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剑出尘

第一千零二十章,来自身边的危险

    
    唐九生和铁顿、隆遇礼在小白楼一番密议之后,并没有商量出什么更好的主意。隆遇礼只承诺提供两千兵马,还说这是他能提供的最大帮助,不过两千兵马也已经让铁顿心底有了安慰,加上南北两支龙背军,怎么也能凑够上万兵马了。除了兵马之外,最让铁顿有底气的其实是身边有唐九生在。
    也许唐九生武功还不够最顶级,可是只要他在身边,铁顿就是有安全感。如果唐九生不在,就算给他五万兵马,他也还是心里没底。至于隆遇礼这里,能够提供两千兵马就已经不易了,好歹他没有出卖铁顿换取前程的心思。毕竟铁顿现在称得上是光杆国王,除了唐九生和他带来的几个人之外,身边没有一兵一卒。
    当夜,隆遇礼醉醺醺回到自己的府邸之后,被下人搀到了勃鲁春香的房里,勃鲁春香见隆遇礼醉眼朦胧,笑着和他聊了一会儿天。隆遇礼聊了一会儿便撑不住,搂着勃鲁春香倒在榻上呼呼大睡,一时间鼾声震天。勃鲁春香见隆遇礼睡着了,厌恶的推开他搂着自己的手,从榻上起身,整理了一下睡衣睡裙,下了地。
    勃鲁春香蹑足潜踪来到门口,回头见隆遇礼仍在昏睡,并未察觉她离开,勃鲁春香的脸上浮现一丝阴冷的笑意。勃鲁春香推开门,来到隔壁的窗下,却听到屋内穿来哼哼唧唧的声音,勃鲁春香没好气的低声唤道:“绿茶,绿茶!”
    过了好半天的功夫,大丫鬟绿茶才慌忙从屋子里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扣小袄上的扣子,脸色绯红的来到勃鲁春香跟前,躬身道:“奴婢在,三夫人有何吩咐?”
    勃鲁春香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绿茶的额头,没好气道:“你呀,一天就知道睡睡睡!明知道今天老爷回来的时候会来我房里,你还在屋里头偷汉子!你就那么忍不住吗?一天都忍不住吗?快把他打发了走,等会儿老爷要是知道了你把男人带进后宅来,非打断了你的腿不可!”
    绿茶慌慌张张跑回屋去,不大一会儿,绿茶就带着一个年轻男子从屋里摸出来,勃鲁春香借着廊檐下灯笼的光芒,望见那年轻男子不过二十岁上下年纪,倒也有些斯文气象。
    勃鲁春香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两把钥匙,递给绿茶,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快些带他出府去吧!这一把是咱们府里后门的钥匙,打开后门放他快走!这一把是暗道的钥匙,你马上去把舅老爷给我请来,速度越快越好!”绿茶低头称是,带着那年轻男子离去。
    那长相斯斯文文的男子随着绿茶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勃鲁春香一眼,没走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勃鲁春香脸上有些发红,心跳的厉害,等两个人转过月亮门,勃鲁春香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有些发烫,她分明感觉到自己细腻柔滑的肌肤如同绸缎一般,勃鲁春香不由幽幽的叹了口气。
    勃鲁春香转过身,向正屋走了回去。边走边暗想道:“可怜我这青春美貌,却给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糙人做小妾,一天陪着他提心吊胆的,他怎么及得上舅老爷的好?哪怕他有一半儿能及得上舅老爷,我也不至于一天为了舅老爷牵肠挂肚的!”
    勃鲁春香回到屋中,只见隆遇礼已然睡的人事不知,酣声如雷,不由得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勃鲁春香坐在椅子上发呆,心中暗道:“果然是痴汉偏骑骏马走,巧妻常伴拙夫眠!我生的这般如花似玉,又懂琴棋书画,可竟然嫁了这样一个每日里只会舞刀弄枪的俗物!真是造化弄人!”
