,可是“无妨”,这并不耽误南星辰杀人,其剑法的杀伐之能,简直骇人听闻!也就是用的木剑,才压制住其中的大部分威力!宫明月想到若是让南星辰用自己这般的宝剑,只怕是连他都未必能胜得过!
不过却还一人心思活络,那就是王老三。
王老三,如今也是升了雅座,同铁子二人轮流驾车,额,应该是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驾车!王老三自认为眼神儿是俞阳,甚至是九江一绝,绝非是自夸卖弄,而是却有其本领。
这一路行来,他便敏锐的察觉到,这二人的不凡,绝非像是一般商贾世家子弟,因为他平日尽是与这般人打交道,也才越发察觉到其中的差异,那是一种来自骨子里的傲气与自信!
所以当南星辰说出这般话,他心里却是多思量了一番,不过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
荆州营道,一家酒馆内,伙计同酒馆老板,皆是感到了无比的折磨。
怎么回事呢?只因天下之大,终于蹦出了那未见过的鸟,真是不知羞,都不背人儿了!两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腻腻歪歪,真的是……伙计揉了揉眼睛,觉得这双眼睛仿佛不干净了!
一旁吃酒的客人,亦是看了一眼之后,便连忙牛饮一大碗酒,压了压欲要上反的食物,连忙不敢再看。
额,凡事都有例外,也有那目光闪烁,露出不可描述的笑容之人。
“彩儿,你不是说江湖上很危险吗?怎么我们走了这么久,连个毛贼都没遇到,可真是没劲!”一个俊俏“公子”坐在酒馆中,无聊的抱怨道。
那名为“彩儿”的公子悄声道:“公子,外面人这么多,是不是别喊我彩儿了?哪有男子称呼‘彩儿’的!”
“嗯~也对,是我不严谨了!”那俊俏“公子”答道。
而后细细思量一番后,拍桌道:“有了!”引得一旁吃酒的人,侧目而观。
俊俏“公子”发下了异样后轻咳一声,缓缓凑近彩儿的耳边,轻声说道:“这样,往后呢~我就叫青云,你管我叫‘青公子’或者‘云兄’,你呢就叫‘蔡耳’,我管你叫‘蔡公子’或者‘蔡弟’,如何?”
“蔡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还有……”彩儿正想要稍稍表达一下自己对起名的造诣修养,结果被青云公子所打断。
“我都想好了,等我们在江湖闯出名堂,我们就叫‘青蔡双侠’,或者‘青蔡双雌’怎么样霸气吧!”青云一脸兴奋地表情。
彩儿听完后,感觉整个世界都扭曲了!“青蔡”,青菜?弱弱的回了一句:“额,小,公子,要不咱们以后,还是别出名了,我打府里听说最近江湖上都流行‘行侠仗义,不留姓名!’”彩儿若有其事的道。
青云听罢后,若有所思,而后叹息道:“唉~可惜了,多好的名字!不过你说的有道理,他们那些臭男人都能做到如此,我们也可以,甚至得比她们做的更好,要不然该说我们女……”
“咳咳咳!公子!”彩儿在一旁不停的咳嗽提醒道。
“反正我们就是要比他们强!”青云也是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
不过随后青云便是开始失落起来,唉声叹气道:“可是彩儿,这路上也太过平静了!我都没处施展我的功夫,不说这江湖乱的很吗,都到了荆州了,还是不见个贼影!”
彩儿心中满是凄苦,但是她并不能向人诉说,只能说道:“公子,咱们快些吃饭吧,要不就凉了!”
这时青云忽然想到什么,而后惊喜道:“对呀!彩儿真有你的!”
彩儿“???”
青云开心道:“我们碰不着贼,我们可以去找贼嘛~找这人打听一番,不就好了吗!你真聪明!”
彩儿“喵?喵?喵?”
而后青云匆忙结束了吃喝,便拉着彩儿结账离去!
