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鸿鱼飞被逼上绝路,无奈之际,他决定引爆自己的结界空间,和这几个家伙同归于尽,就算炸不死他们,也别让他们好过了。莫鸿鱼飞惨然一笑,望向古承安师兄弟四人,“好,既然我活不成,那大家就一起死好了!”莫鸿鱼飞双手握拳,身后放出黑色光芒,整个圆形的结界都摇晃起来,并不算大的结界空间里,黑色光芒闪动,一种能吞噬一切的可怕力量在萌发中。
“糟了!这老家伙要和我们同归于尽!”饶是一向淡定的古承安也焦躁起来,这要是结界爆了,师兄弟四人都要交待在这里,就算他们几个人是光影化身的形态,至少也是一死三伤。古承安急转身,一手拖住无名,另一手拖住化尘子,冲勒沐女王大吼道:“师妹,快走!”
即使是这种紧要关头,古承安仍然不失理智。化尘子和无名都比勒沐女王要弱一些,而且无名还是以肉身状态在这结界当中,只有勒沐女王相对自保能力高一些,为了师门少受些损失,他选择带着两个兄弟逃出这个结界空间,他相信师妹有本事自保。重伤还可以修复,死掉便是真死了,两权相害取其轻也。
然而古承安还是低估了这结界的强度,他竟然像撞墙一样被结界的壁垒弹了回来,古承安没能成功带着两个师弟遁出这个密闭空间。旁边精于隐身之术的勒沐女王也同样不出意料的撞了墙,被弹了回来。现在师兄弟几人,又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了。
古承安转回头,望向面目狰狞,整个身子开始虚化起来的莫鸿鱼飞的光影。古承安无奈,将全部能量都打出了体外,形成一个乳白色的半透明防护罩,把师兄弟和师妹都罩在当中,古承安把最后一点儿希望寄托在防护罩上,希望这防护罩能顶住自爆之威,至少也能保证大家不死。
勒沐女王则在古承安的防护罩内建起了另一个防护罩,不过防护对象只有她和古承安,化尘子也马上建起一个卵形的青色防护罩护住自己,他有些后悔,自己真不该再注入能量在这个光影之躯内,然而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卖,现在后悔也迟了。只有无名一脸狞笑着手握逆天魔杖,浑身放出可怕的红光,他要助大师兄一臂之力,加强防护罩的作用。
结界中,一团光亮大爆发,晃得师兄弟四人都不得不闭上眼睛。一声足以震破耳膜的巨响中,古承安等人恐惧的大叫起来,第一层防护罩被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瞬间撕碎,第二层防护罩也在劫难逃,同样被冲击波撕碎,勒沐女王、化尘子、和古承安的化身光影被大爆炸的冲击波炸成粉碎,灰风烟灭。
只有无名手中持着逆天魔杖,幸免于难,不过也仅仅是没有死而已。无名身上的衣衫破碎,身上也被炸的血肉模糊。结界空间在爆炸中不复存在,莫鸿鱼飞的残魂也已经灰风烟灭。无名强撑着顶开那块已经开始风化的裹尸布,从裹尸布中站了出来。在林宣不同和托鲁无术等人的注视下,无名浑身颤抖。
结界空间的爆炸声并未传到国相府的后宅,没有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因为那是另一个世界,和这个世界毫无关系。在托鲁无术等人的眼中,从无名被裹尸布罩住,到他从开始风化的裹尸布中站出来,不过是喝了几口茶的时间而已。可是在无名的感受中,他已经度过了一天多的时间。
没有了画皮的无名,身上血肉模糊,花里胡哨的衣服也被炸得残缺不全,披头散发,嘴角溢出的鲜血,配上猩红的嘴唇,和脸上的残妆,活脱脱就是一个地狱里的鬼。跟随无名前来的十余名甲士都吓得向后倒了几步,所有人都拿着兵器指向无名,每个人都只想着在这个活鬼面前自保。
无名咧开嘴,无声地笑了,他的牙齿染满了鲜红的血色,他举起手中的逆天魔杖,魔杖上红光闪烁,一个红色的骷髅头在杖头上若隐若现。人们不自觉的为他让出一条路,连托鲁无术这样的彪形大汉也没有勇气拦住他。众人眼睁睁看着无名跌跌撞撞离开国相府,扬长而去,不知所踪。无名没有回国师府,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大国师府中正打坐入定的化尘子,从蒲团上跌了下去,两名近侍慌忙上前扶起化尘子。无名口中吐血,就像得了一场重病一样,呻吟不止,卧床不起。大国师府只能对外严密封锁大国师受伤的消息,当晚,大国师也不知所踪,两座倾尽国力打造的国师府都空置了起来。
长寿宫中,坐在水池边的铁布身体一震,忽然神智清明了起来。一场噩梦如同云烟一样,悄悄散去了。铁布瞧了一眼身边的宫女,沉声问道:“王后在哪里?”