    她左思右想,正在烦恼之中,忽然听到窗外有脚步声,随后是低低的声音道:“三夫人……”
    勃鲁春香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回头瞧了一眼隆遇礼,见他仍在大睡,赶紧轻轻应了一声,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窗外绿茶已经带着一个中年男子在等候了。绿茶把两把钥匙还了勃鲁春香,向二人施礼,自己回房去了。
    那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见绿茶走了,笑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勃鲁春香的手,拉着她向西边的厢房走去。勃鲁春香见了心上人,被他捏了一下玉手,只觉得心中一荡,连自己的呼吸都不由自主急促了起来。此时,她的丫鬟们都住在左右两侧的房子里,除了绿茶之外,早就睡的人事不知了。而西边的厢房里没有人,两人对此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夜里从密道来到管城使府邸,卖相颇为不错的中年男子,正是隆遇礼的小舅子费城权,是铅陀城内广通客栈,百春楼,有味盐行等等诸多产业的幕后大老板。他和勃鲁春香早就暗中有一腿,可隆遇礼相中了勃鲁春香时,费城权也不敢说什么,畏于权势,他把勃鲁春香拱手相让。
    可怜隆遇礼把这尤物一样的女人搞到手时,却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而大丫鬟绿茶对勃鲁春香和费城权的事情早就知情,却被勃鲁春香收买了,三个人只是要瞒着隆遇礼而已。
    勃鲁春香一方面贪恋隆遇礼的权势,另一方面又念着费城权对她的温情。她哪里知道,费城权是典型的潘驴邓小贤全占了,只是会赔小心,哄女人而已。他手里有大把的银子,有大把的时间,有帅气的外表,他能在勃鲁春香身上用这些心思,难道就不能在别的女人身上用心思?
    费城权自己外边又开着百春楼这样的青楼,他哪里会真缺女人?对于勃鲁春香这个女人,费城权也只不过是利用她,安插勃鲁春香在隆遇礼身边,方便他随时掌握隆遇礼的一举一动,方便他捞钱而已。虽然隆遇礼是他的姐夫,可毕竟还是人心隔肚皮,谁不算计自己的小日子怎么过呢?
    至于那个密道,那是隆遇礼信任费城权,交给费城权开挖的,一直通到费城权的宅子里。以备有要事时,两人可以经过密道相见,或是从密道逃生,不受府门的限制。隆遇礼信任费城权,却不防费城权给他戴了老大一顶绿帽子。
    勃鲁春香和费城权到了西厢房,倒在床上,也不敢点灯,迫不及待的一番疯狂云雨。黑暗中,勃鲁春香枕在费城权的左胳膊上,得意笑道:“城权,今晚那蠢物回来,乘醉说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他说他要随着什么铁顿谋反,这可真是一个扳倒他的最好机会!只要出首,扳倒了他,咱们就从此可以做一对长久的夫妻了!”
    费城权用右手抚摸着她的脸蛋,轻声道:“春香,你还不知道吧,今晚我躲在白楼的夹壁墙里,将他和唐九生、铁顿的对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现在咱们还不能急着出首他,毕竟这铅陀城里,以他官阶最高,这些人大半都听他的。就算我和铅陀校尉陆大祥交情甚密,陆大祥也愿意帮我,那也是实力不够。如果咱们去出首的话,弄不好马上就得给他的人杀死!”
    勃鲁春香气恼的坐起身子,用粉拳轻捶费城权的胸口,不悦道:“费城权,你天天说着要娶我,你是真心吗?如果不扳倒了他,你怎么娶我过门?我天天睡在这个蠢物身边,你不觉得他恶心我都觉得恶心!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能够扳倒他,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倘若真给那个什么铁顿得了便宜,成功谋朝篡位,这蠢物岂不是官又要大几级了?那时咱们可就更没机会了!”
    费城权一把扳倒了勃鲁春香,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嬉笑道:“美人,你急什么嘛!我现在不动手,又不代表我不动手!你就说说,在这铅陀城里,谁能动了他?咱们向谁出首?副管城使郎越凌根本就是个傀儡,屁用没有,陆大祥手里那点儿兵,还不够他塞牙缝!咱们现在跳出来,不就是自投罗网找死吗?”
