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中,自从第二次拉网行动之后,经手的案件都与女人有关。
那个时候对这类案件给它定了个"不正当两性关系"的案由。
至于为什么会把这类事情作为深挖和打击的重点,我认为一方面可能是浮在面上的打击对象基本打得差不多了。另一方面可能与发生在西湖边的"两熊"案件等一批有影响的性侵类案件有关。
"两熊“是被枪毙的。
公开的案情宣传中就用上了"不正当两性关系"这个词语。
第一个案件的主角是个已结婚的男子,三十岁不到,在宁波一个建筑工地打工。因为与一位路边摆摊的妇女发生不正当关系,进入当地警方的视线,然后把相关线索移交给我们。
那个男子不是我的管区的,但任务落到我的手上。
这是一个很不起眼的男子,长得瘦瘦的,没有其他特别让我能记住的特征。
我在他身上挖出了四起事情。
我要求他按照先后的序顺把他做过的坏事交待清楚。
第一个与他发生不正当关系的就是那个摆地摊卖小件商品的妇女。
如果不是处在审讯者和被审讯者的角色,他的那段叙述还真象是与同伴显摆自己光荣的情史。
“那是五月底的一个晚上,我吃好晚饭去工地附近的街上逛。在一个路边小摊和一个妇女搭讪。这个妇女30来岁,比我大几岁的样子,以前路过也见过,但没说过话。我问她什么地方人。他说是奉化人。然后我就在她边上蹲下来,边闲聊边帮她卖东西。到了八点多钟,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我帮着她理好卖剩下的东西放到旅行袋里。在理东西时我对她说去对面的公园坐一会。我俩就去了公园。在一个水泥做的长凳子上坐了下来,接着就发生了关系。”
我没有进一步问他们发生关系的整个过程和细节,可能也是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从何问起,只是从我的认知角度问了几个细节。
“是谁先提出来的?”
“是我先提出的。”
“她的裤子是谁脱的?”
“她自己脱的。”
“你有没有付钱给她?”
“没有给过她钱,后来管公园的赶我们出来,在公园门口分手时她送给我几双小孩袜子,说是给我女儿穿。”
“你们都知道对方有家室有小孩?”
“是的。都聊到过。”
“以后还发生过吗?”
“没有,就这一次。”
“你知道这个女人的姓名吗?”
“不知道,没有问。”
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女人和男人做了那种事情之后,倒过来送东西给男的,感到很难理解。
不过此前我已经看过当地警察做的那个妇女的笔录,还真是那么回事情。
我怀疑他们一开始是作为“暗娼”来查的。
他交待的第二个与他发生关系的是和他一起在工地干活的同事。
她是在工地的食堂里为大家烧饭的。
我记得向他问过她的年龄。
“她有40岁左右,比我大不少。”
他的回答当场让我吃了一惊:“老牛吃嫩草呢!”
更让我吃惊的是他对地点和方式的描述,让我想起了最早学业务时有个案卷中的情形。
“有一天上午,我去食堂喝水。食堂里只有她一个人在。我和她站着发生了关系。”
他说的过程很简单,可我的脑中映过曾经看过的那份案卷中详尽的问答所体现的画面——包村干部—妇女主任—饭桌边的墙壁—不雅的姿势—忘乎所以的激情。
我据然学着前辈的口吻问他:“她的裤子是谁脱的?”
“是我帮她脱的。”
“她有没有反对?”
“没有。她也帮我脱。”
“你把她脱到什么部位?”
“脱到脚腕。”
更不可理解的是我还问了整个过程的时间,我也不明白问这个有没有实际意义,但原来那个案卷中问到过,我也就照搬照抄的问了。
和他发生不正当关系的第三个女人更加奇皅,完全颠覆了我在那个年纪对女人的初步认知。
有一个形容女人的词叫“水性杨花”,感觉用在那个女人身上还真当贴切。
那个女人是他朋友的老婆。
我那会听他交待就象听“天书”一样。
要知道我那时看过的电影最最震撼我视觉的,好象是陈冲还是谁演的那一段,一个农村姑娘因为被稻谷的粉尘侵入到衣服内,翻衣清理时被男友撞见,发生了激情拥抱的镜头。
而所有看过的文学作品连“接吻”都不敢直接描写的。
他说到的那个女人也是象山人,住在黄皮岙乡,和我们所在地有一些距离,交通不是很方便。
“那一次我去黄皮岙一个朋友家里,打算一起去外面打工。当天晚上住在他们家里。他家是楼房,我在楼下搭了一张床。第二天我发高烧了,起不了床。朋友出门干活去了,他老婆照顾我。晚上我退了烧,人舒服了一些。半夜里他老婆下楼来看我,给我倒了一杯开水递给我。我把她拉到床上,发生了关系。”
听了他这一段,我感觉没什么再想细问的。但是他朋友的姓名和具体的住址还是问了个明白。事后我还带了个人专程去他们家找她取旁证,可惜的是他们家锁将军管门,都出去打工了,也没有问到具体打工的去向。
而且我有一段时间出去培训,案件移交给了别人。不然我还真想见见这位把老公的朋友“照顾”得这么周到的女人的真容。
至于和他有染的那个第四个女人,他开始一直没说,费了我不少的口舌。
主要原因是因为那是一位没有结过婚的姑娘。
“我和她是在六横做小工时认识的。”
他和她的事情发生得比前面这三个人更早一些。
“那天晚上外面放电影,她身体不太好没有去看,我和大家一起出去后偷偷地蹓了回来,和她发生了关系。”
对这件事,我记得问了不少的问题。
“你和她有没有在找对象?”
“没有。我结过婚,她也有对象的。”
“她自愿的吗?”
“一开始她推说身体不舒服,不肯。后来自愿的。”
那时我对女人家在这方面的反映一无所知,问不了深层次的问题,照例还是老套套的问他:
“她的裤子是谁脱的?”
“我脱的,她没反对。”
或许他是感觉到了我的疑问,他又主动补充了一句:
“结束后她抱着我哭。”
我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问他:
“为什么要哭?”
他说:“她想跟我,我跟她说已经结婚了。他喜欢我,所以哭。”
最后我还问他:“你们共发生多少次?”
我的理解中这个次数也是一个情节,必须要问的。
他回答我总共是两次。还有一次是在大家一起在房里睡觉的晚上。
他们是在一个大房间里打地埔的,男女混居,稍有点分开。利用大家熟睡的时候发生的。
我现在在想那时他们一定干活干得很累,睡得很沉。要不大家不想坏人好事,假装不知道。
这个案子是拖了一段时间的,主要是取证找人费了一些周折,最后的处理应该是在我离开钱仓之后。
而我呢,那时就象个救火队长,那里有拿不下的案子,总是我上。
在上面这个案子暂时搁置的那一段时间,接连主办了二起类似的案件。
而其中一个案件的当事人还是个没有结过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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