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刺

    
    月夜下一个人影缓缓地戴上白色的面具，棕色的瞳孔在黑纱般的幽夜中泛着不明的光芒，他手提一把灰褐色的古旧长枪。
    ······
    还没有等到艾露和张家齐赶到巴尔家族的那一处产业，便听到前方传来惊恐的喊叫声以及枪声。
    张家齐远远地看见街道上有不少人在逃窜，有几个守夜人拿着枪一边射击，一边后退，他们后面跟着一群已经妖魔化的人。
    长长的肉触从其中一个妖魔身上窜出，洞穿了一个守夜人的腹部，血液激散到不远处的墙之上，留下斑斑血迹。
    “巴尔家族的人？”艾露皱了皱眉头说道，随手抬枪，一道白色的光亮直接洞穿了两个并在一起的妖魔化人类。
    张家齐也扔出一枚火球术向后退去，这些妖魔化的人数量太多了，而且每一个实力都有初级职业者的水平极其棘手，只得等待支援。
    不过艾露的攻击频次极高，并且每一次都可以带走一两只妖魔，相对来说张家齐的攻击就像是在挠痒痒，有时候六发子弹都不一定能完全解决一只这些生命力强大的妖魔。
    随着身后妖魔的距离越来越近，张家齐不得不停下射击全力施展鬼步向后跑去，之前正在被妖魔追赶的守夜人已经被妖魔群淹没，分尸，只留下一堆碎尸。
    “你退开。”艾露出严肃地神情，挥手示意张家齐远离，魔力在她手臂上环绕凝聚，漆黑色的长枪上亮起亮白的纹路，盘绕在枪管之上。
    张家齐听到后没有多想，立刻向后退去。
    只听见一声爆裂的枪声，一道宽大的白光射出，并且在妖魔群众中炸开，数只妖魔在爆炸中被炸成碎尸，更是阻断了妖魔前进的步伐。
    艾露瞳孔放大缓缓地向后看去，她的胸口上多了一处贯穿的血洞。
    月夜之下，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身影站屋檐之上，手提灰褐色的长枪，冷冷地看着中枪的艾露。
    这一枪没有任何的声息，甚至艾露中枪之后才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在窥视他。
    张家齐没有任何的犹豫，将手上的火球术向面具人射去，并且提起枪连续射出六发子弹。
    张家齐甚至没有指望自己的攻击能够碰到那个面具人，只希望能够拖延他的动作，给艾露争取时间，一个能偷袭到艾露的人绝对是和艾露一个水平的，张家齐最多能做的就是干扰一下，然后自保。
    面具人只是淡淡地看了张家齐一眼，便提枪继续向艾露射击，他的一举一动都极其地优雅仿佛是在表演某种艺术一般。
    “此枪名为低语，不眠者艾露，接受死亡的洗礼吧？”
    极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面具人的口中发出，月光下能看到那个是一把极其精致的双孔厚皮长枪，枪管上镌刻着秀美的花纹，那把枪很优雅就如同那个面具人一般。
    艾露缓了过来，看见又是一发子弹向她射来，身形突然变得模糊，以一种超乎常规的速度想旁边跑去，堪堪躲开这无声无息的一击。
    子弹在地面上轰出一个凹凸不平的大坑，碎石四处飞溅。
    但是即使艾露躲过这一击依然处于绝对的劣势，面具人按照一定的频率一枪，一枪地射向艾露，仿佛迎合着某种安静的旋律。
    艾露只得不断地躲避，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但是随着体力的不断消耗，高速运动之中胸口的伤口被越拉越大。
    在躲开一发子弹的瞬间，艾露的动作因为体力的不济突然慢了半拍，已经无法躲开下一发子弹，只得撑起暗黑色的护盾硬生生地吃下这一击，腹部再次被子弹轰出一个血洞。
    张家齐此时正在阴影空间之中向面具人的位置跑去，这个人实力极强，以张家齐的潜行根本无法靠近，只能通过阴影空间才有机会。
    在面具人准备扣动下一次扳机的一瞬间，张家齐悄然出现在他的背后，幽凡倾斜着向他的脖子斩去。
    “太慢了。”一声带着轻蔑之意的声音，面具人微微侧头轻描淡写地躲开了张家齐的斩击，顺势一脚踢在了张家齐的腹部。
    张家齐直直地摔下房顶，他看见面具人眼中意义不明的味道，也并没有如同张家齐所想的那般向他补枪，而是一个侧步再次躲开一道黑暗之中窜出的剑影。
    张家齐看着眼前的面具人，眼神中满是凝重，这个人看穿了他所有的攻击手段，就仿佛对他有所研究一般。
    “砰~”一声细微的枪声在张家齐的耳边响起。
    一个拳头大的血洞直接贯穿张家齐的肩胛，张家齐这次真的摔下了房顶，从伤口处有一股奇异的能量在他的全身绵延使得他动弹不得。
    他留手了！
    这是张家齐脑子里面唯一一个想法，他知道那个面具人完全可以一枪将自己击毙的，但是他没有。
    为什么？
    月色的光泽在面具上流转，一股熟悉之感涌上张家齐的心头，看着面具人，这一瞬间，无数的想法在张家齐的脑海中翻动。
    艾露一只手接住了坠落下的张家齐，立刻就往侧面阴暗的巷子之中跑去，身后的妖魔群已经涌了上来。
    面具人看着远去的艾露迟迟没有动手，眼眸中映射着天上的繁星。
