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出来的时候,后面拖着的两个大包,几乎是把能装的东西全都装进去了。
里面的东西除了她的,还有点鲁氏的。
但鲁氏不在乎这点东西,能把这个瘟神送走,让她再多拿点东西都行。
翁柳枝在最后哭丧着脸,怀里也抱着点东西,现在最难受最倒霉的就是她了。挺着这么大的肚子,都能嫁给郭家,现在又被迫分家,要搬出去住,她现在才是真的想死的心都有。
看他们灰溜溜的搬出去,翁家的人都松了口气。
田氏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这就分家了?咱们这就……分家了?”
“是啊外婆,以后他们再来,你不给他们开门都成。”苏娥梨说。
鲁氏也忍不住心里的高兴劲,“梨丫头,等会儿在这吃饭,舅妈做好吃的给你。”
想了想,这可能是她去黎川前最后一次陪外公外婆吃饭,苏娥梨就答应了。
饭桌上,翁家是难得的其乐融融。
意识到这次的分家不是闹着玩的,王氏也收敛了很多,只是闷头吃饭,不再敢言语什么。
“舅舅,大舅妈,我有件事是一定要开口说的。”苏娥梨以茶代酒,喝了一杯。
“你说。”鲁氏应着。
“以后你们就是外婆外婆的主心骨了,凡事不能太软弱。二舅妈不是个好相处的,她以后会不会再来闹什么幺蛾子,谁也不知道。但她要是再回来,你们态度坚决一点,她做不了你们的主。”
“往后,外公外婆就交给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我时不时也会托人回来看看。”
翁高山有些脸红,他而已为自己之前的软弱感到有些说不过去。
“梨丫头,你放心吧,你大舅舅不是糊涂人,再往后,我就明白该怎么做了。”翁高山端起酒杯,哽咽着说,“爹,娘,以往也是我对不住你们,往后我不会再让你们受苦了。”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鲁氏却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梨丫头,怎么说的就好像以后不来了似的?”
苏娥梨微微一笑,“我要去黎川了。”
“啊?”鲁氏有些吃惊,但很快,她又平静了下来,“也是,咱们梨丫头这么有出息,是该去大地方闯一闯的,梨丫头,你放心吧,别的我不敢跟你保证,但是你外公外婆,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他们了。”
苏娥梨点点头,心中也有着一团浓浓的不舍。
毕竟,这个外婆家,是唯一能让她感受到亲情的地方。
从外婆家离开,苏娥梨带了不少吃的,这次她没有拒绝,这是田氏他们对自己的关爱。
入夜。
已经关了门的花花万物内,后院显得格外热闹。
贺静宜同云明月坐在一起,已经有些显怀的桑心月也带着王岩来了,洪堡更不用说,他是来的最积极的那个。
“梨丫头,今天怎么想起来聚一聚了?”桑心月现在笑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幸福的妇人。
“是啊,梨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大方了?”洪堡也开玩笑说。
“我要离开清平镇了。”
苏娥梨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众人却听愣了。
“你要走!?”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贺静宜,“你要去哪儿啊,在这里待的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不会轻饶了他的!”
洪堡也拍着胸脯,“说的是,梨丫头,你还有我,谁要是欺负了你,我保准替你揍他!”
说着,洪堡的眼神就斜向了温清黎,一副已经看穿一切的模样。
温清黎淡淡瞥了他一眼,没理会。
就洪堡这样的,还不够他一个手指头戳的。
苏娥梨给自己的杯子斟满酒,“谁也没有欺负我,我在清平镇过的也好好的,但是我要走了,去黎川。”
看出她不是开玩笑,云明月的眼圈红了,跑到她身边,拽着她的衣角,“娥梨,你真要走呀?”
“我想把铺子做大,做的更红火。清平镇已经不能满足我的想法了,我的确是要走了。”苏娥梨做了个敬酒的动作,“你们是我最舍不得的人,所以今天,我专门让你们来,做个告别。”
云明月的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了,贺静宜拉着她的袖子,“哭什么,娥梨是要去走更好的路了,咱们应该为她高兴才是。”
话虽然这么说,但贺静宜的眼眶也红了。
洪堡心里头更加不是滋味,这些年,他虽然狐朋狗友交的不少,但真往心里去的,就只有苏娥梨一个,现在倒好,她要走了。
桑心月满脸写着不舍,“你要是走了,我这心里还真是舍不得。你这花花万物还要开么,要开的话,以后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尽管说一声就是。”
“有桑姐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苏娥梨笑了笑,仰头把杯里的酒喝了个一干二净。
苏娥梨打起精神,“好了,咱们今天不说些伤感的话,就在一起好好喝一杯,喝的痛快!”
“对!”贺静宜也抹去眼角的泪,“咱们喝个痛快!”
月色浅浅洒下,映照出了一屋的笑颜。
次日。
洪堡来到花花万物的时候,还一直不停地按着太阳穴,嚷着自己头疼。
“昨儿个实在是喝多了。”他丧着一张脸,“梨丫头,有什么事非得今天让我来啊。”
苏娥梨把手里的东西卷起来,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打起精神来,我可是有重要的事找你的。”
洪堡拍了拍自己的脸,“你说。”
“这东西,给你了,你可要仔细放好,不能再给别人知道。”
苏娥梨把刚才用来打他的东西,交到了洪堡手里。
“什么东西这么要紧?”洪堡摊开那些纸张,“牛奶一份,鸡蛋半份,面粉……”
他眼眶倏然一缩,“梨丫头,这是——”
这都是铺子里货物的配方,一样不少,全都被苏娥梨写在了上面。
“梨丫头,这东西,你给我干嘛!”
活像是烫手一样,洪堡赶紧把那些重新塞回到苏娥梨手里。
苏娥梨哭笑不得,“你这是干嘛,这东西又不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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