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过后,如今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他与所爱之人再无可能了。
“湘欣…”
一句一滴的悔恨泪。
曾经的一切,已经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从前了,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已经过去的时间永远不可能逆转重来。
由生与湘欣永远不可能重新来过。
因此,永无止尽的痛苦将他包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痛到他发痴发狂,沦为一只真真正正的食人妖。
此时的由生就像个疯子一样,疯疯癫癫的,痛苦与笑声蔓延在山脚的周围。
嘴里道不尽一个女人的名字,湘欣。
此时的墨春妧连那最微弱的生息都快要没有了,张秋镜很担心她。
生怕她一口气撑不住再也醒不来了。
张秋镜不愿看到她死,所以,受伤极重的他拼了命的为墨春妧疗伤。
不停地为她输送力,还有,他那体内世间少有的凤皇血液。
救一命,很有可能会舍一命。
张秋镜打算用自己的命来换墨春妧的命。
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这么做,但是,他不愿看到墨春妧就这样死去。
“春妧,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说罢,张秋镜把自己体内仅存的力给了墨春妧。
为了救这个女人,他的修为减半,力使用完,不仅如此,还用自己的身躯为他取暖升温。
所幸,在救墨春妧的同时没有别的食人妖发现,不然的话,不仅没有救活墨春妧的机会,还会把自己的命和墨春妧的命一起搭进去。
想逃都难上加难,也幸好,这只食人妖是个情痴,只顾得自我伤痛,其他的,都不感兴趣。
墨春妧身体的温度在慢慢地回升,摸着不冷了,温温的。
“太好了,春妧,你没事了,已经脱离危险了。”
他在庆幸这个女人活过来了,没有死,也不会死。
慢慢地,墨春妧已经恢复了神智,已经醒来了。
醒来的第一眼,看见了正在关心她的张秋镜。
“秋镜,原来…你还是会关心我的。”
说着,她吐了一口血,这口血很黑,这回,张秋镜见了吐的这口黑血,更加的担心了。
一团黑血吐出来,身体突然好多了,胸口已经不觉得痛了。
因为,有张秋镜为她疗过伤的原因,所以,伤处的痛感才会消失的这么快吧,她是这么认为的。
“秋镜…谢谢你。”
她的感谢,张秋镜根本就没有放在心里。
“我不允你这么客气,你要当成理所当然,当成是我应该的。”
救她是理所当然,不用感谢,这样,他才会觉得这个女人与他在一起不会再拘谨。
正当两人相对微笑之时,张秋镜突然的吐了一口血红,这回,他把自己的全部力都给了墨春妧,所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倒在了墨春妧的怀里。
他这么大的体格子,大概一百三十多斤重,差点儿没把她给压倒下。
幸好,她的体重也不算轻,有的是力气。
要不然,一起倒下就尴尬了。
她用双手扶着晕倒的张秋镜,还是勉勉强强扶住的,虽然有些不稳,但也没有让他倒在地上。
她想,这里已经不能久待了,张秋镜为了救她陷入昏迷,这样的状态已经没有对抗的能力。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她选择择日来救梦魇妖兽,先把张秋镜带回山洞里疗伤,其它的,再另做打算。
不这么做,不仅救不出梦魇妖兽,还会把她和张秋镜的命一起搭进去。
梦魇妖兽能在妖窟里藏一天一夜,就说明那个地方暂时是安全的,暂时不会有危险。
“小梦魇,你一定要好好的将自己藏好,等我将秋镜带回之前的山洞里,我再想办法救你出来。”
她说完,正使劲全力的拖着张秋镜离开了这里。
妖窟里,梦魇妖兽已经感应到了墨春妧在外面说过的话。
择日来救,梦魇妖兽躲在一个很潮湿的角落里,时不时的有虫子爬来,很脏很湿的环境里待了两天一夜。
梦魇妖兽欲哭无泪道:“好坑啊,说好了的,今天来救我,现在,为了一个男人就把我的安危不顾了,见色忘义之人,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梦魇妖兽嘟嘟囔囔的一大堆脏话,一句一个见色忘义。
原先的山洞里,墨春妧已经将身受重伤的张秋镜给带回了居住的山洞。
把他扶到石床上躺着,为她盖上了被子,还端来一盆子烧好的热水,往盆子里倒了些凉水,摸上去水温正好,不烫不凉。
