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二的白月光

第六十章

    
    阿米莉亚说到做到,在塞缪尔用圆盘再测算了一次大海内的动向后,她便在神殿里住了下来。
    娜塔莎本还要劝她:“要是姑母看见你这样,她肯定要心疼的。”
    虽说住在神殿里为神明祷告的百姓也有,但那些都是没有权力也没有金钱的平民,他们希望用这种办法解决自己或者家庭中的苦难,而阿米莉亚根本没有必要学他们一样。
    再者说,光明神殿内常年冷冰冰的,就算是酷暑时节待在这儿太久了,也会叫人浑身不太舒畅,阿米莉亚从小就没受什么苦,她这样做,姑母回来看见了只会心疼不已。
    阿米莉亚闻言没有吭声,她盘坐在桌前,手握着笔杆在一字不落地写着金经,抄上六百六十六遍,这是前来寻求庇佑的人必做的功课。
    阿米莉亚沉浸其中,写了好一会儿,再抬头时,却发现娜塔莎居然还没有离开,她只得无奈地道:“娜塔莎表姐,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不是有句话说,心诚则灵吗,我如果不做出些实际行动来,怎么能说是心诚呢?”
    娜塔莎觉得自己说不过她,只得由着她去了,临走前她叮嘱阿米莉亚:“要是累了就歇歇,别把自己的身子给弄垮了,要知道,仙度瑞拉还等着你去压压她的风头呢,换了我肯定压制不住她的。”
    阿米莉亚点点头,应下来。
    娜塔莎和哈达从神殿内离去,大殿的偏室内一片寂静,只有近乎听不到的呢喃细语声,这里是光明神教的信徒们,来这儿祷告的地方。
    阿米莉亚偏眸扫了眼,他们亦或跪在蒲团上念念叨叨,亦或和她一样,跪坐在小桌前抄写经书,以求神明降下神迹和恩赐。
    或许是这小室内的气息所染,阿米莉亚那颗浮躁的心都沉淀了下来,但她再执笔要写时,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才在家里的情景。
    仙度瑞拉……太不对劲了。
    从前的仙度瑞拉,要是听她这么诋毁特梅因公爵,虽说不至于对她呼喝大发雷霆,但也会反抗两声,而绝不是现在阿米莉亚所看到的那样,眼底那样的平静。
    想到这里,阿米莉亚的眸色不觉深沉了些,既然她都能窥探到这个世界的秘密这么神奇,那……仙度瑞拉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这才性情转变得这么快这么大。
    但是……阿米莉亚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没猜测到点子上,因为即便仙度瑞拉是同她一样,窥探到了这个世界的秘密,她也应该是高兴才对啊。
    她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上天的宠儿,她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甚至不满意到厌恶阿米莉亚?这太荒谬了。
    而且,就算再怎么样,特梅因公爵对于仙度瑞拉来说,都是极其不一般重要的存在,怎么可能就这样任人说特梅因公爵的坏话,她也不制止一下。
    算了,不想了。
    阿米莉亚对着手边的经书,重新整理了下思绪,抛却了关于对仙度瑞拉的那些想法,再落笔,便很顺利了。
    ……
    “你居然动用了星盘——”
    房间外,帕耶听见里面透着不可思议的声音传出来时,立即停下了脚步,原路返回。
    脚步不停地走着,帕耶心里也在尤自纳罕:艾瑞斯王子向来是个被所有人称颂的绅士,除了在毕诺大人这儿,还真是难得能见到他这样抑制不住焦躁的语气了。
    简洁的房间里摆置的家具稀疏零落,恨不得从天花板到地上都是如雪的白色,褪去了平日里一身神服的塞缪尔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黑金色的袖口被摘去了袖扣,挽起了一截,露出手腕上削白的皮肤。
    看着塞缪尔这番没个正形的模样,艾瑞斯更是觉得头疼不已,他走过去在塞缪尔身旁坐下,手摊开递到对方面前。
    “什么?”
    塞缪尔皱了下眉,状似不解地看着他伸手过来的样子,艾瑞斯却是轻“呵”一声,他肃声道:“塞缪尔,别装聋作哑,把你的星盘给我,未来的一个月……哦不,是一年的时间里你都不能再动用它了。”
    听罢了他这话,塞缪尔的长眸又掀高了些,他薄淡的目光定格在艾瑞斯身上,吐字锐利:“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他说话从来没有什么反问的语气,带着肯定的语调的话一出,就能让艾瑞斯恨得牙痒痒,并且还被怼得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从小到大,塞缪尔都是这样,一句话就能把人给赌死。
    艾瑞斯一口气郁结在胸口处,噎了一会儿,他忽而又想起了今天塞缪尔瞧着那位阿米莉亚小姐的神情,他便哼笑了下:“你可别总是这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你的心思既不告诉旁人给你支支招,也不说给该知道的听,你这是想憋死自己不成?”
    这话一出,就像是打蛇打七寸一般恰到好处地捏住了塞缪尔软肋,向来面上不多有其他神情的大神官,头一回露了些许的茫然神色:“这种事,也需得让她知晓?”
    这话说的,差点把艾瑞斯给逗笑了,塞缪尔这不开口还好,这一说话,直接就让他回想了起来,塞缪尔可是情感史少得可怜的人啊。
    “当然了。”
    艾瑞斯给他支招:“你既然喜欢她,不仅可以向她表明心意,只要她愿意,你还能把她娶回来,天天见着她日日在一起。”
    “可你也要知道……”艾瑞斯和他一起长大,如同亲兄弟般相处了十几年,哪里看不出他眼底神色的松动变化,他不由又把话题拐了拐,明里暗里地指示:“如果在你们白头到老之前,你的身体垮了,又或者是罗斯特斯城里降临了无法阻止的灾难,那才是最难办的事吧。”
    塞缪尔哪里听不出他的言外之音,轻飘飘地瞥他一眼道:“我心里有数。”
    “有数就行。”
    艾瑞斯站起身来,他准备要走:“我待会还得回宫里一趟,就不多留了。”
    临出门前,他的步子又顿了顿,仍旧不放心地回身看过去道:“塞缪尔,我知道你是个凡事喜欢自己拿主意的人,但你要明白,星盘和你,对于整个罗斯特斯城乃至王国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存在,你们都不该是被用来随便取悦人的砝码。”
    艾瑞斯话罢了看过去时,沙发上军落座的青年早已淡淡地阖上了眼眸,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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