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观望了好几把,聂鸿天都还没有任何行动,就像是来看戏的一般,静静地站在一旁。
他这是在寻找机会,虽说来到赌场赢钱才是最重要的,但是聂鸿天不一样,他还有其他的目的。如果单纯的赢钱,对于他来说那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在他小时候,师兄们可没少带他去赌坊玩,再加上他们还有个精于算数的九师兄。
九师兄原名为古景云,乃是天才般的算命大师。据师兄们告知,自己在刚到院子里的时候就是九师兄给自己算了一卦。在民间,算命这一行当听起来或许有些坑蒙拐骗之意,聂鸿天原本也是这样觉得的,因为九师兄平时几乎都不怎么在他们之间展示。
其他师兄,擅长什么从他们日常的训练就可以看出。比如二师兄,平日里刻苦练功,成日里就在后山噼里啪啦的与磐石和激流磨练;三师兄没事就喜欢作诗画画;六师兄呢,整日就捣鼓他那一屋子的毒虫等等。至于这九师兄,整天就像是没啥事做一样,除了偶尔看看书,就是到处出去游玩。
对于此,师傅非但没有责骂,反而是默认了。光是这一点,就让其他师兄弟羡慕不已。除了时不时暗地里吐槽师傅的偏心,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但奇怪的是,就在他们去赌坊玩的时候,不管九师兄玩骰子还是牌九,每次都会赢得盆满钵满。而他们其余的师兄弟众人呢,则是无一不输得精光,这不禁引起了聂鸿天的好奇。
他也曾询问过九师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技巧,九师兄仅仅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回了句“天命都可知,更何况这小小的时运呢。”当时的聂鸿天听得云里雾里的,并不清楚九师兄在说什么。
但从那之后,聂鸿天就整日里缠着九师兄,让九师兄教他这一招。受不了长此久往的纠缠,无奈之下九师兄终于愿意教他了。
那时的聂鸿天才知道,什么才是算命。所谓的算命,算的并不是命,实际上算的是人情。就如之前那个输得癫狂的人,他体态瘦弱,脸色暗黄,穿着也是一身洗得掉色的布衣,所以猜出其定然是衣食拮据。兜里的药方隐约之中露了出来,通过这之间的种种线索,然后再将其联系起来,就可以基本得出他身上最近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当然,这些也不过是最简单的,还有更难的。
一想起这些,聂鸿天就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九师兄。他连忙摇摇头,想要将这些忘却,师傅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他不想因为这些而对那些师兄们产生原谅的情绪。
回过头来,聂鸿天刚才除了找机会,同时也是在观察荷官在摇骰子的手法和规律。
这荷官手法高明,聂鸿天虽不知他是如何做到能够控制其中的骰子的,但是毫无疑问这其中定然有着蹊跷。这种感觉,他说不清也道不明。
他看了一下,这期间里一共开了九把,几乎每一次骰子的点数都是开在下注少的那一边。不过这其中也有例外,想必这是为了避免让人看出端倪故意的。长此以往,运气好的或许能赢一些,但是对于庄家来说,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九把之中,四把开的少的,一把开的多的。也就是说,下一把有很大的概率是要开到多的。
聂鸿天稍微看了一下台上的注码,心中有了些把握。
“我买大!”他拿出他通过典当一株普通的草药得到的一枚银元,放在了开大的那一边。
“开了,四五六,十五点大。”
随着荷官的宣布,聂鸿天成功的将一银元变成了两银元。他笑了,并不是因为赢钱了而笑,是因为自己成功算到了这其中的规律。
接着,半个时辰过去,聂鸿天已经将一银元成功赢到了近百银元,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周围的人也都纷纷注意到了身边的这位运气惊人的面生之人,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
“运气这么好吗,那我也跟着他下,岂不是就赢定了?”周围人都议论纷纷,想要将他当做明灯。
前方的荷官看着这人连续十几盘都只赢不输,眼神之中也带着些惊异,似乎在怀疑聂鸿天是不是看出了他的端倪,这才能屡屡下中。
这荷官的眼神变化清晰的落入聂鸿天的眼中,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赌坊有赌坊的规矩,若是有了这么一个破坏平衡的存在,那么接下来的,可能就是麻烦了。
所以他得输两场。
“一二五,八点小。”“五六六,十七点大”
连续两把,聂鸿天都输了。这下众人都不满了,怎么刚刚还是个常胜将军,现在就变成倒霉蛋了呢,还害得他们也都输了钱。输钱之后他们的心情必定是不舒服的,所以把矛头对准了聂鸿天,朝着他就是破口大骂。
“你是不是故意搞事啊,一跟着你就输钱,不跟着你就赢钱。”“是啊!烦死了,我的五银元啊!”.....