“秋镜,你好好的躺着,我去找些吃的来,等你醒来吃。”
看着昏迷不醒的张秋镜,一脸苍白,没有一点儿血色,脸上和身上一直流着冷汗,用手一摸,额头发烫,身上也烫。
墨春妧很担心他。
正当她要离开洞穴时,被身后伸来的大手给拽回,她倒在了张秋镜的身上。
听到了张秋镜像是在说,不要离开,救下来陪着他之类的话。
声音很小,她听不清,所以,不是很确定他说的什么,看嘴型只能看出个大概。
“冷…冷…”他一直说着冷,很冷。
墨春妧不知该怎么给他取暖,这里的柴火已经烧完了,最后一点柴头烧了水,全给他擦身子用了。
现在,柴火用完了,一锅的热水也已经凉了。
她实在想不出其它的取暖方法。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学他的样子,扒开身上的衣服,用身子取暖。
她扒开了身上的衣服,没有完全脱去,钻进被窝为他取暖。
她的脸蛋儿红了。
心里面想着,幸好,他还没有醒来,不然的话,她会当场羞死的。
“还好…”
她此时在庆幸,倒霉的是张秋镜早就已经醒来了,只是,在装昏迷。
她看见张秋镜在偷偷的笑,突然意识到了这个男人在装昏迷,早已醒来了。
她又凶又生气,赶紧穿好了衣服,气道:“你个大坏人!骗我。”
她将头扭曲,不想再看这个骗子一眼。
张秋镜看她这么紧张,故意道:“你什么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至于发这么大的火气?”
这话说的她难以羞言。
以为他改了,没想到的是,变本加厉了,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气人,一句比一句难听。
可是,她的心里就算再气,也会庆幸,庆幸他醒来了,说明身体没问题了。
想到这儿,她也就不气了。
“算了,原谅你这一回,下次,不许再骗我了。”
她突然间变得大度,张秋镜都开始怀疑她还是她吗?还是他认识的墨春妧吗?
他只记得,他认识的墨春妧嘴犟嘴犟的。
现在,也不和他计较了。
然后,奇怪的是,墨春妧直接扑在了他的怀里。
乖乖的。
“你活着就好,怎么说我都无所谓,我只要你活着。”
“你…这是在和我表明心意吗?”他问着。
他都有些不适应了,这个女人的态度改变的也太快了。
她点着头。
一脸娇羞的模样,不说话,只是简单的回答一个嗯字。
气氛已经到这了,张秋镜偏要不如她的意。
“今天呢,是我救了你一命没错,但是呢,我对你一点好感都没有,所以呢…”
墨春妧盯着她看,一双铜铃大眼睛,点着头听他讲。
就好像他说的很多难听话,她都没有生气,根本就不在乎这点儿伤害。
“嗯。”
这个女人一会儿一个脾气,这回这么听话,乖的像只小咪。
张秋镜看气不到她了,便不再说了。
说多了简直是在浪费口水。
“咳…”
他只是轻咳了一声,墨春妧又在开始关心他了。
“怎么了?身上的伤还没好吗?”
“没事儿,嗓子有点儿不舒服,没事的,不用担心。”
听他说没事,是嗓子不舒服,墨春妧这才肯放下心来。
“嗯,你既然没事了,赶紧躺下休息休息吧。”
今日,墨春妧对他过分的关心。
这才刚醒来就把他按在石床上面,让他继续睡觉。
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怎么都看不透的张秋镜要和她的话意反着来。
“怎么?我的伤还未痊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他是故意这么问的。
墨春妧整张脸羞红,因为,张秋镜误解了她的话意。
她想让他赶紧睡着。
只有等他睡着了,她才肯安心的去妖窟救回梦魇妖兽。
她昨晚答应了的,答应梦魇妖兽今天一定会去救。
现在,她怕带着张秋镜一起去妖窟,怕张秋镜会像这回一样身受重伤。
无论她怎么找借口,张秋镜就是不去睡一会儿。
她是拿这个男人没办法了。
“你今日很反常,为什么总想让我休息,我已经睡这么长时间了,不困。”他说着。
最后,她才决定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他。
“好吧,我也不再瞒你了。”
她还没有解释完,张秋镜直接把她心里的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你想去救它。”
墨春妧低着头,扭扭捏捏的道:“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我便不用再向你解释了。”
“你想去就去救好了,不用搞这些有的没的了,我张秋镜又不是小腹鸡肠之人,你现在就可以去,我不管你。”
这话说的,她怎么听得有些吃醋的意思,难道…张秋镜这么醋坛子又打翻了?
