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笑着看了一眼温阮,眉眼中笑意更甚:“快请进来,哀家许久没见稷儿了。难得稷儿今日主动来一次彰茂宫。”
“是。”小太监躬身退下。
温阮从皇太后的话中听出一丝端倪。
她和元稷成婚的那三年。她与元稷时常来彰茂宫给皇太后请安,陪她老人家说说话。
难道在她逝世后的三年间。元稷独自再没来过?
“寿顺。”皇太后吩咐道,“告诉小厨房,做几样稷儿爱吃的糕点。”
“是,奴才这就去。”寿顺笑着应下。
元稷带着李赤珹进殿,他的目光落在温阮身上,上下打量一眼。确保她全身完好,眼角眉梢还带着几分笑意,他这才敛起眸子。躬身同皇太后行礼。
“元稷拜见皇太后。”
“快起来吧,稷儿来同小阮坐一起。”皇太后的喜悦之情从眼眸里溢出来。
温阮悄悄看他一眼。
今日他穿了一件孔雀蓝的大繝锦蟒袍,袖口是暗金丝线绣着惟妙惟肖的竹叶。墨发用了金冠嵌玉束起。
整个人俊逸又带着疏离感。
温阮记得从前她与元稷前来拜见皇太后,元稷会道:“孙儿拜见皇太后。”
今日不知怎地。她听到元稷在皇太后面前自称全名,总有种生疏的意味在里头。
不知是不是她敏感多想了。
元稷并未入座,他神情冷淡道:“元稷是来寻太子妃的。安既已请过了。元稷与太子妃便不叨扰皇太后清修了。”
皇太后的眉头渐渐下沉。脸上还维持着方才的笑意,语气竟有点央求道:“哀家让寿顺去小厨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糕点了,且哀家与小阮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稷儿你才来,便陪哀家。陪小阮,多坐一会儿吧。”
“不了,朝事繁忙,改日再来给皇太后请安叙话。”元稷欠身。
话毕,他起身见温阮仍坐在那儿不动,便上前一步握住温阮纤细莹白的手腕拉她起身。
“元稷与太子妃告退。”
“稷儿……”皇太后起身,身侧的小太监忙扶住她。
元稷拉着温阮头也不回的出了彰茂宫。
皇太后追着元稷走到殿门口,她倚着殿内的红柱站着,亲眼看着这个倔强的少年快步离开。
寿顺从小厨房回来,示意扶着皇太后的人退下,他递上手臂,扶住皇太后。
“殿下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才来就走了。”
“先太子妃没了之后,他对哀家,对本宫,乃至皇帝,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
皇太后看着元稷孔雀蓝的衣角在朱门消失,这才让寿顺扶着自己回去。
“你亲自去将哀家的出宫令送给太子妃。”皇太后吩咐道。
“奴才知道了。”寿顺应下。
“再着几个机灵点的人暗处跟着她。”皇太后坐在软塌上,单手扶着额头神情有些苦恼。
她道:“那孩子看着纯善,既是哀家给的出宫令,哀家总是不放心,得让人看着,别出了什么事。”
“奴才明白皇太后您的心意。”
寿顺笑着脱了鞋袜上了软塌,跪在皇太后身后,伸出素白的手给皇太后捶捏肩膀。
皇太后闭着眼,眉心渐渐舒展道:“这些年,属你的力道刚刚好,哀家很是舒服。”
“皇太后您喜欢,便是奴才福分。”寿顺谄媚一笑。
屋内伺候的小太监瞧见了,便躬身默默退出大殿,将殿门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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