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成易主,本就是大忌,那布阵之人不会连这也不知道……”吕紫川顿了顿,忽然脸色一变,“除非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无外乎两种结果,非死即伤。”陆岐黄接道,随即又皱起了眉,“那这个人会是谁呢?他为何要帮我们?难道是路见不平?”
吕紫川脸上亦是露出了疑惑,“小哥,你怎么看?”
秦寒青面露倦容,“既然大阵已破,剩下的事便与我们无关。”
陆岐黄这时忙出声提醒他道:“寒青,这大阵是破了,可那何小姐还没找到呢,你忘了答应何员外的事?”
通过这三年来的朝夕相处陆岐黄深知秦寒青的性格,只要与她无关,哪怕眼前尸横遍野秦寒青心中也不会生出一丝怜悯,更不会多看一眼。
被陆岐黄这一提醒,秦寒青这才想起何员外之前许给自己的条件,当下沉吟了片刻,“你可还有那何小姐的生辰八字?”
陆岐黄想了一下,“你等着我去找找。”说罢,连忙向柜后走去。
秦寒青转目看向一脸疑惑的吕紫川,“吕道长,寒青有一事相求。”
吕紫川受宠若惊,忙道:“小哥但请吩咐。”
秦寒青道:“不知道长可懂八字断生死之法?”
吕紫川皱了皱眉道:“略懂一些,不知小哥要推何人生死?”
秦寒青正要开口,陆岐黄便从柜台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黄表纸,“找到了。”
秦寒青接过黄表纸看了一眼,递给了吕紫川,“劳烦了,吕道长。”
吕紫川伸手接过,照着纸上所写八字,掐起了指诀。
片刻之后,脸色微微一惊,“此女八字纯阴,诸格忌杀却遇填实,又逢岁运并临,怕是……”
陆岐黄一怔,忙问:“怕是什么?”
吕紫川脸色难看的道:“怕是已遭横祸,死于非命……”
陆岐黄大惊,看向秦寒青,“这么说来,何小姐已经死于非命了。”
秦寒青眉头紧皱,却是不发一语。
吕紫川并不知情,见状只以为这何诗琪与秦寒青关系非同一般,“小哥切勿伤心过度,她虽说今生寿元已到,但来生却是一世好运。”
陆岐黄脸色一变,自知吕紫川这话戳中了秦寒青痛处,当下连忙开口打断了他,“师兄,你误会了,这何诗琪我们只是受人之托探寻她的下落,现在人死了,寒青是担心雇主答应的那二百两纹银难以兑现。”
吕紫川闻言,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寒青,“小哥若是缺钱,贫道这里倒还有些积蓄,或可解一时之急。”
秦寒青摇了摇头,“多谢吕道长好意,若有需要寒青定不推辞……”话音未落,突然一股腥甜之气窜了上了鼻腔。
见秦寒青脸色有变,陆岐黄连忙上前,“寒青,你……”
秦寒青摆了摆手,看向着吕紫川道:“吕道长且坐,寒青有些不适想先回屋休息……咳咳……”
话未说完,一阵急咳涌了上来。
吕紫川见状,皱了皱眉道:“容贫道说句不该说的话,小哥你这似是陈年旧疾,若不及时医治,日后恐会伤及五脏,贫道自幼学医,可否看看你这脉象?”
秦寒青压住咳嗽,苍白的脸颊却已憋得通红,“不劳费心,寒青知道自己的身体,稍作歇息便可无事……”
吕紫川面露担心,还想挽留却被陆岐黄开口打断,“师兄好意,我替他领了,先让他回去歇息,等稳定之后再诊不迟。”
吕紫川自是不好再说什么,看着被陆岐黄搀扶着的秦寒青背影,却是像极了一位油尽灯枯的耄耋老人。
夜色深沉,四下一片漆黑。
正在熟睡当中的秦寒青猛地睁开了眼睛,“好熟悉的感觉……”
回想起梦中的那种感觉,秦寒青眉头微皱,湿透了的内衣里一片潮热。
就在刚才睡梦中的秦寒青突然感觉原本寂如死海般的丹田中竟然又起涟漪,而在涟漪的深处某个探知不到的地方似乎酝酿着一股诡异的力量在蠢蠢欲动,继而一股燥热涌遍全身。
片刻之后,脑海中不禁又想起了陆岐黄的那本旧书,“难道是它的原因?”
秦寒青自知没有过目不忘的天赋,但那本旧书中的内容却像是烙铁一般深深烙印在了脑海深处,只要一想便会出现,而且清晰无比。
几百年来,秦寒青阅宝无数,却是没有像这本旧书令他如此印象深刻。
“其中定有蹊跷,或许暗藏着某种造化。”黑暗中的秦寒青双目开始变得明亮起来,随即盘起双膝,凝神静气进入了冥想状态。
一炷香后,双目略带失望的秦寒青苦涩的摇了摇头,“看来是我想多了,天机阁所降神罚岂是一卷残书就可逆转……”
沉吟之间,秦寒青重新躺了下来,双手叠加在脑后望着黑暗中的床幔,脑海中却是再次浮现出了那张熟悉的脸庞。
就这样在黑暗中许久的沉默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再次睡去。
一觉醒来,天色已是大亮。
多日未见的阳光从绵纸窗外投射进来,照在床前的地面上,光柱内浮尘飘动,耳旁隐隐传来小贩的叫卖声,四下已渐复生机。
来到前厅,看到陆岐黄正在门外和挑着担子的药贩讨价还价,似是没有讲妥,随后便摆手打发走了对方。
“这些药贩子真是穷疯了,”陆岐黄回头看到了秦寒青,接着抱怨了起来,“你说这些药贩子是不是穷疯了,一斤熟地黄他就敢买我十文钱,还死活不落价,我倒要看看哪个冤大头肯被他坑!”
秦寒青笑了笑,“地黄耗地,种一季就要歇三年,人家卖的贵些也在情理之中。”
陆岐黄摊了摊手,“哪也不能这么贵呀,一斤十六两,这算下来快一文钱一两了,咱这药才卖多少钱。”
“贵买贵卖就是了,”秦寒青说着话四下里看了看,“吕道长呢?”
陆岐黄撇了撇嘴,“天还没亮就动身走了,说是观中有事要急着回去,临走时让我转告你,闲暇之余去白云观找他。”
秦寒青闻言点了点头,正在这时有人买药,秦寒青随即转去了柜台接过方子抓药。
陆岐黄则和那人东拉西扯了起来,突然怪叫了一声,“什么?何小姐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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