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哪一个任务,能让郗愉完成得那么开心。这种全员happy ending的走向,让在不少任务里或多或少牵累到过无辜之人的郗愉也难得心情愉悦,毫无负担的回到了时间管理局向第一指挥官复命。
第一指挥官对郗愉这次任务的完成也是满意的,她的满意倒与其他人的结局无关,毕竟时管局每天大大小小那么多任务,她要那么关心任务中每个人的结局,早就累死了,她单纯只是因为郗愉在那个世界的行为没有太过影响到她的曾祖母和曾祖父罢了。这个要求第一指挥官从来没有跟郗愉说过,她一直以为这是郗愉意会知道的,因为她认为这点把握上司心思的能力是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的基础。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郗愉这一次也算是错有错着,她并不擅长去猜测上司的心思,也不喜欢去撮合别人的感情,更不喜欢像个媒婆一样去盯着两个无关紧要的人是否相爱着结婚了,这反而让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想都没想过从李妙珠和崔照那边下手。况且他们两个话语权太小了,小到被家族卖了可能连替家族数钱的机会都没有,也因此造成了她猜对第一指挥官心思的假象。
郗愉这次再去第一指挥官办公室找她的时候,她极为和善得给了郗愉一个笑容,夸奖道:“这次干得不错!”
郗愉自然不敢邀功,十分官方化得客气道:“都是您指挥得好。”
才不是,郗愉对自己这次任务很满意。这次任务虽然第一指挥官口口声声说全程盯着,但连一点建议都没给她。她最终能完成这个任务,靠的是她自己。郗愉本以为事关自己的性命,第一指挥官多多少少还是会给些建议的,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指挥官太信任她了,竟然憋到了任务完成都一句建议没给。
“坐吧!”第一指挥官收起手里的文件,对郗愉说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个任务没有绩效。”
郗愉点了点头,说道:“是,完成您交办的事,即便没有绩效,我也义不容辞。”
她倒是想辞来着,若要冒着得罪最大老大的风险,那还是算了吧。
第一指挥官轻笑了一声,说道:“没有必要说这些虚的,既然你事情做的好,我不会亏待自己人的。之前不是多出来一个组长的位置么,由你去坐。”
这边郗愉原本还在心里吐槽,明明是第一指挥官喜欢听这些虚的,不然她也不会拼命去学,现在还说什么没必要说虚的,真是虚伪。结果,忽然听到了后半句话,郗愉诧异得差点失态。
“什么?”郗愉有些难以置信得问道。
郗愉这个反应成功取悦了第一指挥官,她就喜欢看到下属先是诧异随后又对她感恩戴德的样子。因此她并没有在意郗愉的失态,反而认真得又说了一边,“我是说,原先多出来的那个组长的位置,我打算捧你去坐。”
那个位置,就是之前韩芮算计了半天没算计来的位置。郗愉喜形于色,站了起来,向第一指挥官深深得鞠了一个躬,说道:“多谢第一指挥官提拔,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等等,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你知道的,想要当上组长起码要先得服众。我看了一下你之前的任务,虽然也做的不错但除了这次都是跟别人做的,但没有主导或是独自完成的。这次正云的这个任务不可往外说,所以你还得另外单独完成一个任务,我才能顺理成章得捧你上去。”
郗愉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
虽然整个时管局蓝星分局的人都知道,要升谁不升谁,向来都是指挥部以第一指挥官为首的几个老大决定的。就像当初韩芮明明已经在时管局那么多年了,但厄尔尼诺想要捧她,还得让她找个特别点的任务刷贡献值。郗愉在时间管理局的时间短,完成的任务由不算多,第一指挥官确实很难这么直接了当、毫不遮掩得捧她当组长。大家都是体面人,该做的功夫还是得做好。
第一指挥官也不多废话,直接发给了郗愉一个定位,说道:“这个任务你去做一些吧,别说是我给你的,只当是你自己发现的,这样等你完成的时候,你的简历会很好看。”
“多谢您,指挥官大人!”
郗愉之前听人八卦的时候说过,说数控部有时候会刻意压下一些不急却重要的任务。私下里交给最上面那几位,以便于给上面那几位以及他们的亲信刷名望用。郗愉之前都是半信半疑的,直到今天自己成了享用者和既得利者,郗愉才不得不承认,当亲信……真香。
第一指挥官发过来的定位是一个类似于明朝的时空,不同的是那也是个武侠世界,那个时空在二十五年内发生了两次时空bug。不仅如此,更为巧合的是这两个时空bug竟然还是父女。
父女?穿二代又被穿了?时空管理局最缺的就是可以随意穿越时空的人了,所以找到并亲自带回一个正式的员工算是一个很大的功劳了,所以郗愉估计第一指挥官是打算让郗愉把这个被人穿了的穿二代带回时管局,并以此立功。
至于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韩芮明明带回了郗愉,为什么却还要死抓着第五民国的事情不放呢?那还是因为人不是韩芮找到的,甚至把人带回来的任务都不是专门指派给她的,而是指派给人事部,只不过是因为韩芮那时候正好轮岗到人事部,所以由她将郗愉带回来罢了。甚至那一次,韩芮连业绩都没有,只要少得可怜的差旅费罢了。
“您是想让我?”郗愉问道。
第一指挥官笑着说道:“自然是将布平凡带回来。”
布平凡就是就是第二个时空bug,也就是那个穿成穿二代的姑娘。郗愉心想果然如此,这貌似并不难,简直就是第一指挥官送的功劳。
“你别高兴得太早。”第一指挥官说道,“如果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你在带回布平凡之前,必须先找到她。”
“找个人而已,应该并不算难,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这件事既然第一指挥官用来给郗愉刷业绩,证明她可以过明路,也就是直接找数控部帮忙。虽然数控部目前的技术还不能将人精准得定位倒具体位置,但还是可以大致推测出行动轨迹,不至于到了那边连人在哪里都找不到。
“你错了,是很难。事实上,自从第二个时空bug出现后数控部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并且经过观察发现了她的父亲其实也是一个穿越者。整个数控部都很高兴,这意味着时空管理局又将多一位新员工。由于受时空bug的影响,数控部不能立即去往那个时空与布平凡签订协议。他们本想着反正布平凡的身体还小,可以等再大一些再带回来,所以并没有在意。可是,不过只有三天,布平凡就不见了,连数控部都推测不出布平凡去了哪里。时空bug产生不过三天的时间,我们到这短时间里去太危险了,所以也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布平凡消失不见。”
“难道历史上连这个人的一点踪迹都没有?”
