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恒瞪了沈树鸣一眼,道:“我那是担心怜幽和娜娜。”
沈树鸣举手做投降状,道:“好,好,好。嘴长在你身上,你说担心谁就担心谁。”
周子恒道:“快说,怜幽和娜娜,有下落没有?”
沈树鸣拿起茶壶和一个干净茶杯,给自己斟了杯茶,端起来一口喝光,然后才道:“我查了,这两个小丫头应该在王小天杀人的前一周,就离开了西京城。”
周子恒立刻问道:“去了哪里?”
沈树鸣道:“金瓯那边刚刚传过消息,那里曾经出现过和怜幽、娜娜相貌相符的两个女孩子。如果消息没错的话,她们两个,现在正在去喀什尔的路上。”
周子恒皱着眉头,自语道:“这两个小丫头到喀什尔干什么?如果她们觉得自己闯祸了,应该去找我才对。去喀什尔,难道是去找王小天?”
“不对,不对。那时候王小天行踪不定。而且,悬赏阁的悬赏还没有撤掉,处境非常危险,她们去找王小天干什么?怜幽不是个任性的孩子,娜娜乖巧懂事,她们两个不会无缘无故跑到杜尚特去冒险。”
周子恒想了片刻,忽然两眼一亮,大声道:“不对!快,你跟我现在就去找刘仲文院长!”
半个小时后,周子恒和沈树鸣,出现在了芙蓉学院刘仲文院长的办公室。
刘仲文院长对周子恒大驾光临,非常惊讶,立刻起身相迎,口中说道:“总咨事大驾光临,芙蓉学院真是蓬荜生辉。”
周子恒没有多客套,单刀直入道:“刘院长,曹怜幽请假离开学院前,是不是来找过你?”
刘仲文点点头,道:“没错。”
周子恒问道:“来干什么?”
刘仲文面露迟疑之色。
周子恒道:“曹怜幽已经失踪了两周,很可能自己去了迦南联邦。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哼哼!”
刘仲文知道周子恒在威胁自己,心里很不舒坦。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周子恒修行境界高,实力强,而且还是稽查院的总咨事。自己虽然是个芙蓉学院的院长,算是个社会名流,但与周子恒相比,差太远了。
更何况,曹怜幽若真是去了迦南联邦,出了任何意外,都与自己有脱不开的干系。
想到这,刘仲文立刻点头,道:“曹同学两周前,的确和王娜娜同学一起来找过我。”
周子恒问:“她来干什么?只是为了请假吗?”
刘仲文道:“不是。她来取回克里麦教授留给她的东西。”
“克里麦教授?”周子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克里麦是妮娅公主的化名。
周子恒很奇怪,问道:“克里麦教授,为什么要给曹怜幽的留东西?留的什么东西?”
刘仲文道:“我也不知道,克里麦教授为什么会给曹怜幽留东西。留的是个箱子,一尺宽,一尺宽,一尺高。盖子上有一个密码锁。”
周子恒又问:“箱子里有什么?”
刘仲文道:“不知道。曹同学拿了箱子就走了,并没有当着我的面打开箱子。”
周子恒皱眉,道:“她是知道了什么吗?”
刘仲文很纳闷,下意识的问道:“什么?”
周子恒反应过来,摇摇头,道:“没什么。谢谢。告辞。”
刘仲文将周子恒送出了办公楼,望着载着周子恒远去的蒸汽轿车,刘仲文的眉头忽然紧皱了起来。
克里麦教授与曹怜幽之间的关系,他早就看出来有些不正常,但却不知道具体情况。现在曹怜幽请假后神秘失踪,看来克里麦交给他保管的那个箱子,应该干系重大。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像王小天杀人被通缉一样,他只能望而兴叹,最多暗地里,请花教授把与王小天合作的项目,继续进行下去。他能帮的,只有这些了。
沈树鸣驾着车,问周子恒:“回家吗?”
坐着后座上的周子恒闭着眼睛,左手拿下眼镜,右手捏着鼻梁,说道:“怜幽和娜娜肯定去杜尚特了。”
沈树鸣并不感觉意外,道:“她们是去找王小天的吗?”
周子恒摇头,道:“不是。她准备去迦南联邦找她妈妈。”
沈树鸣惊讶的道:“上次你不是跟她说好了,等她十八岁成年了,在去迦南联邦找她妈妈的吗?”
周子恒道:“怜幽是个敏感又聪明的孩子。杜尚特的战事,对迦南联邦的影响非常大。这种情况下,妮娅公主的处境,只怕十分艰难。”
“怜幽知道这些,肯定十分担心妮娅公主的安全。她很可能担心,等到自己十八岁时,可能见不到妮娅公主了。所以,她才着急忙慌的偷偷去迦南联邦。”
沈树鸣道:“可是,为什么怜幽早不离开,晚不离开,偏偏这时候离开?”