身边侍女躬身答道:“陛下,王后娘娘这些天随无名国师炼制丹药,一直住在桂香阁中!”
铁布抽了抽鼻子,苦笑道:“还哪有什么无名国师,只是一个妖孽而已,快,带我去见王后娘娘!”无名一走,他身上的夺魂丹就已经失去了效力。
铁布话音未落,身边有人轻声道:“陛下,妾身在此!”铁布回过头,说话的正是王后托鲁阿依。夫妻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喜极而泣。夺魂丹一旦失效,人也就什么都明白了。托鲁阿依轻声道:“陛下,噩梦终于醒了!”
铁布嗅着托鲁阿依头发上的香气,喃喃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堂堂的突回国王,竟然已经沦落到活着就好的境地了。要是无名再晚走半年,铁布也就魂归地府了。其实上这些天,托鲁阿依的身体是被勒沐女王掌控着的,她根本就身不由己。
无名山洞中,勒沐女王和古承安也都吐血不止,刚才结界中的大爆炸,对她们的身体造成了巨大伤害。前些天的灵桃仙果算是白吃了,不止如此,每个人的境界都暴跌,恐怕数十年间,他们再不敢离开无名山洞出去胡闹了。莫鸿鱼飞如果泉下有知,应该感到很欣慰,这魔毒教的四个魔头被他伤得不轻,突回国又能宁静一段岁月了。
国相府中,无名逃走之后,那些禁军甲士群龙无首,只能宣布投靠托鲁无术。托鲁无术带着人和马青东打过招呼,便自行离去了。托鲁无术刚出国相府门,带人走在街上,迎面有大将军府的亲信迎了上来,那亲信满面笑容迎上前来,“大将军,赫达叶城的近万兵马已经离大昌城不足百里了!卑职特来报信!”
托鲁无术大喜,他就等着用这支兵马到来呢,这支兵马一来,就是他和马青东决裂的时候,就算马青东再厉害也干不过这神兵天降的近万兵马吧?托鲁无术兴冲冲道:“好,我知道了,叫他们先在城外下寨,等我号令再入城!”那亲信领命去了,托鲁无术带人回府,令人将这两百禁军甲士好好看管起来。
当夜无话,第二天上午,国相府中,林宣不同等人向马青东告辞,马青东苦苦挽留,林宣不同笑道:“国相大人,既然那秃头国师已经重伤逃走,而我的法宝裹尸布也已经毁了,现在我留下不留下,意义已经不大了,您还是放我们走吧,我们就是一些行走江湖的艺人,靠耍些戏法,演些戏为生,国师府的门槛太高,我们长住在这里就要生病了!”
马青东无法,只好让人拿出几盘金银来,送给林宣不同做盘缠。林宣不同笑着拒绝道:“国相大人厚爱,我深为感激!但是我们做这行的人命贱,受不得这许多金银!”马青东哪里肯从,苦苦相劝,林宣不同无奈,只好摸了一块约有五两重的银元宝,笑道:“国相大人,只此一块足矣!”