第一指挥官摇了摇头,说道:“数控部本来就是根据历史的蛛丝马迹给你们提供支持,既然他们找不到,那就是没有了。”
“是不是夭折了?”
“不可能,虽然时空bug 的产生无迹可寻,但每个时空bug的产生都有其自己的原因,不可能他让一个人穿过去,是为了让他在三天内夭折的,”
“若是被人杀了呢?”
第一指挥官嗤笑道:“来时管局那么久,你还不知道数控部是怎么工作的吗?只要在历史上留下文字痕迹,他们就能根据蛛丝马迹推测出那个人的行动轨迹。第一个时空bug布望也算是历史留名的人,不然数控部也不能那么容易发现布平凡,他的女儿死了怎么会完全无迹可寻呢?”
“若是刻意隐瞒呢?”郗愉问道,“若是您捧在手里长大的孩子被一个陌生的灵魂占据了,您会怎么样?”
可别说布望自己都是穿越的,将心比心,怎么可能这么对待布平凡,人的本质就是双标,有些事情自己做可以,别人做就不行,何况被占据身体的还是自己的女儿。
第一指挥官一边沉思,一边单手敲击着桌子。是她站在高出太久了,忽视了人性的恶。为人父母,哪怕自己也经历过被迫穿越占据别人身体的事情,也绝对不可能容许自己疼爱着长大的子女就这么被人穿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第一指挥官叹了口气,说道:“但我始终不觉得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能够亲手杀死自己女儿的身体,哪怕他女儿的灵魂一辈子都不可能回来了。这样吧,你先过去看看。若是能带回布平凡最好,若是她真的如你所说已经死了,我们先想办法救,救不了我再帮你找找有没有好的任务给你。”
郗愉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是!”
第一指挥官说是这么说,但郗愉看得出来,这次她对这个未来的新员工势在必得,不然也不可能说出若是真的已经死了得先想办法救这种话。看来这次任务郗愉还非得做好不可,若是她带不回布平凡,估计她的组长之位也想都不用想了。
第一指挥官满意得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去吧,若是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数控部,我已经告诉过他们了优先做你的工作,没有什么比我们蓝星分局扩充人员更重要了。”
虽然招人向来是时管局的第一要事,但此时的郗愉并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指挥官忽然这件事这么看中,毕竟时管局缺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至于忽然间就到了非得招人进来不可的地步。直到很久很久之后,郗愉也因为蓝星分局人数倒数的事情被人揶揄的时候,她才终于知道今天第一指挥官的那股气来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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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平凡所在的那个时空叫做明德,郗愉没有选择在时空bug产生后不久的时间线开始自己的自己任务,而是选择了在布平凡消失的十年后,这时的布平凡如果还活着,大概也该有十七八岁了。郗愉之所以选择降落到这个时间点,因为她担心布平凡真的死了,需要她回到时空bug产生之前安排人救下布平凡或是延迟布平凡的死亡,她需要给自己留下足够的时间来应付救下布平凡之后的状况。
第一代时空bug布望如今是魔道第一组织望月楼的楼主,布望的妻子难产而死,只留下一个女儿布平凡。据魔道一些老人说,布望给自己的女儿取这个名字,是希望她可以远离江湖是非,做一个平凡的女子,虽然他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似乎是忘了自己姓布。
在时空bug产生以前,布望对布平凡是千般万般宠爱,真的可以说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也因此,郗愉也比较认同第一指挥官说的布望舍不得杀死布平凡的说法,毕竟虽然灵魂不知道去哪儿了但那个身体还是她女儿的身体,以布望对布平凡的宠爱是绝对不会因为被穿了伤害自己女儿的。
更有可能的是,布望把布平凡软禁起来了,他也有可能在找某一种方法让他女儿的灵魂回到自己的身体。虽然郗愉知道是不可能的,但布平凡作为一个普通的穿越者未必知道。何况作为一个老父亲,有时候为了自己的子女做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也不奇怪。也有另一种可能,布望会因为自己穿越的经历,理解穿越的那个布平凡的不容易,却又难以接受自己自己每天看着的女儿已经不是自己女儿了的事实,所以放布平凡离开了自己身边。不过,这未免太过于圣人了,郗愉只将这作为一种极小的可能性在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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