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红色灯光时不时就闪动一下,似乎是电源不稳。
王逍晨没在意的走着,脸上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似乎已经看淡了这世间的一切,对一切都不再在意。
零洛则是时不时看一下那些红色灯泡,灯泡被嵌入墙中,这灯泡的颜色很暗淡,而且时不时的乱闪,似乎不是走廊原配的照明设备,而且看起来年代似乎也太久了些。
老头在前面带着路,驼着背,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零洛两人时不时跟上,然后露出那副说真的有些渗人的笑脸。
零洛善意的笑着回应,王逍晨摆着一张死人脸,没反应,也不会回话。
零洛看着王逍晨那副死人相,皱了皱眉头,“讲道理,你儿子的死才换来你这条命,那你不是该更珍惜么?”
“你死过儿子么?”王逍晨突然转过头盯着零洛的眼睛。
零洛一时居然被他看的有些毛了,“一天死好几亿算不算?”
“那你懂个屁。”
零洛一时语噎,“我可是饶了你一命,咱们说话客气点行不?”
“那你还不如一开始就杀了我,你犯了大错。”王逍晨停下了脚步,蹬着零洛。
“没事,我现在动手也来得及。”零洛抬了一下手里的长弩。
“放屁,你已经打不过我了,你能赢我的机会就那一次,你就该下手狠点,直接杀了我。”王逍晨咬住牙关,一脸凶狠的对零洛说道。
零洛有些恼火,他也停下脚步,接着突然转过身,先用左手制住王逍晨拔剑的那只手,然后用右手死掐住王逍晨的脖子。
王逍晨用另外一只手扣住零洛掐他脖子那只手的手指。
两人僵持住,两边都用尽力气。
这样僵持下去,肯定是王逍晨先供氧不足,失去力气,任零洛宰割。
“零洛,冷静!”朱清的话语传入零洛的脑海。
零洛看着王逍晨已经泛起血丝的眼珠,突然清醒过来,松开了掐住他脖子的手,“没必要,我冲动了,不好意思。”
零洛只是为了给王逍晨一个概念:我想杀你还是随时都能取你性命。
阿邦登走到两人之间,嘴里嚷嚷着什么,推开了零洛。
“看,你又心软了。”王逍晨喘着粗气,用泛着血丝的眼睛瞪向零洛。
零洛无奈的摆了摆手,“有必要么?我现在杀了你,咱们两边都讨不到好,再说这就是你想要的死法?死在我手里?”
“我现在做的事不是为了我死,我他妈是怕你活不到最后!”王逍晨向着零洛怒吼道。
阿邦登被这一嗓子吓到了,往后退了几步。
王逍晨用食指指着零洛,怒吼着说道:“告诉我,你在这战场里有什么计划活到最后?”
零洛没有回话,他盯着王逍晨指着自己的那根手指。
“答不上来?那我告诉你,你的计划就是尽可能一个人不杀,争取其他人都死的差不多了,然后你出来,打扫一下战场,要是没人了,你活到最后,要是有几个活人,你去收割一下。”王逍晨喘了口气,接着怒骂道:“你简直就是个脑残。”
“你再骂!”零洛火气上来了,他也伸出手指指着王逍晨,“怎么了?我这个计划有什么问题?”
“你知道跟你一个计划的人有多少么!?”王逍晨的怒视着零洛,“你为什么杀我的时候下不去手?”
“因为你还有用,而且你不求活着!我救你也对我活下去没什么影响。”零洛摆了摆手,“有什么问题么?”
“放屁!”
王逍晨继续说道:“你是因为认识我了,知道我过去发生了什么事,你心软了,下不去手了。”
“那你以后碰到了其他人,碰见了熟人,跟他们说了几句话,认识了以后,你怎么办?也带着他们走?合作?”
零洛被王逍晨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侧过头,表示不想继续听了。
“你知道你本来该做些什么么?”王逍晨用有些悲哀的眼神看着零洛。
零洛回答道:“该做什么?”
“你该从一开始就主动去猎杀其他人,拿着别人的武器,一直杀下去,直到一个不剩,或者你死。”
这句话一下字就把零洛点炸了,他揪住王逍晨的脖领子,“我他妈不是疯子,我是普通人,我才刚被卷入这战场没两次!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但你是这战场里最大的异类!你跟其他人不一样!”
王逍晨悲哀的看着零洛,继续说道:“你不想杀人,难道其他人就想么?这战场里真正嗜血如命的疯子有几个?”
“你本该从一开始就猎杀其他人,直到最后只剩你一个。”
零洛被气笑了:“你这什么破逻辑,其他人不是疯子,我就得成为疯子?”
“难道其他人相互认识了以后,就下得去手么?”
王逍晨继续说道:“你不一样,做点好事吧,做个人吧,救救其他人吧,你有这种力量,就帮帮其他人解脱吧。”
零洛更迷惑了,他松开抓着王逍晨脖领子的手,“我把其他人都杀了算是帮他们?别闹了,他们得在下边恨我直到下辈子。”
“但他们至少不会跟你一样有心里负担!”王逍晨往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
“你知道因为受不了杀人的罪恶感在外边自杀的持卡者有多少么?”王逍晨整理了一下脖领子。
“那跟我有关系么?”零洛正过头来,说道:“我能说的只有一句,别人和我没有关系,我一般不是有必要不会主动杀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
说完零洛又指了指脚下,补充道:“当然,仅限在这里的时候。”
王逍晨又恢复了那副死人脸,走到了零洛身后,在经过零洛边上的时候,他小声说道:“你这样的,这地方不知道有多少。”
零洛没有出声,他双手叉腰,手里握着狙水,焦躁的一遍遍扣动着没有弩箭的扳机,他知道,王逍晨在某些地方说得对,自己这种计划,其实是软弱,很有可能活不到最后。
但对零洛来说,这种做法是他唯一能接受的做法,他也不想杀人,只是条件不允许。
他仰天长叹,一口气呼出。
他感觉自己冷静点了。
阿邦登在一边有些发抖的看着两人,两个人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然后另外一个人在不熟悉路的情况下,抛开他自己往前走了起来,另外一个人就开始仰着头吐气。
自己不会捡回来两个疯子吧?
