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神医强行稳住心神,从腰间袋中取出黝黑一物,再把手伸进袋中,从下摸索好一会,摸出一圆形檀木盒,打开即闻到一股浓烈的鸡屎臭。黎神医用一小银刀,挑些鸡屎臭的绿色淤泥状物体抹在三个血点处。
又让高三割得一短节竹筒扣在三个血点处,上面绷上布条,再把那块黝黑之物搁在布条上,这才将短节竹筒稳固地绑了个结实。随后黎神医又拿出九根银针,在短节竹筒四周均匀扎上。
“就这样,等我傍晚回来时,毒针就会自行出来,到时我再行拆下。切记不要乱动,免得以后我更得大费周章。”
高三忙道:“神医放心。”
此时黎神医却在念叨着:“这家伙居然能有这等本事?以前我却不曾发现?还是。。。”黎神医两眼虚虚闭着瞄向宫羽。
天晓时分,黎神医十分不安地离开客栈,如果不是袁老三还等着他回去,黎神医是不愿意现在离开宫羽的,这一离开谁知道宫羽会不会趁机溜走。
那三支牛毛针估计现在都已经离开宫羽的身体落在竹筒里了,可是黎神医却要故意留着,等到傍晚时分。
“切记不可妄动,这牛毛针过于细小,极易随着身体的扭动就往里钻,本来不是太深,就是因为你拖得时间太长,又动得厉害,所以这三支牛毛针已经钻得极深。”这是黎神医临走前对着宫羽和高三说的。
黎神医前脚刚走,人还没有走出客栈的大门。
宫羽身后的小姑娘小余儿就怯生生地说道:“取牛毛针,我父亲也会,又不难。”
宫羽见到坐在后面的小余儿笑道:“小余儿也知道牛毛针?”
“知道,我父亲就取过牛毛针。如果那个老头神医说得是真的,公子的牛毛针我就会取,而且只要几个时辰就可以取出来。”
宫羽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能告诉我,你准备用什么办法帮我把牛毛针取出来呢?”
小余儿瞟了眼宫羽后,说道:“刚才那个老头神医不是已经给你用过药了吗?”
宫羽突然大笑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黎神医是在诈我,实际上现在我身体内的牛毛针已经被取出来了?”
小余儿只是抿着嘴轻笑了笑,便走了出去。
高三问道:“公子,你的意思是黎神医在骗我们?那他的意思是?”
“具体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黎神医不愿意我们离开,他想让我们在这里等着他,看来我们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高三恍然道:“公子,不会是想要你的血吧?这个黎神医可是说过好几次了。”
“他实在想要,不妨给他些,说到底他也是我们两个的救命恩人。”
高三道:“公子还是要提防些,这些江湖人士每当痴迷于一件事的时候,是不讲什么道义的。”
“小三,你突然就一定想要把黎神医找到,就是想要改换容貌?”
“是的,这一路在大渝,由于我的原因让公子几度涉险,所以得知黎神医就在小镇上,我便想到黎神医一定是有办法的。”
宫羽略一寻思后,说道:“你变换些面容倒也是可以的,但也变得太多了,高老元帅地下有知,或许会有怪罪。”
高三道:“只要能够保的三。。。公子周全,只要能够洗清我鹰虎军的冤屈,父帅必定不会责怪与我。”
宫羽长长叹口气道:“好,我一定还你一个鹰虎军,还你高家清白。”
高三肃然起立,双手恭敬作长揖道:“谢。。。”。
宫羽直接伸手阻止道:“此番话以后就不要随意提起。”
“是,公子。”
此时小余儿却进来说道:“公子,适才客栈老板说:昨日夜里镇东头的曾家儿子不见了。”
“昨日?”高三追问道。
昨日高三一夜未眠,此时真好有些困乏,既然是昨日失踪的,自己却为何毫无察觉?
宫羽走到客栈大厅内,真好见到客栈老板兴冲冲地走进大门,于是便问道:“老板,说是东头曾家小子昨晚丢失了?”