聂鸿天没想到这输的两把竟然引发了这么一幕,不觉有些可笑,自己又没让他们跟着自己下注。更可况,就算自己想带着他们赢,跟注的人多了,那么注码就变了,他买的一方就会多,荷官必然不会开他这一边,这还怎么赢。
这也是这些赌徒的品性,一旦找到运气好的,那么就会不加犹豫的跟注。若是输了,他们就会加以责怪,殊不知事先也没人让他们跟着下注的。
看到这一幕,荷官的脸色才好看不少,看来这小子刚才也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原本还想向上面汇报的,现在也都没必要了。
聂鸿天没有例会这些病急乱咬人的赌徒,拿着赢来的钱就走了。
身旁的盲将当然不会向那些人一样只当聂鸿天的运气好,但也不清楚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做到如此神奇的事情的,次次都中,这后面两把输得肯定也是故意的。心中惊奇的同时,也暗暗叹服着聂鸿天的才能。
聂鸿天拿着钱,悠悠的来到专门休息喝茶喝酒的地方。这里汇集了一大群人,他们都是玩累了休息的,此时的他们正喝着茶酒谈论着刚才的战绩。
“今天运气实在是太倒霉了,玩什么输什么。”“是啊,我今天都输了一百多银元了,气死老子了。”.....
一个酒桌前,有三五个人聚集在一起热火朝天的吐诉着。
聂鸿天见状,缓缓踱步走了过去,随意找了凳子坐了下来,而盲将则是笔直的站在身后。这酒桌是饭馆的那种方桌,坐七八个人是丝毫不成问题的。
看到有人来了,这些人看了他一眼。看到聂鸿天背后居然还带着一个手下,顿时心中想着这人或许来头不小,可能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子弟。
“诸位今天运气看来都不太好嘛。”聂鸿天率先开口,套着近乎。
“哎,别提了,今天事事不顺。”一见聂鸿天如此热情交谈,他们也都不再那么拘束了,纷纷回应。
“哈哈哈,今天我的运气可谓是好得很,赢了不少,这样,我请你们喝茶,以表敬意。”说着,聂鸿天就叫着赌坊的酒童,“你快去上两壶上号的陈年酒酿。”
“是!”酒童听完后立即下去准备了。
这些人一看聂鸿天一来就是如此大手笔,跟他们这样一群萍水相逢的人都这样客气,还请他们喝这么好的酒,顿时一个个欣喜得很。
“哎呀,兄弟这样未免也太客气了吧。”
“不客气不客气,相见即是缘嘛,或许碰不到你们我也赢不了这么多呢。”聂鸿天客气的寒暄着。
短短的一小会,散发着浓郁清香的陈年酒酿就被端了上来。倒上酒,聂鸿天就开始了与他们的交谈。没过多久,他们就变成了一副相见恨晚的朋友,互相吐露心声,畅然交谈。
像是喝醉了一般,其中一人一把挽过聂鸿天的肩膀,在他耳旁醉醺醺的缓缓说道
“兄弟,你是外地来的,或许还不知道,这长平县最近可不太平。”
“哦?怎么说?”终于,聂鸿天听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左家或许就要变天了。”
“左家,就是昨天摆擂台的那个左家?”
“什么擂台,那只不过是糊弄人的东西。是左家小姐不想嫁给季家大少弄出来的把戏罢了,翻不起什么大浪的。事实上,季家并不完全是看上了左沁瑶,更多的是看上了他们家的财富。正所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这左家在长平县立足才不过短短十年,就有了称霸长平县的财富,这让其他大家如何不眼红。”
聂鸿天一听这话,立即明白了。眼红其钱财,但有无法名正言顺的欺压,正好季飞看上了左沁瑶,故以此为由,逼左家就范,若是答应了季飞,那么季家就可以理所应当的接管左家财富,若是不答应,那么便可以借机大做文章。
这样一来,无论左家如何回应,都必然会受到打压。
“这城东季家,背后有朝廷大官。那城北欧阳家,乃是在长平县存在了数百年的大家,与长平县各个官员关系网极为牢靠。再说那城南张家,以镖局为营生,家族里个个武艺高强,也是极为强势的。就只有这左家,没有后台,除了家主左明宗一个,别无他人,可以说是一个软柿子也不为过。”
接着,那人又说了许多关于这些大势力的情况以及长平县各个官员的贪污行为。
话至于此,聂鸿天此时终于对长平县如今的势力情况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他对左家的安危不怎么在意,倒是没想到这一个左家,居然牵动了这么多大势力。这其中的利益纠纷,想必肯定是及其复杂的。
他没想到在这赌坊中的随意遇到的一个人,竟然对这些能够有如此清晰的了解,更是连其中及其细节的哪个官员与哪个家族的私下交好都有。这让他不禁对着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嗝~~~”或许是说了太多不想说了,又或许是喝醉了。那人在说了一些之后,就一头倒在了桌子上。身边负责的赌坊安全的人看着有人醉倒了,立即上前将其抬到了第二层楼上。
既然可以进到第二层,想来这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看到这一幕,聂鸿天更加觉得这人身份可能不俗了。不过也并未过多在意,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跟着其余酒桌上的人告别了之后,他就离开了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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