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女子一怔,不由地重新打量起了眼前这个,比小太子妃,大不了几岁的陪嫁丫鬟。
既然能如此笃定地道出这牡丹金簪是皇后娘娘的物件,她觉得这景伍,应该也已经猜到了她的来处。
她缓缓说道:“景姑娘的眼力不错,这支天香牡丹金簪正是皇后娘娘的心爱之物,昨日夜里娘娘特地吩咐婢子,今日一早给太子妃殿下送来,算是娘娘的一份小小心意。”
紧接着她又问道:“却是不知道这簪子是哪里不合景姑娘的意了,还是说你们大世家出来的,看不上这小小的金簪呢?”
这一顶帽子压下来,明里暗里都要扣上了藐视皇后的罪名了。
景伍不由心中叹气,这才是在宫中生活的第一天,话里话外的勾心斗角就扑面而来了。
眼前的女子,背后站着的显然就是当朝的皇后了,同时也是太子的生母。
一支金簪原本只是小事,但是这支金簪背后的试探,却是用心颇深了。这支金簪不论是用料还是制作,都是顶尖的,都是头饰这东西也不是说越名贵越好的啊。先不说这簪子的造型并不适合白纤柚这样小年岁的孩子,单是这簪子的尺寸,明显就是成年女性的尺寸。
若是硬戴到白纤柚的头上,活脱脱就像是偷戴了大人的头饰一般滑稽。若是这般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试问又有谁会记住这簪子的精致与华贵,众人只会记得堂堂第一世家出来的嫡女,是个不懂审美,穿戴不伦不类的跳梁小丑。
尤其今日还是白纤柚在这深宫之中的初次亮相,若是一开始就被贴上了这样负面的标签,那无疑也给了宫中上下留下了好欺负的印象。
严重一点,甚至还会影响到白家在外的形象。
与其说这簪子是皇后对白纤柚喜爱的表现,不如说这一支沉重的金簪,是宫中利益集团对白纤柚这个新晋的太子妃试探的第一步。
而这第一步的应对,也是最至关重要的。
所以,这簪子,景伍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它戴在白纤柚的头上的!
皇室杨家,原本也是世家,与之联姻的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寻常的百姓人家。
敬德帝的原配夫人也是大世家出身的嫡女,敬德帝取原配夫人的时候,还只是寻常的世家子弟,但当他成了齐朝的帝王之后,他的原配夫人,却不一定就是皇后了。
当今皇室,多年来如同诅咒一般的单传,让很多原本不可思议的事情变成了理所当然。
当敬德帝登上帝位的时候,其原配夫人无所出,且家族的势力也并没有强大到让敬德帝非立其为后的地步。
那么,出于对唯一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杨昭明,能够有更好的出身考虑。皇后的位置就自然落到了太子生母的头上。
而太子的生母出身上虽也说不上低微,其母家如今也算的上是世家中的新贵,但到底,这一切的繁华背后,都是源于母凭子贵。
皇后靠儿子,同时更靠着自己的丈夫。
这一支金簪,背后站着的,谁也不知道有几个人。
景伍心中不断地计较着。
而那陌生女子的视线,也始终没有从景伍的身上挪开。她注视着景伍,只要景伍说出一句这簪子不对的话,那么她就有完全正当的理由,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陪嫁来个印象深刻的下马威!
“景姑娘,你怎么不说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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