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嫌胡澈聒噪,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丢过去:“给我闭嘴!”
骂完胡澈,二叔关切的问胡珊珊道:“珊珊你感觉怎么样?伤口在哪儿?痛不痛?”
这时大家才发现胡珊珊中枪的地方连一点污秽都没有,用手摸了摸,硬硬的,鼓鼓的,继而从衣服里取出一块嵌着子弹钉的黄金面具。
黄金的韧度本不可能防弹,但是这面黄金面具很是玄妙,竟然将子弹生生的拦截了下来。
看到黄金面具,众人喜出望外,特别是张帅帅和胡澈,一个喜悦于女神无恙、一个则惊喜于胡珊珊竟然带出了黄金面具。
二叔看了一眼黄金面具,随手扔在一边,抱着胡珊珊关切的问:“珊珊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震伤内脏?胸口痛不痛?”
胡珊珊还有些恍惚,唇角涎着血滴,胸口阵阵的窒息。
胡澈捡起黄金面具,捧若至宝,笑的合不拢嘴:“嘿?这得感激我呀!是我把黄金面具塞给大珊珊的,这东西可真是宝贝,爱了爱了。”
张帅帅也激动的眼含泪花:“是大珊珊命大,谢天谢地,不枉我跑了那么多趟的鸡鸣寺。”
而只有蔡生狐疑地打量一眼黄金面具,那么薄的面金,怎么可能阻挡得住子弹的冲击?要么是黄金面具邪门、要么就是藤木嬛一郎的手枪太逊。
听说防弹衣的制作是太合玻璃钢,金子的密度虽然大,但坚硬度不够。
不过眼见胡珊珊没有大碍,都是心里宽慰的,
胡澈已经将胡珊珊的遭遇望之脑后,看着黄金面具上被子弹打凹的一块,疼惜的直皱眉:“这藤木老贼别让我再逮住,看,都打坏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价格!”
“胡警官,大珊珊没事才是大幸,一个破面具坏了就坏了吧,快来搭把手……”
胡珊珊被子弹的冲击震的昏昏沉沉,正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找了个平缓的地方,众人合力将其抬过去。
好在这地方有地下温泉流淌,不仅水温舒适,附近的岩石也吸收了温度,暖烘烘的,
二叔将胡珊珊放平,宽慰道:“珊珊你好好的休息一会就好了,没事的!”
二叔的话音刚落,忽然一声巨响传来,紧随着就听到藤木嬛一郎惊慌失措的呼救,看情形是撞上危险了。
遥遥的看去,只见青铜网随着一声吼叫整个颤了颤,从网孔里伸出无数红色的肉状物,像是巨大的蚯蚓,将藤木嬛一郎裹了起来。
那红色肉状物看着像是蚯蚓,伸出青铜网不停蠕动,似是寻找目标,可是附近只有藤木嬛一郎等人,翻卷着蠕动一圈后,都齐刷刷的裹挟而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众人惊舌,更是后怕。
那一条条红色的肉状物足有水盆粗细,说是蚯蚓倒更像是舌头,无数的红色舌头啪嗒啪嗒的滴着涎液,没有眼睛与口鼻,触角般蠕动翻卷。
这时看到红色舌头卷住藤木嬛一郎就要往青铜网的位置拖,羽楠君和藤木惠急忙追赶,意图营救。
只见红光一扫,藤木嬛一郎被拖下水,重重的撞击在青铜网壁上、
青铜网的间隙很大,本不可能拦住藤木嬛一郎,可是藤木嬛一郎的求生欲望太强了,死死的抱住青铜柱子,嘶声力竭的呼喊羽楠君。
而羽楠临危不乱,甚至抽出空来顺了顺自己的八撇胡须,紧着从靴子上抽出一柄匕首。
不等羽楠冲上前去,忽然又是一声破空咆哮,随着惊天动地的咆哮之声,河流内的水忽的倒灌,水位攀升,惊浪滔天。
眼见此状,二叔忽然眼睛一瞪,惊诧道:“潮汐?它是在召唤三眼狄犰?”
