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峰的掏鸟蛋之旅还是没能成行,就在他到门口的时候,差点跟门外匆匆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薛平,你小子发什么疯,撞死人你偿命吗?”看着差点撞上自己的薛平,林峰骂骂咧咧的吼了一嗓子,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怒意,而是带着一丝看好戏的味道。
薛平并没有搭理林峰的话,而是直接跟他擦身而过匆忙来到夜痕面前焦急道:“捕……捕头大人,出……出事情了。”看他这样子,显然心中惶恐到了极点。
“怎么了薛平,有话慢慢说。”夜痕的年纪其实比薛平林峰都要小几岁,不过此时的他倒是镇定自若。
仿佛是感受到了来自夜痕语气中的镇定剂,薛平猛的吸了一口气,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道:“陈大壮……失踪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夜痕和沈玉同时脸色一变,就让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林峰也神色严肃了起来。
“说说看,怎么回事。”夜痕第一个冷静了下来,脸色阴沉的问道,此时他心中有点懊悔,懊悔不应该用陈大壮来查案子,他猜测,这个为了母亲不顾一切的老实人恐怕已经遇害了。
当然,他心中是有怀疑对象的,这个对象就是眼前的薛平,夜痕心中暗暗发誓,如果他真的害了陈大壮,自己一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前世,夜痕影修罗的威名可不是叫叫的,绝对称得上杀伐果决,而且,那股凌厉的杀气仿佛也代了过来一样。
冷冷的盯视着面前的薛平,夜痕淡淡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夜痕的声音很淡然,但薛平却不自觉的感到背心一阵发凉。
“捕头大人,昨天您说过要关心一下陈大壮,所以早上我吃完早饭后……”
“说重点!”薛平才起了个头,就被夜痕厉声打断。
薛平浑身颤抖了一下,旋即道:“到他家就发现他不见了,所以我马上出去打听,村民说看到大壮匆匆忙忙往村北方向赶,还说他的田地就在那边,我急忙赶过去,发现在大壮家的田边,只看到一只鞋子,没有发现任何人影,而那只鞋子正是陈大壮的。”
薛平已经尽可能让自己的话简洁明了了,但还是说了一通。
听了薛平的话,夜痕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大人,您……您怎么还笑得出来。”看到夜痕的神情,薛平不可思议的道。
夜痕淡然道:“既然大壮是被抓去的,那就证明他人没事,”接着轻轻叹了口气,“本来还以为有很多人要为大壮陪葬了,可惜了。”
夜痕说的轻松随意,边上听到的人却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虽然夜痕坐在轮椅上,但不知道为什么,边上几人都齐齐相信了他的话。
夜痕的话说完良久,这里还是安静一片,落针可闻,不过几人的表情却各不相同:薛平呆呆的站立在那里,仿佛整个人变成了一座浮雕,沈玉看着夜痕的目光复杂难明,感觉跟他很陌生,又透露着害怕,至于林峰,懒散的样子不见了,第一次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也第一次变的郑重起来。
“好了,我们到那边看看吧,”就在这时,夜痕嘴角又出现了一抹笑容,笑容很快向整张脸蔓延开去,像温暖的春风给沈玉几人解了冻,“玉儿,叫你哥过来干活。”
“好的!”沈玉应了一声,匆匆出门而去。
村北田野处,夜痕等人驻足在一块稻田边缘,看着那一只仿佛只是一个丢破烂的丢在地上的破烂不堪的鞋子,沉默着。
良久,夜痕问道:“良子,附近有什么发现?”
沈良指了指远处官道道:“那边有马车的车辙,看痕迹应该是留下来不久,我怀疑就是劫走大壮的马车。”
“哦?为什么这么认为?”夜痕问道。
沈良沉声道:“公子,那辆马车是在这里转向的,这里全是田野,一个拥有马车的富户来这里貌似也没什么其他事情。”
薛平也插口道:“对啊大人,这辆马车肯定是用来运大壮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薛平眼神深处希冀之色一闪而过,仿佛在他内心深处很想让夜痕认同他的观点一样。
夜痕点点头,思索片刻道:“薛平,林峰,你们两个沿着车辙追下去看看,看看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捕头大人不亲自去吗?”薛平疑惑。
夜痕莞尔一笑道:“你看我腿脚不便,这样长途跋涉也太辛苦了不是吗,更何况你们都是快班老人,你们看不出来的东西估计我也看不出来,我也就不去折腾这一趟了。”
薛平略一沉吟,边上的林峰已经开口了:“薛平,还不赶紧着,这样犹豫来犹豫去是对大人不满吗。”
“你才对大人不满呢,”薛平瞪了林峰一眼道,“走了。”
林峰轻笑一声,跟夜痕打了个招呼,翻身上马而去。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沈良疑惑的道:“公子,就让他们两个去了?”