林宣不同再不肯收多余的金银,率众人离去,马青东送出。林宣不同走到国相府门口,向马青东拜别时笑道:“国相大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人生啊,什么都是命,权倾天下是一瞬间,大权旁落也是一瞬间,国相大人好自为之!”众伶人随着林宣不同拜别马青东,扬长而去。马青东送到国相府门口,望着林宣不同等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惆怅,嗟叹不已。
林宣不同一伙人走到大昌城北门口时,一个背着大剑骑着白马的帅气小伙和一个骑着黑马的黑脸小伙也进了城。双方擦肩而过时,林宣不同和背大剑的帅小伙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感觉到对方有些与众不同。林宣不同带人出了城,走了百十步,仍是忍不住回头看那骑白马的小伙子,林宣不同觉得此人似乎内功极高,高到远远超过他的年龄。
大昌城长寿宫西边有条高平街,离长寿宫约有一里多路,高平街边上有座四合院,仿大商的建筑,有亭台楼阁,后花园还有一座小湖。这座四合院很有些土财主的范儿,它的主人是长寿宫东三殿的总管第里平,第里平在闲暇休息的时候,就会回到自己的宅子,这座宅子里约有三十几个人,前院六七名男仆,后院都是女眷。
身为长寿宫东三殿的总管,第里平自然是个太监,可是这并不耽误他花钱娶妻。虽然生不了孩子,可是漂亮女子放在宅子里,能看到也就养眼。第里平娶了大小五个女人,再加上伺候她们的丫鬟、侍女、仆妇,也凑了差不多三十个人。
今天又是第里平闲暇休息的日子,第里平心情大好,歪在宅子里的卧榻上,吞云吐雾,抽着他的玉石杆大烟袋锅。两名娇美的女子正在一左一右给捶着腿,第里平此刻的心情,别提有多惬意了。一般的富家翁倒也能出起钱,买这样的大宅子,可是光有钱能买大宅子还不够,还要能在国王身边讲上话,这份荣耀可就不是别人也能有的待遇了!
第里平正歪在榻上享受,忽然门帘上由白银制成的铃铛响了起来。有个人从外面跨步而入,这个人脸膛有些黑,昂然进了第里平的正房卧室。守在门口的小丫鬟见来人的脸很陌生,不是宅里的人,于是出声斥道:“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后宅,谁让你进来的?”
那人冷着脸道:“滚到隔壁堂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否则杀无赦!”小丫鬟刚想再嚷,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小丫鬟立刻吓得花容失色,不敢言语了,小丫鬟赶紧出了门,想到前院去喊护院来瞧瞧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结果出了门,发现一个怀中抱着大剑的年轻男子守在门口。小丫鬟见状,只好乖乖去了隔壁堂屋,她可不想被人一剑砍了。
第里平见一个黑脸的小子提着刀进了卧房,顿时吓了一大跳,第里平从榻上坐直了身子,却见这黑脸膛男人并无杀人的意思,这才把心放下。第里平把玉石杆的大烟袋交给在左边的第三房小妾红妆,第里平挥了挥手,示意两名貌美的小妾出去。红妆接过玉石杆大烟袋,向第里平躬身,退出卧房。右边的第四房小妾红鸾带着两名丫鬟随后跟上。
第里平呵呵笑道:“这位年轻壮士,不知你来到我宅中是要做什么?是要求得银子,还是要求什么?如果要银子的话,咱家立刻让人给壮士准备!”
那黑脸膛的小子见屋中已经没有其他人在,这才在脸上一抹,露出了本来面目,微笑问道:“第里平,我不是来要银子的,我是来送银子的!你也算是长寿宫里的老人了,你可还认得我?”
第里平仔细瞧了一眼摘下面皮的这个人,吓得浑身一激灵,这不是三王子铁顿吗?他不是已经死在大商了吗?怎么来到我的宅子里?第里平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不然为何铁布占了长寿宫,还用铁里平做东三殿的总管,而不撤掉他,换成自己人呢?第里平腾地一下从榻上跳到地上,伏身拜倒,恭恭敬敬道:“第里平参见三殿下!”
铁顿嗯了一声,收了刀,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把桌上水晶盘子里的葡萄揪下来一串,丢进嘴里嚼了,连皮也没吐,直接吞了下去,这吃法,好不雅观,可是第里平哪里敢说?
第里平跪在地上也不敢起身,壮着胆子问道:“三殿下,不知三殿下何以来到奴才的宅子?”
铁顿瞧了一眼第里平,冷声道:“寡人听说我娘在长寿宫里舂米,所以要见见我娘,麻烦你给安排一下!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所以我带着银子来看望下!”说着话,铁顿从怀里掏出两锭大金元宝,拍在桌上,微笑道:“这是定金二百两黄金,事成之后,还有三百两!”
第里平的脑子嗡一下,这钱他哪里敢收啊?他有几个脑袋?第里平不停叩头道:“三殿下,这玩笑开不得!这玩笑开不得!这金子奴才怎么敢收!”
铁顿鼻子里哼了一声,把手中的钢刀刀鞘拍在桌子上,瞪眼道:“叫你收下你就收下,叫你做事你就去做,再敢磨叽寡人就砍下你的头,让别人带我进宫去见我娘!这是收买,你做不做?你不做的话,我自然会找到人去做!只是后果嘛,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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