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可别说了!”
月满低了头不敢看金嬷嬷,就听得一旁的似锦忽而笑道:“再说啊,咱们姑娘可就抬不起头来了!”
“臭丫头!学会打趣儿我了?”
月满嗔怪地瞪了一眼似锦,而后才坐直了身体,任凭金嬷嬷给自己做了最后的检查。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天儿也凉了。
“姑娘姑娘,寒王殿下已经从寒王府出发了,正是要来接姑娘了呢!”
似水在外头打听消息来回跑着,回到了府中,便是对月满兴奋地说着外头的情况。
月满微微点头,也坐直了身体,任凭嬷嬷给自己盖上喜帕,竟是越发紧张了起来。
金嬷嬷将绣着金边的红绫放在了月满的手中,也是给月满嘱咐了路上要做什么。
平日里觉得寒王府距离这楚家并不近,可今儿却是没过半刻,月满就听到了外头公公的喊声:“寒王殿下到——”
“接新娘子咯!”
自然有人在外头哄闹了起来,月满也是起身,楚泉早就等在了外头,扶着月满往前厅而去。
新姑爷进门,自然是要在门口被拦下来出些难题的。这京中人人都以为明疏寒是个被皇上宠坏了的纨绔王爷,谁知这门口的人给他出题,是天文地理上天入地,他都对答如流。竟是没过一会儿,就顺利地进了门!
楚泉和大夫人早就在正厅之中等着了,自个儿的女儿就要成寒王妃了,楚泉乐的都有些合不拢嘴。
原本寒王是王爷,就如同那忠亲王世子一般,是不进楚家的门都可以的。
但寒王还是笑眯眯地进来,卖乖一般地在厅中大喊了一声:“岳父大人好,岳母大人好!”
哄得上头的这二位都是合不拢嘴,大夫人原本还伤心着月满就要离开自己了,此刻也是破涕而笑。
甚至不用旁人上前,寒王就主动大大咧咧地将月满手中牵着的红绫也牵到了自己的手上!
月满只庆幸,自己还好是盖着喜帕的,否则众人的哄笑声,就足以让她害臊得想钻地缝了!
拜见完了楚家二老之后,月满和明疏寒就要出门了。
女子出嫁,一直到了入夫家跨火盆之前,脚都是不能沾地的。所以楚泉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将月满轻轻巧巧地就背了起来,而后跟在了明疏寒的身后。
楚家的鞭炮齐名,月满却似乎听到了身后大夫人哽咽的声音:“九丫头,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啊!”
月满的心里也是酸涩了一下,又听前头的明疏寒转头道:“阿满,放心吧!日后我不拘着你,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他这大大方方的样子,好似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他明疏寒的心里有楚月满!
楚泉一直将月满背到了喜轿前头,月满的脚本该踩到抬着喜轿的奴才手上进入喜轿的。但楚家人和寒王都知道,月满对下头的奴才们是再和善不过的了。
所以早就给月满准备了软垫,叫月满踩上去,才安然地进入了轿辇当中。
“接到新娘子咯!”
外头有人开始起哄,这轿子也开始朝着前头走了起来。
前头的敲锣打鼓,仿佛就是在告诉这京中所有人,今儿是明疏寒和月满的大日子。
身后的十里红妆,是大夫人倾尽了所有给月满置办的。虽如此,本还是有些小家子气的。毕竟月满要嫁的,可是当朝的寒王殿下。
但皇后娘娘和安妃娘娘送来许多,月满的大姐姐琴妃娘娘更是送来了许多。加上楚源也同意,将当日月满的祖父去世之后留下来的那些好东西都给月满带上,倒是显得月满的嫁妆是半点儿都不比其他人差了!
就是比起当日嫂嫂朝阳嫁入楚家来的时候所带着的那些东西,也是好上了许多。
一路到了寒王府门口的时候,孩童们唱着祝福的歌谣,连百姓们都是越发热闹了起来。
原本月满是要被楚泉再度背下轿辇的,却没想到,月满瞧见的竟然是明疏寒的手伸了进来!
外头的金嬷嬷,要提醒明疏寒:“王爷,这不合规矩。”
却被明疏寒毫不客气地打断:“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本王的王妃,难不成本王还不能将她给背进门了?让开,让本王亲自来!”
他这么一说,自然没有人敢反对。
瞧着那只手朝着自己伸了过来,月满坐在轿辇之中,深吸一口气,而后将自己的手递给了明疏寒——
那只手,牢牢地将月满的手握在了手里,而后一把将月满拉了出去。
在金嬷嬷的帮助之下,月满趴在了那个有着她熟悉的味道的脊背之上,竟是觉得格外安心了起来。
明疏寒一直将月满背到了寒王府的大门口,才在火盆旁边放了下来。月满瞧着,这火盆倒是不大,轻轻松松地就跨了过去之后,就算是真正地成为了寒王府的人了。
而月满自己或许都没有发觉,自始至终,她的嘴角,都带着抑制不住的微笑。
跟着明疏寒走到了厅中,就该拜天地了。
新郎新娘拜天地一拜天地之灵气,三生石上有因缘——一鞠躬!
二拜皇恩浩荡,养育之恩不能忘——二鞠躬!
三拜夫妻和睦,举案齐眉永相好——三鞠躬!
最后送入洞房,要月满先入寒王后来。
月满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玩偶一般,任凭大家将她推到这里来,又送到那里去。
直到明疏寒的到来——
按理来说,这成婚该有“闹洞房”的说法。
可明疏寒被众人簇拥而来的时候,月满就听到了外头明疏寒不满地将所有人赶走的声音:“走走走!本王的新娘子,只有本王一人能看!今儿不让闹洞房啊,谁闹本王就和谁急!”
这虽然不合规矩,却也没有人敢和明疏寒叫板。
一众人领了喜钱之后就散去了,明疏寒打开大门的时候,月满也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
如今的喜房之中,唯有他们二人和喜嬷嬷,连似水似锦都退下了。
“新郎掀盖头咯!”
喜嬷嬷将一杆喜称给了明疏寒,明疏寒便二话不说地揭开了月满的盖头——
月满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亮。
抬眸,便撞入了明疏寒那带着笑意的眼神之中。
她微微抿嘴,就瞧着喜嬷嬷也是笑着退了下去。
而明疏寒二话不说,欺身而上——
未等月满说什么,他就将月满拥入怀中:“阿满,此刻,我才算是真的放心。”
他将自己的头,埋在了月满的肩头:“阿满,你可知,我有多爱你?”
爱之一字,月满从前只觉得是很难说出口。
可此时此刻,这样的感觉,就是爱吧?
她深深地嗅了一口明疏寒身上的味道,也将自己的头放在明疏寒的肩头笑道:“我也爱你啊!”
这声音很小很小,让明疏寒差点儿就没有听清。
于是这红烛帐暖,春宵良景。从此世上,更多一对有情之人。
寒王和寒王妃大婚之后,便是恩爱一世。
终成这东元朝的佳话一席,为世人传道百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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