周子恒想了想,道:“我觉得,她之所以选这个时候,是因为正好我们几个,都不在西京城。哪怕只有武铃儿在,她也不会冒险离开。”
“因为她知道,最多一天一夜,武铃儿就能知道她离开西京城了,肯定会用最快的速度通知我们,并让各地注意她的动向。如此一来,只怕她到不了金瓯城,就被抓回来了。”
沈树鸣点点头,道:“没错。我们都有事离开,给她了两个星期的时间。按照正常速度,她差不多已经到喀什尔了。”
周子恒立刻道:“立即通知于七,让他想办法找到怜幽。你留在这里,我去喀什尔。”
沈树鸣一愣,道:“和薛帅的会面怎么办?要不,等和薛帅见完面再去,以你的速度,赶得上怜幽。”
周子恒垂目沉吟。他这次从大同府过来,除了处理怜幽的事,更重要的受到薛帅邀请,与他会面。
虽然薛帅并没说,邀请他会面谈些什么。不过,眼下的这几项大事,比如栅栏系统修复,以及在栅栏系统附近,修建永久军事防线的事,他都计划和薛帅谈谈。
除了这些公务,他还计划探讨一些重要的事,比如薛帅会不会支持周子恒,当稽查院新院长?薛帅如何看待王小天的案件,他对韩照松兄弟的态度如何等等。
周子恒即便再宠爱曹怜幽,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只得点头同意。
当天晚上,沈树鸣驾车载着周子恒,来到西京城北的梅园薛帅的府邸。这里处于梅山的半山腰,风景秀丽,气候宜人。薛帅在这里,一住就是近百年。
周子恒走进一座古意盎然的会客厅。会客厅的地上,铺着油亮的柚木地板,上面铺着细密柔软如丝绸的竹席,竹席上放着云朵一样绵软的座垫,座垫前摆着黑檀木的卷耳几案。
两张几案相对放置,距离不多不少正好两米。主位的几案后面,坐着须发皆白,但腰杆依然挺的笔直的薛为峰元帅。
周子恒站在会客厅外,脱掉了鞋子。薛为峰从几案后站在来,两步走到客厅中央,等候周子恒过来。
周子恒迈步来到薛为峰面前一米左右,长揖到底,道:“周子恒拜见薛帅。”
薛为峰拱手还礼,道:“薛为峰见过周先生。”然后,他伸手虚引,道:“周先生,请入座。”
两人分别盘膝坐在几案后面。薛为峰吩咐道:“开席。”
门口的副官立刻下去传令。不多久,两名勤务兵,各自端着两个大托盘过来,放在两人的几案上,然后退出会客厅。
周子恒看到,托盘上放着四菜一汤,菜式都是家常菜,芹菜炒肉丝、海米炒油菜、红烧鳜鱼、麻婆豆腐、上汤响螺。这些菜式对于薛登峰元帅和周子恒来说,都是每天吃的家常菜,谈不上奢侈,更谈不上稀奇。
薛登峰自己斟满酒,端起酒杯,道:“周先生,略备薄酒,不成敬意,请饮此杯。”
周子恒也举杯致敬。两人喝了一杯。薛登峰拿起筷子,对周子恒道:“都是些家常小菜,请尝尝是否还合口味?”
周子恒道了谢,夹了块芹菜炒肉丝尝了尝。只觉得芹菜非常鲜嫩,没有任何粗纤维,肉丝更是鲜香可口。
周子恒放下筷子,道:“好。不仅菜的原料顶鲜,厨师的手艺也好。您家的大厨,很不一般。”
薛登峰听到周子恒的夸奖,微笑着点头道:“周先生果然慧眼识人。老文跟我四十年了,做菜的手艺不敢说顶尖,至少也是国内一流。来,再喝一杯。”
酒过三巡后,周子恒道:“薛帅,关于栅栏系统修复的情况,我想向您汇报一下。”
薛登峰摆摆手,道:“今天只聊家常,不谈工作。”
周子恒闻言一愣。他得知薛帅要见他,以为薛帅想听这段时间的工作进展,为此还专门准备了一份详细的报告,没想到薛帅竟然说“只聊家常,不谈工作”。家常?聊什么?
薛为峰问道:“我听说周先生最近家里有点小麻烦?”
周子恒点点头,道:“劳薛帅挂念。这段时间,栅栏系统修复工程吃紧,周某一直在大同府忙活。没想到,有人趁机骚扰周某的女学生。”
“正巧,劣徒王小天从杜尚特回来,遇到了骚扰周某女学生的那帮人,结果发生冲突。劣徒的性子,想来薛帅也有耳闻。他那脾气哪能受得了半点委屈。这不,一出手就闯了大祸。”
薛为峰微微一笑,拿着筷子夹了口菜,边嚼边道:“周先生打算怎么处置?”
周子恒毫不迟疑,回答道:“依法秉公处理。”
薛为峰放下筷子,望着周子恒,道:“哪怕他会被判死刑?”
周子恒顿了片刻,道:“判死刑应该不至于。”
薛为峰道:“虽然稽查院是执法单位,但若说玩弄法律,钻法律的漏洞,议会那帮人可是专家。而且,他们背后还有一大批,吃这碗饭的律师。周先生,可不要掉以轻心哟。”
周子恒反问道:“薛帅,按您的意思呢?”
薛为峰笑笑,忽然改变话题,道:“周先生的女学生,现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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