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音才出院子,谭清一就将一桌子早膳掀翻在地。
扶桑怕桌上的热粥烫到她的手,忙上前去拉她,口中劝道:“姑娘小心,仔细被烫着了。”
谭清一背过身去,冷冷道:“凭得她们给,别人就该感激涕零的接下么?”
扶桑心中又惊又怕,朝外左右瞧了一眼,又退回来将屋门关紧,害怕道:“姑娘,是不是她察觉到了什么?”
谭清一抚了抚衣袖,将方才的情绪收起,口中淡淡道:“察觉到就察觉到吧,总归是要知道的,她们自己发现,到叫我少费些心思。”
……
那夜谢慈音走后,观南便怒冲冲的回了府去。
他刚到府门口便问向来开门的小厮简宁王在何处,小厮不知简宁王的去向,但见观南身上泛起的滔天怒意,便颤声答他道:“这个点,王爷应当是在书房里。”
观南闻言,气冲冲的朝着书房去了。
他到书房时,简宁王果然在,守门的小厮拦住他,说是简宁王在里头谈事情。
“让开!”观南沉声道,小厮仍旧抬手拦着,恭敬朝他道:“劳烦世子等上片刻,我进去通报一声。”
一掌将小厮拍开,他不管不顾冲了进去。
书房里,简宁王正与几个门客商量着事情,却见观南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我有话要问你。”他怒道。
简宁王含笑,先朝着坐在那儿的几个门客介绍道:“这是我儿,也是你们未来的主子。”
众人闻言,起身朝观南作揖行礼,观南不理会众人,只盯着简宁王道:“我有话要问你。”
门客们左右对望一眼,纷纷朝简宁王辞道:“既然世子有事要找王爷,那我等就先行退下了。”
“嗯”
待人都退了出去,简宁王含笑问他道:“南儿,你要问我什么?”
“为何王妃娘娘会在外头说我要与敬国公家结亲?”他望着简宁王,眸光含怒,如同一只即将扑上去撕咬食物的狮子。
简宁王的目光沉了沉,开口道:“南儿,我是你的父亲,难道,你只能同我这样说话么?”
“我说,为什么王妃娘娘会在外头说我要与敬国公府结亲?”观南不理会他的话,拔高声音问道。
简宁王背过身去,手覆在后头,缓缓道:“这是王妃答应你入府为世子的条件。”
“那之前你为何不同我说?你当我稀罕这个世子之位么?”他冷笑道。
“你不稀罕,可我等不起了。南儿,我辛苦筹谋数年,为的不就是你与你母亲么?为何,你不能够理解我一点。”简宁王回过身来,目光含着悲切,看着他道。
“你们是为了你们自己!别拿我当做借口。”他上前挥手将案桌上的东西掀翻,眼泪忍不住流出。
“你们,你们不过是为着你们的私情,哪有半分为我,若是为我,那便不要将我生下来!叫我一生一世都不干净!”他一手指着简宁王,一手撑着桌面,脚下几乎要站不稳。
简宁王见状,要上前扶他,却被他推开。
“我不会娶什么敬国公家的娘子,我从道观出来,为的只是谢府慈音一个人,若是旁人,即便是死,我也不会娶的!”
说罢,他摇晃着出了书房,简宁王呆愣在原地,觉着自己低估了观南对谢慈音的情。
……
琅琊,谢家的信鸽直直飞到了王夫人院里,王夫人院里的女使取了信,又抓了把谷子洒在鸽子面前。
王夫人靠在软榻上,手中捧着本书,贴身的女使英敏与英慧正与她垂着腿。
捧着信进来的女使福礼禀报道:“主母,长安来消息了。”
“拿过来,我瞧瞧。”
女使半跪着将信件呈给她,她接过信,展开来瞧。
信鸽传书,必然是遇上了要紧事。
上头只写短短几行字,王夫人细细读起来,本是一派悠然的眉目渐渐凝起。
她赫然拍桌起身,将一室的女使吓到,纷纷跪到了地上去。
“去,请家主来。”室内的婢女跪了半晌,才听见她吩咐道。
离门边最近的女使,恭着身子退了出去。
王夫人深吸一口气后,才朝众人道:“都起来罢。”
众人起身,英敏为她捧上一盏新茶,待她怒气平了几分,才敢开口问道:“是长安出事了么?”
王夫人泯了口茶,淡淡道:“琅琊太平静,容易叫人藏匿,还是长安那样的地方,才好区分出牛鬼蛇神来。”
很快,王羲大步垮进屋子,口中问道:“我正教书呢,何事如此着急?”
王夫人迎上他,将手中被她捏的有些皱了的条子递给他,道:“家主还是自己瞧瞧吧。”
王羲接过纸条,瞧第一遍时眼里止不住的诧异,以为是自己瞧错了,又多瞧了几遍。
“这,会不会是误会?”他迟疑开口道。
王夫人哼了一声,道:“这是你妹妹百里加急送来的,难不成她会是个糊涂的?”
王羲覆手在原地踱步,半晌道:“这往日里瞧着也不像,怎么好好的姑娘,会如此呢?”
王夫人白他一眼,叹道:“老爷的琅琊太过朴素,人家见识了长安城的繁华,自是不愿来你这。”
覆手想了半天,王曦开口道:“左右也无事,你亲自去一趟长安,将这事料理了。”
“我正有此意,此乃丑闻,还是我亲自去料理了才心安。”王夫人点头。
“英慧,给我上盏茶来。”他坐下,朝着外间等着侍奉的女使道。
英慧得了吩咐,很快便将茶盏捧来。
一口气喝下了一盏,他才又道:“方才来的急了些,连口水也不曾喝。”
王夫人拿帕子给他擦胡须上的水渍,怪道:“老爷这般饮,倒是糟蹋了我的好茶了。”
“我的夫人哟,附庸风雅那是年轻时候的事了,我现已是个半只脚入土的人,可再风雅不住了。”王羲哈哈笑道。
“我且问你,出了这样的事,谭大家要如何?难不成,还能瞒得住?”不再与他说茶水,王夫人说回了正事。
王曦缕了缕胡须,叹气道:“大家是明白人,你如实同他说就是。我要交代你的是,那谭娘子尚且年幼,你莫要太过,放她一条生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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