他这样想着,那个人工智能又开始说话了,让他快点指路。
阿邦登赶快离开靠着的墙壁,继续给两个人带起路来。
三人继续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到了一个地方,那地方像是一个宿舍的大厅,大厅里算上进来的大门总共有五扇门,全部都是自动门。
零洛摸着身边蓝色的植物,这植物像是塑料做的,但摸上去的时候,这植物又像是小猫小狗一样,主动轻柔的卷上来,似在抚摸着零洛的手。
“这植物是真的么?”
“我问问。”朱清给零洛翻译道。
阿邦登听到朱清问的话,回答了什么。
“是真的,是他几十年前带来的时候养的。”
“几十年?他从出发到现在多久了?”零洛疑惑的问道。
朱清和阿邦登再次交流起来,“出发二十年,在这星球上三十年。”
零洛挠了挠脸,他还想继续问。
但阿邦登似乎不想回答了,他指了指零洛,又指了指边上一扇门,指了指王逍晨,指了指边上另一扇门。
“他让你俩先休息,他说你的大衣也在里面。”
零洛咽下嘴里的话,直径走向了那扇门。
王逍晨站在原地没有动。
零洛没有理他,站在门前,门自动打开了,随后零洛走了进去。
那是一间像是宾馆房间一样的屋子,一个大房间,分成两个小房间,一间卧室,一间洗漱间。
房间里两个有些灰暗的灯,屋里的角落并不算干净,灰尘不少。
但是房间里的床单之类的还算干净,零洛走过去摸了一下那个看起来像床的东西。
那个床并不是四四方方的样子,正正好好的摆放在地上,而是像是滑梯一样斜着,虽然零洛躺上去可以,但他总怕滑下来。
床边有一个像是挂钩一样的东西,挂着他的大衣,零洛把手放进大衣兜里摸了一下,晶卡还在。
零洛又走到洗漱间,这里估计是全房间最干净的地方了。
在走廊上的时候,虽然零洛没仔细去看,但空气中的灰尘就已经告诉零洛,走廊已经很久没人打扫过了。
估计这船的功能从一开始就是在宇宙中航行,压根没想过遇难以后要怎么办。
......又或者是坠落的时候摔坏了某些部分,加上年久失修,清洁功能已经失灵了。
零洛也不挑,毕竟狭窄的柜子里他都住了不止一天,那几天只能坐着睡觉,他都能适应,现在能躺着有什么适应不了的。
零洛冲了把脸,精神了一下。
他身上并不脏,毕竟在水里泡了半天,手指都褶皱了,最后还被像是甩干机里的衣物一样甩了半天......
零洛身上还是湿漉漉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零洛脱下湿衣服,扔在一边。
“呀!注意点啊!还有女生在这呢!”
零洛累的要死,已经没精神回话了。
零洛走向那个像滑梯一样的床,穿着背心裤衩坐了上去。
就在他坐上去的瞬间,那个床径直降了下去,原本的斜坡变得平直,“还有这设计?”
零洛揉了揉酸疼的双腿,揉了揉胳膊。
“我说,姐姐,能不能给我按摩一下?”零洛问着朱清。
“好嘞,没问题,电疗行不行?”朱清说完,一个尖尖的东西接触到零洛的皮肤上。
“那就算了吧......”零洛自讨没趣,仰面躺了下去。
他躺在床上,盖上洁白的被子,在心里思索着疑惑的地方。
船上肯定不止阿邦登一个人,那其他人怎么样了?
这次战场的人肯定分散在这个星球的各处,照理来讲应该是都在这艘飞船的残骸附近,但有没有可能有个人被传送到这星球的某个角落?
要是真有岂不是永远也找不到他?
零洛突然感觉眼前一片干涩。
零洛揉着太阳穴,放弃了思考,就在放弃思考的瞬间,一阵晕眩感袭来。
零洛缓缓地闭上了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太累了,精神稍一放松,就无法保持之前那份紧急情况下的清醒,沉沉的睡了过去。
零洛做了个梦,梦里有张子强和李巧,他梦见这俩人结婚了,他是伴郎。
然后警车来了,把张子强抓走了。
零洛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条弧线,这梦也太可乐了。
零洛本想继续睡下去,却突然听见一声传入脑中的暴喝声。
“人呢!他妈的都别躲了!都给老子滚出来!”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还很年轻,那种声音直直传入脑海,在体内不断回响。
零洛受惊,猛地坐起,他感觉鼻孔处留下一股暖流。
他抹了一下,是血,刚才那声音似乎是招来了什么东西在他体内乱窜,居然把鼻血都震出来了。
“刚才那是什么?你听见了么?”零洛询问着朱清。
“我也听见了,似乎是谁在用心灵感应大范围的传音。”朱清也有些惊慌的说道。
“草!冷死了!剩下那七十多个人快点出来受死!”
那声音又再次传来,传入零洛的脑海,那声音就像是在零洛的体内不断碰到墙壁,不断反弹,不停的在他体内回响。
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人是升级了一个喇叭么?还是低音炮?
“快点给你爹出来!我想回家了!”
零洛虽然不满这人说话的态度,但是对这人的评价他还是有的。
够狂的啊,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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