    勃鲁春香扭过脸去,怒道:“你手下不是有一帮凶狠的打手吗?你设计骗他去你那里喝酒,灌醉了他,再叫你那些手下对他下手不就行了?就算他不喝醉,我就不信了,他再强还能一个人打赢百十号人?”
    费城权又去抚摸勃鲁春香的纤纤玉手,嘿嘿笑道:“春香,你知道你着急!我这不也急着嘛!可是你想啊,就算咱们把他捉了又怎么样呢?咱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和铁顿、唐九生合谋篡位了?就凭你和我一张嘴,就有人信了?他在朝中有人,连那铁布和马青东、托鲁无术等人都信任他,就算咱们在马青东面前告他都未必有用,想扳倒他,哪有那么容易啊!”
    勃鲁春香焦躁道:“那你说要怎么办嘛!眼睁看着机会从眼前溜走,我不甘心!”
    费城权冷笑道:“铁顿和唐九生明早就要走了,我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要先去陌龙山的羊氐人大寨,原来那支北龙背军竟然是些蛮族人!那些蛮人都逐利,我和那寨子里的一个小首领有旧,我不如先去诱惑了那些蛮人,让那些蛮人对他们下手,只要能擒了唐九生和铁顿就好,那两个人可比一个小小管城使值钱得多!能捉了铁顿,我岂不是立了大功?”
    费城权又道:“只要捉了铁顿,我再出首了姓隆的,他这万贯家财就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我至少也能因功混个管城使当一当,我只要在马青东和托鲁无术身上花足了银子,这铅陀城管城使之位就唾手可得。到那时,我在这里做一个土皇帝,你就是娘娘一般!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勃鲁春香这才转怒为喜,转过身在费城权脸上香了一下,媚笑道:“城权,我这不也是心急嘛!你是我的男人,这事你自己做主!只有扳倒了这个蠢物,我们才会有好日子过!我只怕失了这绝好的机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唉,我只恨不能今夜就嫁给你,脱了这苦海,离开这不解风情的蠢物!”
    费城权哈哈一笑,用手轻轻掐了一下勃鲁春香的脸蛋,坏笑道:“你早就已经是我的人了,他没动你之前,你就已经是我的了!你且耐心再忍几天,咱们又不差这么几天的时间!好吧,既然你这么急,今晚我就再让你嫁一次!好不好?”费城权又推倒了勃鲁春香。
    勃鲁春香却挣扎道:“城权,不要闹了,今晚我找你来,只是想商量这件事,既然这件事你已经知道,而且有了自己的主意,那就快快去做吧,免得夜长梦多!只要搞定了这件事情,咱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是男人,是要做大事的男人,可不能因为儿女情长坏了大事!”
    费城权松开勃鲁春香,坐起了身子,一边穿衣一边轻声赞道:“春香,你不愧是我费城权的女人,果然有定力!好,既然这事咱们说定了,你也就放心吧,我这就回去,明天一早,我就找个借口出城,去羊氐人的大寨,收买羊氐人为我所用!”
    收拾完毕后,费城权和勃鲁春香拥吻告别,勃鲁春香先出了西厢房,四下看看无人,这才向隐在黑暗中的费城权一挥手,示意他快走,费城权这才轻轻带上西厢房的门,三步并做两步,急急的走了。
    勃鲁春香不慌不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睡裙,一步三摇的走回卧房,她推开门,见隆遇礼仍然倒在床上,睡得像头死猪一样,勃鲁春香冷笑一声,也倒在床上睡去了。这种同床异梦的日子,她用不着再熬多久了。
    可叹隆遇礼还蒙在鼓里,他在外面左右逢源,以为自己有权有势人人羡慕,可他却没能管理好自己的后宅。他最信任的两个人,勃鲁春香贪情,费城权贪权恋色,两个人一起背叛他。最大的危险,竟然就隐藏在身边。
    娶妻娶德,娶妾娶色固然是有道理,可是娶妾也得这女人多少有些德行才好,一个没有德行的人,永远都是危险的存在。隆遇礼若不是贪恋女色,弄了这样一个不安分的女人在身边,又何至于使自己身陷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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