这时候的胡珊珊痛感有缓,不过还是全身酥麻,使不上力,微微的侧了侧脸,可以看到倒涌的河水,以及藤木嬛一郎杀猪般的哀嚎。
只见羽楠一个纵跃跳进水里,手起刀落,很是利落的刺向缠住藤木嬛一郎的肉状舌头,
水浪翻涌,也没看清楚他具体是怎么营救的,当一波水浪翻过之后,羽楠已经将藤木嬛一郎拖上了岸,矮个子藤木惠去搀扶,两人一左一右,架起失魂落魄的藤木嬛一郎。
而就在此时,又一根红色的肉状物翻卷着伸了出来,滴着悬液四处游荡寻找,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锁定目标的,只见肉状舌头忽地一顿,迅速的朝卷住了矮个子藤木惠。
小矮个子一下子就慌了,抱紧藤木嬛一郎嘶声力竭的喊着什么,
水流越来越湍急,倒灌的河水开始反弹,潮汐间水位达到顶峰,大有排山倒海之势。
而与此同时,青铜网的后边有个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黑暗中也看不真切,像是一拍齐刷刷的尖锐牙齿,又像是一双双觊觎的目光,
虽然看不清,但是可以感受的到,在青铜王的的对面正有个庞然大物,他此刻可能正阴恻恻的盯着这边、也可能只是轻蔑的张开了大口,露出阴森獠牙。
而可以看到的,是蓦然而来的无数肉状舌头,他们红艳欲滴,翻卷蠕动,
胡珊珊看到这些红色的东西,忽然就想到了过暗河河道时从张帅帅口中抠出的毛线团一样的东西。
胡珊珊似是联想到了什么,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这时街道旁,眼看身后无数的红色肉状舌头临近,而藤木惠又被钳制,羽楠君手指摸了摸唇边的八撇胡须,看向藤木嬛一郎,眼神微紧,似是在询问一个答案。
藤木嬛一郎下意识的偷偷侧了侧脸,心叹一声,对羽楠君点了点头。
可能是猜到了他们眉目间的意思,藤木惠当即慌了,抱紧藤木嬛一郎更加嘶声力竭的呼喊。
然而已经没用了,只见羽楠君手起刀落,藤木惠的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鲜血涌出,河水染色,藤木惠紧紧抱住叔父的手渐渐没了力气,只留下一个怨毒与绝望的眼神,不甘地陷于湍流中。
“我靠,这帮人果然穷凶极恶,狠起来竟然连自己人都杀!”
胡澈看一眼四周,现在也没有了给胡珊珊报仇的勇气,问二叔道:“他们过来了,我们要不要躲让一下?主要是大珊珊,我怕藤木老爷子再起杀心,他可是有枪的呀。”
二叔目光如炬,看向胡珊珊,问道:“珊珊你怎么样?能走吗?”
见胡珊珊点头,二叔这才招呼蔡生和张帅帅:“藤木老爷子不可惧,我只怕潮汐过后三眼狄犰会席卷这里,到时候我们会被撕成碎片。”
二叔的话刚说完,青铜网处有传来一声咆哮之声。
而只要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它的咆哮声音贝不同,有时刺耳有时绵长,有时震撼有时让人莫名心慌。
蔡生似是察觉到了一丝端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它的吼声有节律,应该是一种召唤。”
听到这句,胡珊珊忽然联想到了三眼狄犰喜欢听诗,在古楼里的时候,胡澈背诵诗文时他会驻足下来聆听。
当时还以为这妖怪还是个知识分子,有文艺范儿,此时想来,应该是和雀凰的召唤有关,因为诗句最有节律,
张帅帅将胡珊珊搀扶,胡澈本来要背着小女孩的,可是他担心小女孩又变成狐狸精吓坏自己,怎么也不肯背了。
蔡生因为之前的隔阂正有心讨好,欣然接下了这个任务。
胡珊珊最后看了一眼青铜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一眼网眼中黑漆漆的世界,总能让人感到炫目,
这种炫目的感觉还很是熟悉,无论是面对断谷深渊的黑崖,还是钟离国君眼孔中的诡秘,都能让她觉得目眩。
胡珊珊极力的摆了摆头,拍一拍太阳穴,忽然鼻孔一阵清凉,好像闻到了清爽的花香。
这香味越来越浓郁,泌人心脾,
胡珊珊觉得哪里不对劲,推了推胡澈问:“嘿,你有没有闻到花香?好香呀!”
“哪有什么花香?这鬼地方连蒿草都不长一根,一定是大珊珊你受了内伤,影响到了嗅觉的传输神经……”
话刚说到这里,张帅帅忽然拱了拱鼻子,“嗯?真的是有香味耶,我也闻到了。”
这时胡澈凑着鼻子四下乱嗅:“嘿?还真是!我还以为是大珊珊的体香呢!”