“真是,我才去看来,曾家现在已经是大乱,儿子不见了,最痛爱的女儿却是如死一般,只有眼珠子能动。太惨了,曾家老太太都已经心痛的过去了。”客栈老板痛心疾首的说道。
“可知是昨晚什么时候?”宫羽问道。
“这个没人知晓,今晨给曾家送菜的去敲门才发现曾家大门并未上锁,走将进去,这才发现曾家众人都还在昏睡,那个门房的也是叫唤了很久才被叫醒,许是被人下了迷药。”
客栈老板说着话,双手痛惜地搓着手。
宫羽不经意地试探着,问道:“老板。。。和曾家关系一定不错。”
客栈老板也不回避,直接就道:“曾家姑娘,可是小镇出了名的好女儿,平日里不但要陪他父亲下棋、喝酒,还要给老太太抚琴、插花。曾家老太太原本就是书香门第出身,这曾家姑娘更是能和曾家老太太填词、吟诗做画。更是那双手巧的,你看那副绣,就是曾家姑娘绣的。”
宫羽顺着客栈老板的手,看到挂在客栈柜台后柜里的一副绣品,绣的是一只五彩麒麟神兽,神兽头上有着一朵金色的云,云上站一散财童子。
“果是巧手,老板,我想去看看,可否给我们带个路?”宫羽才说完。
客栈老板竟是很乐意的样子,从柜上拿起一碗淡酒仰脖喝下后说道:“我这就带你去。”
看着宫羽和高三要走,小余儿也牵着小男孩的手忙着跟上。
三河镇虽然不大,但是客栈到曾家却正好是在镇子的两头。客栈老板走得快,宫羽四人后面跟得也快。沿途已经可以隐约听到曾家发生的事,再走近些,秋风中已经隐隐传来哭泣声。
拐过一排槐树,过一桥就见到不少人围着个庄园门口,把头往里面探望,只有极个别人走进去,又有个别人走出来。那悲痛的哭泣声,显然就是从庄园里传出来的。
跟着客栈老板来到门口,也不知客栈老板和门口守着那人低声说了什么,客栈老板就朝着宫羽轻挥了挥手,便在前面带起路来。
宫羽刚进门居然有只蝙蝠从屋檐右侧飞出,在众人面前转了圈,就飞到后面去了。
宫羽和高三明显不是本地人,只是不知客栈老板竟是一直往里引着,走到小片竹林后的精致小屋前,屋内传出的哭泣声更是清楚。
客栈老板附耳在门口一中年人耳旁低语几句,中年人偷偷瞄了几眼宫羽,随后立即努力地满脸挤出点笑走到宫羽跟前,只说了个‘请’字,便把宫羽等人往小屋内请。
客栈老板刚要抬脚跟进来却被中年男人拦下,只见得客栈老板愤愤地跺了下脚。
宫羽才进的屋内,就看得屋角放着张紫檀镂空大床,床旁有个雕花的紫檀梳妆台,妆台旁立着的却是黄梨木的花架,秋风从窗户进来,正好是透过花架上的金桂,飘进屋内。
床的一侧坐在圆底镂花凳上的锦衣中年妇女,哭得趴伏在床沿。
中年男子走过去,又是附耳在中年妇女耳旁低语几句,中年妇女忙着起身,站在一侧,两眼巴巴地看着宫羽。
床上仰躺着一个女子,身上穿着水青色锦薄绸衣裳,上面绣着几支细竹,细竹下是一朵只开了一半的兰花。
才站起身来的中年妇女,像是因为悲痛过度,此时已是站立不住,摇晃着就倒在床上。
宫羽心里已经知道,自己是被客栈老板利用了,只是客栈老板最后也没能进来。
就在宫羽想着该如何应对时,身后的小余儿已经来到床前,很是老道地把小手搭在床上曾家姑娘的手腕上。
曾家姑娘面如蜡纸,只有两只眼睛无神地看着宫羽,也不知曾家姑娘能否看清眼前站立的人。
一阵风吹过,卷起绿纱窗帘,窗帘卷住金桂花,把金桂花打落一地。
小余儿搭完脉,来到宫羽跟前示意宫羽俯身,便在耳旁小声道:“她是被点了穴道,并被扎了银针,只需取出银针便能动弹,不过曾家小姐依然是被下了药的。公子可会解穴?”
宫羽点了点头,小余儿快速地把穴位告知宫羽,并接着道:“银针我会取。”
见到小余儿如此这般,宫羽心中可惜,这个小余儿的父亲必是名医,而且教女有方。小余儿此时有些大声道:“公子说了,你们都退出去,曾家姑娘是女眷,只需留下我和公子便可。”
中年男子看了看宫羽,高三也看着宫羽,宫羽点点头。
当屋内只留下宫羽和小余儿时,宫羽走进床侧上下认真打量着曾家小姐。小余儿伸手便去撩曾家小姐的衣衫,宫羽伸手挡了挡,道:“我先解穴,你取银针。”接着宫羽又低声道:“小余儿你确有把握?”
“有的。公子解了穴后,便知我所说非虚。”
宫羽本就精通此道,右手连点,已将曾家小姐的穴道解开,心中暗道:“这个小余儿的确所说非虚,不过这个点穴的人,功力着实差了点,若不是用银针加持,曾家小姐早已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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