与一只尚未修成人身的小小妖兽争风吃醋?
她是这么认为的,这个男人又在吃她的醋。
所以,说话阴里阴气的。
看在他救她不知一次两次的份上,她暂时不跟恩人计较。
她的态度特别好。
还撒着娇。“我的好相公,你说什么呢,小梦魇只是我的朋友,只是朋友而已,是它带我来拟境的,如果不是它,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墨春妧第一次在男人的面前撒娇,反正,撒娇的对象是相公,夫妻之间撒个娇其实没什么的。
换成其他的男人,她墨春妧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更不会撒娇。
她的撒娇只为了他一妖。
“不生气了,好不?”
她嘟着个小嘴,哄着他。
张秋镜听她这么一说,他还要亲自去感谢一下梦魇妖兽了?
虽然,很不情愿去救梦魇妖兽,但是,毕竟,带这个蠢女人来到他身边有功。
他曾身为堂堂拟境境主,从来不会去处罚一个有功的妖。
所以,他奖赏不了梦魇妖兽,但救它一命还是可以做到的。
“既然你这么想去救那只妖兽,我陪你一起去。”
他说他陪着去,其实,是不放心墨春妧,怕这个蠢女人一去不回,丢掉性命都是有可能的。
“不行!你不能去,我一人去就行。”她的态度很明确。
不想再见到张秋镜因为她身受重伤了。
他的恩情太多了,很有可能,她这一辈子都报答不完这份沉重的恩情。
张秋镜的态度也很明确。
不让她去,那她也休想一人去。
“好啊,我不去也行。”
她立即点着头。“嗯嗯。”
“可是呢,我不去,你也休想一人去,你不让我陪着去,你也别去了,安心的在这儿照顾我,把我的伤给照顾好了。”
这个男人说话反悔就算了,还蛮不讲理。
她此时气了,在也容忍不了他了。
气得她直跺脚。“你!你你你!蛮不讲理!”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已经坐实了这个不讲理的名头,那就坐实好了。
“好啊,你说的对,我张秋镜别的本事没有,但蛮不讲理还是有的。”
“你无耻!”她现在都不愿睁眼瞧他一眼。
“你又说对了,我本就是无耻之妖,你见过哪只妖讲道理?又见过哪只妖不无耻?”
问得墨春妧无话可说。
“我…我…”
气得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秋镜此时特别的得意。
“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是没有想到更合适的形容我?”
墨春妧气得将头扭向一边。
哼哼着:“反正,我今天就要去救小梦魇,你去我管不着,别再跟着我了。”
因为,见到他就心烦,不想再见他一眼。
她说不跟就不跟了?
张秋镜心里都要乐坏了,这个女人也太小孩子家家了,把什么事情都想得这么简单。
墨春妧气哄哄的走出了洞穴。
不让跟,他偏跟。
不仅跟,还要牵着她的手,让所有的妖看到,这个女人是他张秋镜的娘子。
看她以后还怎么勾三搭四。
就这样,她往前走几步,张秋镜就跟几步。
过分时,还硬要牵着她的手,就像个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怎么吼都吼不走。
她都已经心烦了。
冲张秋镜吼着。“你怎么像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张秋镜没有听懂她说的什么。
“狗皮膏药是何物?”
“就是…就是…哎!算了,不说了。”
她已经忘了,她和张秋镜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听不懂也情有可原。
也懒得跟他解释。
所幸不解释,解释了他也不懂狗皮膏药是何物。
“反正,你放开我的手就好了。”
他微笑着道:“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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