胡珊珊不知道他这话算不算挤兑自己,冷瞪胡澈一眼。
“在这鬼地方转悠好几天了,身上没长霉就不错了,还体香?你以为我是香妃呀!
二叔一脸严肃,随便指了一个方向,
“别管这香味了,离开要紧。”
虽然知道眼前首要的大事是先离开,可岩层内道路错杂,究竟该怎么走,谁也不知道,
四壁昏暗,跑着跑着,张帅帅目光扫过胡澈,看到他身后背着一个长发女子,疑惑的问:“诶?胡警官你不是说你不背她吗?现在不怕她半途变成狐狸精了?”
胡澈投去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向身前的蔡生,这时张帅帅也看到蔡生背上背着的一个小女孩,她的脚踝系着铃铛,头发嵌着发簪,衣衫白净,长发飘飘,
可是小女孩在蔡生的背上,那么胡澈背着的是谁?
“胡……胡警官,你背上有个女人……”
胡澈以为张帅帅在开玩笑,“呵,小帅什么时候也学会逗人了?我背上有女人?有的话,我就带回去当女朋友使。”
说完下意识的回头,与此同时,一个长发展展的女子在胡澈的背上抬起了脸。
她的脸很白,白的不自然,如同撒了一层面粉,眼眉却漆黑如墨,一眼看去五官分明,却有透着诡气。
胡澈身体一僵,心想这鬼东西是什么?什么时候趴我身上的?她想干嘛?
“鬼呀……”
胡澈吓的滚地乱爬,而长发女子却直挺挺的飘了起来,仿佛身体很轻,轻到随风飘起,一张灿白的脸上面无表情。
而随着女子飘过头顶,一阵清香扑面,继而看到那鼓风的裙摆下没有双腿,好似连身体都是蛀空的,
“这是什么东西?人皮灯笼吗?”
二叔目光微凝,可能想到了什么,一直前方:“跟着她,”
“胡老板你没有搞错吧?这是鬼呀,我们跟着鬼?去她们家蹭饭呀!?”
“你懂个屁!”二叔啐骂一句,紧步追上漂浮在半空的女子。
胡珊珊和张帅帅也是茫然,看向蔡生,
蔡生可能最了解二叔的心思,但是他现在背着小女孩举步维艰,想说说自己的想法,可一开口的就喘的跟风箱似的,很难把语言组织清楚。
遇此大家便也没有多问,追着漂浮在半空的女子一路走,许久之后乱世交磐变成了规整的砖石,一条熟悉的墓道出现在众人眼前。
墓道内风速很劲,漂浮的女子像是纸糊的,随风飘荡,一溜烟的功夫就飘的没影了。
大家追的气喘吁吁,正值懊恼,张帅帅看了看四周问:“诶?这里是不是我们刚进凤凰陵时下的墓道?”
遇张帅帅这么一说,大家这才恍然,甚至走着走着遇到一个缓坡岔路,岔路口摆着一根烧尽的白蜡烛。
“这不是我点的蜡烛吗?”蔡生喜出望外,看向二叔道:“老板,我们得救了。”
二叔欣然的点了点头:“嗯!总算是出来了,得谢谢那个飘子。”
胡澈前后看了看,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背,确定没有东西这才欣然长叹:“感谢老天爷,平安归来平安归来。等出去后我要好好的洗个桑拿,再找个手艺好的师傅搓搓背,然后去饭店点一份红烧肘子……”
“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胡珊珊揉了揉眼皮,这时大家已经走到了墓道口,看着竖井里垂下的绳索,抬头看去,杂草芊绵中星星点点的阳光格外诱人。
“军子不在这里,我们这里谁会攀绳索?”
二叔问着看向胡澈,其实他心里知道胡澈行,但越是这个时候越得谨慎,防人之心不可无,二叔混到今天这一步可以说对谁都不会实打实的信任,
见胡澈自告奋勇,二叔欣然的笑了笑道:“那就辛苦你了,身上的东西放下,我们给你拿着。”
“哦,不用了,也没什么东西。”
胡澈似是明白了什么,拢了拢怀里的黄金面具,说着就要往绳索上爬。
但是二叔怎么可能允许他这样上去?一把揪了下来,:“从轻吧!这么高的地方,万一有个闪失关乎所有人的安危。放心,等你上去以后确保无碍,会带上去给你的。”
胡澈眉头紧皱,他倒是没有异心,只是东西不揣在自己身上不放心。但是二叔坚持这样,他也没有办法。
“胡老板,那我先上去了哈,待会儿您把绳子系腰上,我先那你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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