嵯峨传

    
    “咻——”
    伏嵯峨弓弦一响，一只探出头的田鼠把命留在了外头。
    “小格格进步大着哩。”
    因为伏嵯峨来蒙疆，一来便是与王子公主交之过密，于是底下人都爱称她小格格。
    伏嵯峨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弓马娴熟称不上，让人拍手叫好的本事是有了。
    “你怎的又脸红了。”
    伏嵯峨潇洒地跨下马，朝着小王子瓒丹那边挥舞着马鞭走过去。瓒丹只是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地回应了个寂寞。
    伏嵯峨也在这一个月里，了解了草原的现状。总的来说，大草原分为狼旗和虎旗。狼旗寻根，主张在世世代代在大草原上生根立家，虎旗便不同，换句话说，中原贞王连接突厥和陈国，虎旗的地理位置就像纽带一样，把三地连接起来。所以狼旗和虎旗之间常有战争。
    一天，虎旗来门前叫骂。
    “守地懦夫。”
    “不配为蒙疆人。”
    “逆天命而行。”
    骂的狼旗大汗气血上涌，伏嵯峨先是跑去高处窥探，见虽贼势浩大，可贼众不多。且除了喊话的，多是蔫头耷脑，像打了霜的菜叶儿。她回来，像大汗请命应战，要了三千军。披挂上马，省去了回骂的环节，直接冲杀过去，乱了敌军阵脚，斩杀无数，投降不计，大胜而归。
    伏嵯峨得胜归来，先由人卸去了甲胄，小王子瓒丹拿了块儿湿温的帕子，给伏嵯峨擦干净脸上的血渍，虽然伏嵯峨聪明英勇，可好歹不过七八岁的孩子，身子劳累得很，很快便沉沉地睡去了。
    “瓒丹。”
    很快便到了第二天下午，伏嵯峨睁开眼，便是小王子瓒丹大大的黑眼圈。伏嵯峨难以置信地唤了半睡半醒的瓒丹一声。
    “你在这儿……”
    伏嵯峨难以置信。
    “萨仁。”瓒丹回答她时背着光，眼睛里却像有星星。
    “我是怕你饿了或者渴了。”
    “你一天都睡得挺安稳的。”
    这些话，绕是不懂男女之事的伏嵯峨听了都觉得脸红。
    “应该的，是狼旗的大汗救了萨仁的命。”
    “哦，阿爹吩咐过了，你如今已是有战功在身上的人，要比别的陪侍奴隶要好一些。”
    瓒丹紧紧地盯着伏嵯峨的面颊。
    “阿爹当初选你，一定是你的才貌都很出众。”
    这话叫伏嵯峨听得有几分脸红。
    其实她更多的是不耐烦，才貌出众情情爱爱什么的，都要等她先找到哥哥再说。
    夜深了，庆功宴上伏嵯峨得到了一只最大的羊腿。
    等篝火边载歌载舞的人们都散去了，伏嵯峨被大汗叫到了营帐里。
    营帐里，还有大汗的弟弟右贤王在。
    “狼旗……”
    “打算训练一支孤狼军。”
    “孤认为，你很合适。”
    大汗开门见山，语气平稳，似乎这件事，早已十拿九稳一般。倒是右贤王，神情紧张，一度面目有些狰狞得模样。
    伏嵯峨拜谢过后，也语气平稳地回复他。
    “这是狼旗最紧要的事，但不是草民最紧要的事，草民最要紧的是，找到自己的兄长，与兄长团聚。”
    伏嵯峨说起哥哥，鼻头一酸。但她还是尽量保持理智，与大汗周旋。
    “孤见今日虎旗来军，你先去观测敌军军阵，到真是可塑之才。”
    “孤狼军你不想亲自训练，拿一份虎符在手也未尝不可。”
    一席话出，惊得右贤王先声开口替嵯峨说不。
    伏嵯峨瞧着右贤王的模样，在心底冷哼一声。
    “嵯峨……”
    “萨仁自幼熟读中原兵法，承蒙大汗厚爱，愿掌兵符，为狼旗效力。”
    话说完，伏嵯峨觉得后背已然是湿透了。她又叩首几次，退出了大汗的营帐。
    到了营帐外，才发现瓒丹也在营帐外，她正欲发问，瓒丹却问她。，
    “怎么样，阿爹答应把孤狼军给你了吗。”
    伏嵯峨心里一怵，心想都是你小子从中作祟，才有我今日难堪。
    “瓒丹，你是不是……”
    “对我关心的太过了。”
    伏嵯峨委婉地发问。
    委婉的发问是在蒙疆的中原人最后的倔强。
    “你很漂亮，我很愿意照顾你。”
    见伏嵯峨还在发愣。
    “我喜欢你。”
    “换做你们中原话就是，”
    “一见钟情。”
    “我的心里有更重要的人，男的。”
    伏嵯峨想也不想边回答到。
    营帐不太隔音，他们俩的话，尽数让营帐里的大汗和右贤王挺了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