夜痕笑道:“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沈良愤愤道:“林峰不好说,但这个薛平,鼻子长这么大,一看就是狗鼻子,眼睛陷的这么深,皮肤又这么黑,一看就是背后阴人的主,我就一点都不相信他。”
“阴人?你不觉得他长的像野蛮人吗,”夜痕哈哈一笑挥了挥手,“走了。”
“就……就这么走了,”沈良心中大急,一边推着轮椅一边问道,“公子,你真的就让他们去查了?”
夜痕淡然一笑道:“放心吧,我们能查到的他们都能查出来的。”
林峰薛平骑马过来,夜痕他们自然也是乘坐马车来的,来到马车边上,看着官道上留下的车辙痕迹,夜痕嘴角又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衙暑内,当夜痕他们回来的时候,沈馨已经起床了。
听说他们出去查案,沈馨先是一阵责怪,怪他不该在没有自己保护的情况下出去乱跑,在夜痕连连道歉后才问起事情的经过。
夜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沈馨皱眉道:“我怎么觉得他们知道我们的举动一样,昨晚我蹲伏了一夜,没有一人前来,今天早上我刚回来一会儿,大壮就出事了。”
夜痕叹了口气道:“是我大意了,他们确实是猜到了我们的举动。”
“怎么说?”沈馨问道。
“其实甚至可以说我们这次是被算计了,”夜痕苦笑道,“他们显然猜到了我的做事风格,猜到我们昨晚会去监视大壮的家,所以他们昨晚并没有去大壮家,算是耍了我们一把。”
顿了顿,夜痕继续道:“今天早上,他们趁着我们都在这里的时候,又让大壮跑了出去,顺便把他给劫走了,这是耍我们的第二次。”
“大壮怎么会这么轻松就被引诱出去的呢,会不会是直接到他家里把他劫出去的?”沈馨疑惑道。
夜痕嘴角又浮现出一丝苦涩:“虽然大壮家的位置不算是陈村的什么中心位置,但要把一个人带出村去而不被人发觉却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我才会在白天放松警惕,导致被他们有机可乘,把大壮引出了村。”
“你说的他们是谁,大壮现在心中应该也有警惕才对,怎么会被轻易的引出村去呢。”
“他们是谁我现在基本有了点数,但还不敢肯定,不过把大壮引出村却还是很容易的事情,”夜痕道,“馨儿,你该知道这些村民最在乎的是什么吧。”
“什么?”沈馨下意识疑问,旋即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土地。”
夜痕点点头道:“不错,尤其是这两年被收了这么多赋税,只要有人告诉大壮自己地里的庄稼出了问题,我相信大壮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去看的,而且我几乎可以肯定对方用的就是这一招。”
“小痕,你既然说基本有了些数,那自然就有了九成以上的把握,说说看嘛。”沈馨声音娇柔,居然有点撒娇的味道,夜痕顿时听的骨头都酥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做这些事情的应该是陈辉和薛平。”夜痕哪抵得住沈馨这样的攻势,几乎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为什么?”沈馨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问夜痕事情的原因了,她觉得问夜痕为什么总能听到她最精辟的分析。
夜痕道:“还记得昨天我跟你说过薛平对陈辉的态度吗,这其实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还有呢?”沈馨显然不会认为夜痕的分析如此简单。
夜痕道:“还有就是今天早上,薛平这家伙无事献殷勤,居然给我们几人送来了早饭,在我跟他说了玉儿自己会准备早饭的情况下还是把早饭交到了玉儿手中。”
“那也许是他想讨好你呢?”馨儿永远这么善良,什么事清都往好的方面想。
夜痕莞尔一笑道:“馨儿说的也很有道理,不过,后来他又发现了大壮的情况,而且做了如此细致的调查,这跟他上次透露给我们的做事风格完全不符,他上次可是连陈立林怎么死都没有关心过的。”
“也许......他还是想讨好你呢。”
“嗯,馨儿说的对,”夜痕还是先肯定了沈馨的想法,“不过,人的性格一旦成型,想要改变一贯的思维可不容易,所以照道理来说哪怕他想去看一下大壮来讨好我也应该在大壮出事情后第一时间来通知我,争取第一时间邀功,而且,他在大壮家田里的表现也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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