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涯不是在那里埋伏、憋大招什么的,反而是抱着膝盖埋着脑袋,瑟瑟发抖。
看起来弱小又无助,病娇又我见犹怜。
什么情况这是?会不会有诈?
田彩轻轻靠近,在五步远的地方停下,谨慎的喊了一声:“陆无涯?”
陆无涯的颤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在那瑟瑟发抖。
只是他的眼睛从臂弯中看过来,看到田彩,立马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田彩也看到陆无涯的一张俊脸上满是汗水,脸色唇瓣都是苍白如纸,不像是装的。
不好,陆无涯这怕不是什么隐疾犯了吧?他可不能死啊。
田彩心里咯噔一下,早不管不顾的蹲下去:“你怎么了?快说啊,你怎么了?”
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陆无涯,嚯,这皮肤跟蛋青似的,一点儿毛孔都看不到。
田彩都有些想请教护肤经验了。
“带……带我出去。”
陆无涯咬牙,似乎这几个字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嗷嗷。”田彩虽然不明所以,还是架起陆无涯,一步踏出了虚空。
出来是郡王府的花园凉亭。
艳阳高照,有些晃眼。
田彩扶着陆无涯,让他坐在凳子上。
陆无涯依然全身抖动,无力的趴在石桌上。
田彩心中焦急,生怕陆无涯就这么一命呼吁的去了,所以连忙拿出来一碗空间水。
然后强制性的把陆无涯拉起来,捏开他的下巴,把空间水灌了进去。
也不知是空间水起了作用,还是陆无涯自己缓过来了,他的身子终于停止了颤抖。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田彩一眼,又闭上。
整个身子就势滑进田彩怀里。
田彩立马跟被碰瓷了似的,连忙把陆无涯提溜起来,让他继续在石桌上趴着。
陆无涯就那么趴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喂,你好了没有?还有哪里不舒服?”田彩边询问边推陆无涯,就差揪耳朵了。
不过对方是病号,她也不好趁人之危欺负人。
见陆无涯还是没反应,田彩只能拉过他的手腕,仔细的把脉。
陆无涯的脉象是有些紊乱,不过已经感官可见的恢复,按理应该醒了才对。
这莫不是故意消遣她?
田彩望着那只近在咫尺水晶饺一般的耳朵,终于忍不住,揪了过去。
她提着陆无涯的耳朵,把他抬了起来。
陆无涯也是很配合的直起腰身,扭头,冷冽清澈的寒眸看向田彩。
只这眼神,就堪比原子弹。
田彩心头一颤,赶忙松开了爪子。
此时的陆无涯虽然脸上冷汗未干,但那双潋滟的眸子漆黑如墨,明显是好了的。
甚至是精神抖擞的。
所以他果然在装聋作哑。
“你好像很喜欢揪人耳朵?没关系,本王给你揪。”
说着,陆无涯还往前凑了凑。
田彩连忙挪开,和陆无涯间隔一个板凳,求生欲满满。
别以为她不知道陆无涯这是说反话,说的还跟真的似的。
田彩撇撇嘴,理直气壮:“谁让你装聋听不见的?我还以为你耳朵坏了呢。”
“呵。”陆无涯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就差把“我知道你在强词夺理,但本王不揭穿你”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田彩有些心虚,连忙岔开话题:“对了,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大战七天七夜,累虚脱了吧?”
说到最后,田彩还不自觉的抬高了下巴,很得意很显摆的样子。
毕竟她一个女子也是战斗了七天七夜,她可是毛线状况没有。
对比之下,是不是她田彩的战斗力已经算是稳胜陆无涯了?
“累虚脱?
你是在说我不行吗?”
陆无涯眉眼之中带着戏谑,微微挑起的嘴角带着三分魅惑。
“……啊?”田彩睫毛颤了颤,感觉这问题可能是个坑,是个送命题。
她还要刷陆无涯的好感度,所以还是不回答为妙。
“要不要继续?
本王奉陪到地老天荒。”
陆无涯修长的手指弹掉滚落眉峰的汗珠,一双深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田彩的眼睛。
田彩心里直吐槽,你这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不过男人都是好面子,田彩也就给面子的不揭穿他。
只是避开话题旧事重提:“你还没说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的致命短板,你确定要问?”
田彩想了想,也是。
如果她知道了陆无涯因何突然全身颤抖而失去战斗力,岂不是可以掌控对方生死?
毕竟陆无涯若是发病,阿猫阿狗都可以轻易至他于死地。
“那好吧,我不问了。”
然而田彩刚表态,脑海中就听到了陆无涯的传音:“我有黑暗恐惧症。”
田彩恍然。
在那个空间,太阳都给打下来了,伸手不见五指,黑的夜色能撕下来当黑面包吃,怪不得陆无涯会发病。
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吊炸天陆无涯会有这样的病症呢。
看出了田彩的疑惑,陆无涯继续传音,声音淡淡,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如果你只有三两岁,却被关在空无一物的小黑屋里。
不给吃不给喝,没有声音没人陪伴,短则几天,长则几个月,你也会对黑暗恐惧的。”
田彩抿了抿唇,有些同情的看了陆无涯一眼。
想必那个把陆无涯关小黑屋的,就是先帝的皇后吧。
“那个,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不怕……”
田彩不解,陆无涯刚说了这是他的致命短板,明显是一级机密,怎么转头就告诉她了?
陆无涯笑了笑:“告诉或者不告诉,有区别吗?”
田彩挑眉,这明显有区别啊。
以后再和陆无涯对战,也不用辛苦的对战七天七夜了,直接鼓捣成一片漆黑就好了。
谁知陆无涯接着来了一句:
“反正无论如何,你都舍不得杀我。”
田彩龇牙,很嫌弃,不敢苟同。不是不舍得,是“不能”好不好?
“怎么?不想承认?
以前不说,只说这次,本王犯病以后,你有很多机会杀我,或者控制我。
说实话,你之前给我灌的一碗水,我都认定那是听话水之类的东西。”
听话水?田彩嘴角抽了抽,她才不会那么无聊。
陆无涯眉宇间少了阴鸷,多了些许英气阳光:
“你对本王做的最过分的事情,也只是揪了本王的耳朵,舍不得打一下的,还不说明问题吗?”
田彩:“……”
该死,她不是三番五次想过控制住陆无涯以后,抽皮鞭打板子,好好的出口恶气吗?
怎么临了就都忘了呢?有些后悔。
如果再来一次,她要……她要两只耳朵一块拧。
还要揪住他的头发把他提起来,然后拍他的脸颊,哐叽哐叽的,粗暴的把他拍醒。
只想一下就好解气。
可是对上陆无涯那星辰般的明眸时,田彩就立马垮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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