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世界里的鱼

    
    初秋，天气已经转凉，青儿换上了一件比较厚的锦衣，推开了青雅楼的大门。
    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却又不失庄重，今天对清雅楼来说可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被预先拍卖的第一批文鳐鱼终于成熟了，今晚便是一举打响青雅楼名号的时候。
    但青雅楼门外的景象却吓了青儿一跳，满地都是席地而睡的人们。
    可知道这时是初秋的地面，天气正凉，这些人睡在地面可不凉坏了？
    青儿蹲在地面，轻轻拍了拍一个靠着墙角睡着的路人：“嘿，醒醒，在这睡可就着凉了。”
    那路人慢慢打开了眼窜，疲倦的双眼布满血丝，瞳孔的深处包含着一股没法隐藏的癫狂。
    青儿见过这种眼神，王伟把孩童们救回来后，青儿特意去望了一眼。
    那些孩子盯着山海官的眼神便是这样，这种眼神叫仇恨。
    “发生了什么事？”
    “是异人！是异人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我们从柢山逃回来了。”
    那路人神色癫狂，干裂的嘴唇微微发抖。
    “柢山……”
    青儿唤来婢子，让婢子准备热汤给街上的路人。
    随着街上的人们醒来，从一个个路人口中转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了出来。
    柢山完了。各种意义上的完了，空无一人的柢山成了死城。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消息快速从虎城向大荒国内扩散，一些敏感的聪明人已经察觉到此事的影响。
    大荒国与南山国的战争是国与国，柢山的战争是异人与人类。
    前者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战斗，无论谁胜谁负都会面临治理两个种族的问题。
    柢山的特殊情况便是在这种默契下诞生的，无论是大荒还是南山都有意无意地维持柢山的存在。
    但这种默契彻底消失了，柢山空城，意味着人类与异人共存的方式失败了。
    下次战争便是种族之战，你死我活。
    异人与人类之间，只能有一方彻底征服另一方，绝无共存的可能。
    仇恨的种子，已经在人类与异人间生根发芽。
    ……
    南山国都，一名婢女拿着毛巾低头匆忙地赶路。
    在穿过横七纵八的石建通道后，最终停在了一个小院子边。
    小院中央是一处热气蒸腾的水池，周边罢放着各种假山怪石，旁边又种有树木点缀，颇有种江南小院的风格。
    水池中央，一名男子正闭目躺在池边。
    “怎么样？萍儿，这处别院还不错吧？”男子得意地开口道。
    婢女萍儿低眉顺眼道：“陛下认为好，便一定是好的。”
    “哈哈哈，你真是无趣呢？这可是朕故意模仿人类建筑建造的别院。”男子放声笑道。
    “人类真是种奇特的种族啊，这么会享受的建筑。”
    男子顿了顿继续说道：“全灭了可有点可惜了，要不以后把他们圈养起来好了。
    “你觉得如何？太傅？”
    站在池子旁的一个肌肉突出男人沉声道：“柢山一事表明人类与异人不可共存。
    “太后的意思是非我族类，斩草除根。”
    池子里的男人挑了下眉头：“太傅，你也太无趣了。”
    “家国大事，岂能儿戏。太后催促陛下尽快举行大婚。”
    肌肉男无悲无喜地开口道。
    “哈哈哈，让太后操心了。朕想要在婚礼的宴请名单上加个人。”
    “何人？”
    “前些日子有人禀报，北海云漠到了南山境内。”
    肌肉男皱了皱眉：“海上势力的人？陛下这次大婚，关乎南山与西山的结盟，邀请海上人类势力恐怕……”
    “远交近攻，太傅有时候也要多读点人类的书。”池中男子轻松地说道。
    “陛下柢山一事早己昭使人类与异人的关系，邀请人类参加怕是……”
    “还不到和人类撕掀桌子的时候，我们南山现在的敌人还只是大荒。”
    ……
    阿嗤！
    王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开口道：“林月馨，你是不是在偷偷想我啊。”
    林月馨翻了个白眼。
    看来不是？王伟挠了挠头，继续问道：“就算我们到了南山国都，我们要以怎么样的身边去调查你父亲的事？”
    王伟和林月馨在南山一无权，二无势，而且两人人类的身份在南山更是鹤立鸡群，想要顺利收集情报有些困难。
    林月馨淡淡地开口道：“我一开始的想法是暗中潜入国都，暗地里收集情报。
    “但现在我有更好的方法，我们可以利用你北海继承人的身份。”
    “你是说云漠？！”
    林月馨在上次对战朱厌时，已经知道王伟是失忆的北海继承人一事。
    虽然不敢相信，但云漠一人压服朱厌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天的王伟和现在的王伟简直判若两人。
    林月馨知道这俱身体的身份，不知道她会不会知道云漠已经成亲的消息呢？
    应该不知道吧？不然她早就提剑砍我了。
    王伟盯着林月馨精致的小脸，想要从林月馨脸上看出林月馨是否有异样。
    林月馨脸蛋泛红：“你盯着我看干嘛？”
    王伟缩了回去，应该是不知道，开口道：“没有，我在想云漠的身份也是人类，进入一个异人的国都也没多大作用吧？”
    主最要是我不想做云漠，王伟莫名地抵触这个身边。
    林月馨认真说道：“不一样的，南山经过我父亲的征战，虽然最后胜了。
    “但被我父亲打到国都，国力大不如前，南山至今没向大荒继续开战的理由便是他们本身就没能力开战。
    “但如果现在有第三方势力向他们倾斜，他们一定会乐于接受。
    “有第三方势力的支持，痛失六十万大军的大荒，根本没能力与南山抵抗。”
    说到六十万大军，林月馨的眼神暗淡起来，六十万军魂如今变作朱厌和赵唯一起消失。
    大荒的军魂变成朱厌那种怪物？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要查清楚，一定要查清楚，这便是自己姓林的责任。
    “你的意思是说，南山会拉拢北海？”王伟开口道。
    “如果我是南山国君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大荒虚弱的时刻。”
    “那为什么不是西山呢？”
    王伟记得西山国可是一直与南山的关系不错，如果要借助第三方势力，西山国不是更好选择？
    “如果大荒灭亡了，西山和南山马上会对立。相比起大陆上的国家，海上的势力会是更好的选择。
    “海上没精力和能力管理内陆的土地，南山不需要担心海上势力进入大陆，也不需要担心西山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