    一阵富有节奏的枪声在张家齐的身后响起，妖魔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就像是碾碎蚂蚁一般，轻描淡写。
    虽然全身动弹不得，但是张家齐的意识清晰，他原以为面具人是拜魔教或者巴尔家族的人，现在看来都不是的，属于另一方不在明面上的实力。
    神教？
    张家齐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是神教的人是没有理由放过他的。
    “知道他是谁吗？”张家齐看向艾露那一张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皙白的脸蛋，黑眼圈似乎淡了很多。
    “没有，甚至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实力如此之强，如果是月石城的人肯定早就名声大噪了，估计是其他地方过来的人。”艾露摇了摇头说道，眼眸中一片漆黑，整个人显得格外地精神。
    “是吗？”张家齐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面具人，而且居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艾露即使抱着张家齐，身上带着两处枪伤，依然可以高速前进，在巷道之中绕来绕去。
    不过渐渐地张家齐就发现艾露眼眸中的漆黑开始退去，脸上露出疲惫之色，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
    “你的本命是类似于短时强化的效果。”张家齐看着艾露的变化说道。
    艾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此时的她已经是头晕目眩，伤口处传来的麻木感渐渐传遍全身，之前完全是靠她的本命不眠者支持下来的。
    ”放我下来吧，我应该能动了。张家齐感受了一番身体之中的变换说道，虚空之力的恢复能力确实恐怖短短的时间中，张家齐的身体就已经可以勉强活动了。
    艾露也很果断地将张家齐放下，继续向前跑去，张家齐也跟了上去。
    艾露的速度越来越慢，甚至到了后面有点踉踉跄跄地感觉，脸色也愈发地苍白。
    “我背你。”
    “不用······”还未待艾露说完，张家齐就将她背到了背上，他知道艾露已经到了极限，甚至需要即使的治疗，血液已经浸湿了她的外衣。
    艾露平时看着很随意，其实性子中非常地要强，也容忍不了自己像是弱者一般被他人保护。
    张家齐踩着鬼步无声无息地向前跑去，随着伤势的恢复，速度越来越快，不知道何时背上的艾露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阴影之中，他看到前方有一个男人正在被一个妖魔追逐。
    一丝犹豫在张家齐的眼眸中微微闪过，一道黑影划过妖魔的身后。
    身着西服的男人听到一阵诡异的笑声，不由地汗毛直立，回头看去却发现要么已经倒在了地上，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其他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男人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暗暗感叹自己的好运，并且真诚地祝福了那个刚刚帮助自己的人。
    月石城今晚的妖魔格外地活跃，张家齐一路过来就顺手宰了三只妖魔。
    感受到身后艾露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一丝焦急不由地闪过张家齐的眼眸，脚下的步伐也更快了一些。
    “艾露！”张家齐大声喊道，他要让艾露清醒过来这样就能坚持得更久一些，睡梦中更加容易毫无知觉地死去。
    “艾露！”
    “嗯?”艾露渐渐地有了些许活动。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艾露平静道，声音很小如果不是在张家齐的耳边说话，他甚至很难听清楚。
    听到艾露说话，张家齐也平静了许多，至少她还有很清晰的意识，问题不大了，这里离城卫部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
    远远地张家齐看到了城卫部的大门以及门前站立的军士，银白色的盔甲在月光之下闪着微光。
    “什么情况。”军士看见一个守夜人背着人跑了过来，上前闻到。
    “审判长受伤了需要治疗。”张家齐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向城卫部的医所跑去，他感觉到艾露的生命在一点一滴地流逝。
    “审判长！”其中一个军士露出惊讶地表情，并且跟楼上去，要知道艾露即使是在进阶职业者中也是极其强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