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沐浴过后,非晚换了浅青果的暗纹百蝶纱衫,白底杏黄罗裙,嫌热不肯穿鞋子,站在灯下逗小乌梅。
小乌梅背对着她,尾巴慢悠悠地甩动,忽左忽右。
非晚一时调皮,故意抬足轻轻去踩。
雪嫩的秀足,放在小乌梅乌溜溜的尾巴上,小乌梅不解地回过头来,见是非晚,又若无其事地扭回头去。
“居然无视我?”非晚露出受伤的神情。
她不死心,继续招惹,可渐渐地心思便游移到其他事情上,想起那道又肥又圆,看起来十分随和的身影。
“南街……西凉绅……”
“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念叨的?”
窗外忽然一个不悦的声音。
是个男子。
非晚一惊,脚下不小心真踩到小乌梅,小乌梅发出“喵呜”惨叫,怨愤地逃走了。
“师兄,你怎么来了?”
非晚口中埋怨。
门帘掀起,露出叶倾淮的俊脸,看到非晚放下提着的裙子,慌张地遮掩那对玉足,不由目光幽怨:“不能来?”
他在窗外悄悄地观赏许久,看得心直痒痒,直到非晚突然念起南街糟老头的名字。
岂能不出声打断?
可非晚深深地注视着他,叶倾淮心虚:“白天那么多人闯进来,我担心后院没清干净,万一有人躲藏,所以过来巡夜。”
非晚立刻就明白了,叶倾淮并非担心其他人,而是担心从天而降的月西和吧!
不过像月西和那样的,礼法规矩什么的,对他只怕是放屁。
莫非他真的……
非晚不由抓狂:“师兄,明儿你替我寻几个会功夫的丫头巡夜吧!”
叶倾淮幸福地一笑,星眸闪耀,小师妹还是很信任自己的。
“小师妹开口,为兄敢不尽力?”
他卷起袖子。
“师兄,你干嘛?”
“替你穿鞋呀,”叶倾淮一脸关切地认真,“踩地上不凉吗?”
看起来特别正经。
只见他弯腰拾起搁置一旁的绣花鞋与罗袜,随后长臂一伸,揽住非晚的细腰,登时将她放到桃花心木的圆桌上。
非晚:我怎么到圆桌上来的?
不对。
“我自己来。”
非晚想从他手中接过去,可叶倾淮却不让,轻轻一拂,便将她的小手推开。
“那是我的鞋袜!”非晚想不通了,桃花眼懵圈地望着他。
叶倾淮一脸无害:“哪家姑娘自己穿鞋?”
说得好有道理。
可是非晚忽然抬眸,歪着脑袋狐疑地盯着他的脸:“师兄,你怎么知道别人家的姑娘不是自己穿的?”
灯下,叶倾淮愣了。
可非晚发觉他不是被问住的,他的眼睛正直勾勾瞅着自己的双足!
她一对玉足一不小心露出裙摆,脚趾头上还涂着鲜艳的蔻丹。
“看什么呢?”
非晚把脚往裙后缩,脸颊腾起两朵红云:“红叶!”
“啊?姑娘,您叫我?”红叶像耳背的老婆婆,从外间的帘子后慢慢探出头来。
“你们都去哪儿了?”非晚气急败坏地划拉着两条玉腿。
红叶缩着脑袋来到跟前,不安地回禀:“厨房给姑娘炖的燕窝突然不见了,我们找了好久,发现凉了,又重新温上。所以耽搁了。”
梦儿跟在后面,捧上一盏燕窝来。
非晚不声不响接过来,喝完,一边狐疑地盯着红叶:“你脸怎么这么红?”
谁知红叶反问:“姑娘,你不也一样么?”
非晚又惊又气地指着她:“你!”
这丫头在偷看?
非晚气得说不出话来,手一偏,指向梦儿,梦儿连忙跪下:“姑、姑娘,您叫我们跟着红叶姐姐学的。”
非晚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痛骂:“上梁不正下梁歪!”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害她抬不起头来。
此时碧莲款款而来:“姑娘,该擦粉了。”
来到跟前还没怎么呢,谁知叶倾淮手长,又从碧莲手中将粉盒拿过去了:“擦哪里?”
“什么意思?”非晚瞳孔一缩,登时抓狂,那是擦身体的。
她忍无可忍,终于羞恼地一脚蹬出,对准近在咫尺的叶倾淮。
“哎哟。”
可没想到的是,她一抬腿,原本也就只能踢到叶倾淮的腿,但是在那一瞬间,叶倾淮忽然蹲了下去,像要给她的双足擦粉。
于是,就听见叶倾淮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粉盒“咣当”打翻在地,里面细腻的浅粉色香粉全都洒了出来。
“你怎么样?”
非晚心中一惊,连忙跳下桌子,几步来到叶倾淮身旁,蹲下看他。
只见叶倾淮手捂着胸口,非晚不由慌了。
糟糕,那是前几日他被刺客刺中的伤口,恐怕又裂开了。
“师兄,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紧吧!”灯火昏暗,她一时看不清叶倾淮脸上神情。
刚急着要喊红叶去请贾医生,却骤然发觉有人在摸她的脚趾头,非晚眨了眨眼睛。
“好啊,你骗我!”
非晚腾地站起身,气咻咻地一脚踩在叶倾淮的身上:“再胡来,我可喊啦!”
叶倾淮双手举过头顶,摊开,俊脸无辜纯情:“小师妹,我只是在替你擦粉啊,你刚好站在香粉上嘛,好容易的,这粉好香。”
非晚满头黑线。
把吃豆腐说得这么纯真的,也只有这个书呆子了!
她收回玉足,低头却发觉都擦完了。
“小师妹,该穿鞋袜了。”
叶倾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地上爬起,又轻轻一提,将她拎到桌上。
粉都抹了,还不让他帮忙穿,未免显得矫情。
可非晚心里就是气啊,气得浑身发热,血冲头顶:“师兄,你、你、你无赖!”
“你刚说南街那糟老头怎么了?”
叶倾淮很随意地切换话题,将另一只天水碧的鞋子给她系上。
非晚瞪着叶倾淮那张无害的脸,登时冷静下来,虽然深恨他心思狡猾,可权衡之下,还是这件事情比较重要,抹粉穿鞋暂且可以先放放。
“我在想南街的来历。”
“他还有来历啊?”叶倾淮轻蔑地评价。
“怎么没有?”
正要细细讲与叶倾淮听,冷不防他低头瞅着她的鞋:“这里如果用玉打磨成小小的玉片,缀满鞋面,要颜色深浅不一样的就好了。”
非晚哭笑不得,嘟嘴瞅着叶倾淮,到底是她的鞋重要,还是她接下来要讲的事情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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