酒馆儿内,伙计看着他们二人离去,暗唾了一口,想着真是有伤风化,让人作呕!而那眼中有异样光芒的顾客也是招呼着结账,匆忙准备离开。
不过这人刚结完账,走出酒馆,正在街上找寻那离去的两位“俊俏公子”,却被人一只手拽进酒馆旁的胡同,还未尖叫出声,便看见,一个沙包大的拳头迎面而来,砰!的一声,此人便不省人事了!
“呸!”
一个精瘦如猿的灰袍青年,一口唾道此人脸上,而后将他扔到地上,而后不解气的又狠狠踹了两脚,而后正欲一脚踹向那男子的裆部。
“猴子!够了,教训一顿得了,别太过了!”一声轻咳从他的背后响起,一位黑袍中年男子,说道。
“切,便宜他了!哼!”这人此时才放过地上的男子,转头望去,除去那讲话的黑袍男子,还站立着三人。
一位面容和蔼的大胖子,得有二百来斤,像是酒楼的厨子,一身黄衫崩的紧紧地,仿佛要炸开。
一位美妇,身段婀娜,宛若一朵含笑的玫瑰,站立一旁,一双美腿不知得让多少男人移不开目光。
而最后一人,却是一位看似六七岁的蓝衣小姑娘,正坐在黑袍男子的肩上,荡着小腿,轻松而自在。
“要我说,还是给他弄死算了,真是脏人眼!”那美妇瞥了一眼地上那人,而后一脸厌恶的说道。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要不就给他~阉了吧!”那坐在黑袍男子身上的小女孩,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道。
黑袍男子无奈道:“别忘了正事儿!咱么还是要以郡主的安危为主!”
那蓝衣女童突然“噗嗤”笑出声来!而后用小脚跟儿踢了踢黑袍男子的胸膛,道:“哪儿是保护郡主,我看咱们是来剿匪的!短短一旬,我们缴了多少匪寇了,大小得有几十波!虽然都是些小鱼小虾,但也是烦得很。那么如今呢?”
那美妇瞄了一眼黑袍男子,道:“早就该听我的,放任她闯一闯,有什么不好的,凭咱们郡主的身手,闯个江湖而已,有必要这般大费周章?如今倒好,碰不着麻烦,咱们的小郡主到是学会了自己找,蠢马!这次怕不是要我们直接剿灭匪窝?嗯?”
黑袍男子叹了口气道:“匪窝?缴便缴了呗!只要保证郡主安全,没有可为不可为!”
美妇不满的道:“缴了?说的轻巧,这边什么情况你心里没数?虽说这些山匪不成什么气候,顶多也就一流,先天都少有?我们收拾起来确实也没什么,但是如此一来,这历练还有个什么用?我看小郡主说得对,你就是瞧不起我们女子!哼!”
那黑袍男子冷哼一声道:“别忘了,咱们郡主什么身份,这次‘游学’若是除了什么差错,谁能承担?咱们王爷的手段,你们莫非忘了不成?不管如何,哪怕是咱们都死光了,也不能让郡主收到半点伤害!知道吗?”
见黑袍男子动怒,美妇也是气急道:“哟,还拿王爷压我呢!我当然知道,我也不怕死!但是你可别忘了,这江湖之上水可是深得很,谁知道其中还藏着什么老怪!按你这般呵护,咱们郡主保不齐就会主动找上门儿去!到时候,你我就算都搭上性命,怕是也难护得郡主安全!”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之时,那黄衫胖子开口道:“都,都别再,吵了!咱,咱们这,这样,吵,也不,不是,什么,办,办法!不,不……”
一旁的猴子看不下去,说道:“不如折个中,把小的给郡主历练,大的截下来!”
“对,对头!”那胖子点头,笑着说道。
黑衣男子,与美妇,皆是冷哼一声,不在搭茬。
就在这时一只灰褐色的一只小鸟,飞来,落在了蓝衣女童的小手之上,她伸手取出小鸟携带的纸条,而后扫了一眼,笑道:“哎!来活儿了啊!小狗那边说,郡主已经找好目标了,走吧,先把这个解决了再说吧!”
而后一行五人,便一同离去,胡同里,仅剩一个额头肿起一个大包,身上两个大脚印的——好惨一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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