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家丁模样的家伙从人群里冲了出来,转眼就把吴峥围在了中间。
吴峥看了一眼道:“你们是……”
一个类似于家丁头子的说道:“是你打伤我们家老爷的?”
“这不是废话吗?你家老爷现在都在我脚下踩着呢!问这样的话有意义吗?”
“你……快不快把你那该死的臭脚从我家老爷身上挪下来?”
“不能挪啊!我这一挪,我这一通滚一打,这双手双脚不就废了吗?”
众家丁这才注意到他们家老爷的双脚双手,心里不由一阵心悸。
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吧!居然把自家老爷的双手双脚都给扳断了?
“你……你不放我家老爷是吧!”
那家丁头子左右看了一眼,像是在寻思良策似的,突然目光一下子落到了周围宋飞儿她们的身上,还不等这家丁头子开口,吴峥说道:“我奉劝你们最好不要打她们的主意,你别看她们一个个貌美如花,可一个个都不是好惹的。”
“不好惹?我们难道就是吃素的?兄弟们把这几个女人全给我拿下。”
话音一落,家丁顿时一涌而上。
这时吴峥才看出来,这些所谓的家丁可都不简单啊!居然个个都是练家子。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真是一群普通家丁的话能护着他们老爷活着从吐谷浑回来?
完全没有意外可言,在宋飞儿与殷萼面前这几个家丁跟本就不够看。
宋飞儿虽然是个女人,但武学走的却是至刚至阳的路子,出手势大力沉,加上此时她又火气上头,与她对招的不是被她一脚踢飞就是骨断筋折。
殷萼的武功招式灵活多变,招招取人要害,出手虽然没有宋飞儿那么震人心魄,但与她过招的家毫无例外的那是沾手就倒。
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能倒下的全都倒下了。
“我说了叫你们别招惹她们,你们还不信,这下相信了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渝州城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富家子弟,你……你是奸细!”
“奸你个头。”
吴峥脚下一震,瞬间将杜延这家伙震昏,接着对宋飞儿道:“回去问问阿二,这杜家能不能换,能换这生意就换个人做。我就不信了这么大的一个江南,除了他杜家就没有人能接得下这生意。”
吴峥带着夫人们走了,留下一地的杜家家丁却是一个个摸不着头脑。
刚刚这小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口中的那个阿二,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啊!
花街上虽然上演了一出吴候惩治恶人的戏码,但这却没有影响到渝州百姓逛灯市的热情。
不就是几个条跟吐谷浑人做了几年生意,就不知道自己姓啥的恶狗吗?
这些家伙也不去打听打听,当年渝州城下死在吴候手里的吐谷浑精骑还少吗?真是一群不知所谓的东西,也就是吴候仁慈,换着自己这样有奶就是娘的恶狗干脆直接杀了算了。
但从这件事情之后,一路上江鱼儿都显的有些闷闷不乐。
这个傻女人,肯定又是在为自己的出生而伤心吧!自己既然已经取了她,又岂会去在意那些?
“鱼儿在想什么呢?”
“相公,你……你还是休了我吧!”
“休了你?给个理由先。”
“鱼儿这样的清楼女子,实在是不配做相公的娘子,今天来了一个杜延,下次呢!鱼儿都不知道下次还会碰见谁。相公堂堂国候,怎能让鱼儿连累受这样的侮辱。”
吴峥道:“你是觉的不配?还是觉的跟着我不没意思,不愿意啊?”
“当然是不配,能做相公的娘子已是鱼儿三生有幸,鱼儿又岂是那样不知好歹的人。不管相公是高官厚禄,还是草芥平民,鱼儿这辈子能嫁给相公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又哪里再敢奢求与相公能白头到老。”
“傻丫头,你觉的你家相公是那样的人吗?”
“可是鱼儿……在这渝州城里哪个不知道红燕楼的江鱼儿?”
“左一个清楼又一个清楼,你要是还把这件事挂在心里不放,相公就把这渝州城里所有的清楼都买下来,让你去做老板娘。”
宋飞儿一把揽住江鱼儿道:“好啦!咱们家相公跟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你忘了姐姐我可还是山大王呢!还有这殷萼听说还是被朝廷通辑的什么教的圣母。不是都照样跟相公一起生活的开开心心的吗?你这傻调丫头又何必将这事放在心上?”
吴峥笑道:“没事就多听听你飞儿姐姐的话,不要成天的胡思乱想。”
宋飞儿道:“对了相公,今天是上元节,你要是不作几首诗出来给我们听听是不是也太说不过去了?”
吴峥呵呵一笑:“这有可难?”
一首两首三四首,只到哄得江鱼儿喜笑颜开。
宋飞儿的诗集上又添四首新诗,自然高兴之极,吵着还要吴峥再多作几首,恨不得一夜就凑足一本诗集。
吴峥哪里肯多儿,肚子里的诗那是背一点就少一点,这一辈子还长着呢!今天要是让宋飞儿把自己肚子里的诗都榨干净了,以后还玩个球?
殷萼听的一脸迷醉,她听的是意思,醉的是吴峥的才华,不像宋飞儿听诗只是为了凑数。
四人逛着花街,不知不觉已经向家中走去,至于最后今夜的花魁花落谁家,对于他们来说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在上元夜,围在一起吃相公做的汤元那是最让人留恋的幸福。
上元节过去了两天,家中突然有人造访。
来人一身绷带缠的跟个木乃伊似的,差点没将吴峥家的门子吓出个好歹来。
没办法原来的门子吴峥留在神都了,如今在渝州城的仆役都是花钱从人牙子那里买的,都是一群老实人,胆小怕事是他们的天性,突然一天开门见到这个货还以为自家主人在外惹了事,苦主打上门来了。
正是因为这门子的胆小怕事,也就让杜延这货有了见到吴峥的机会。
要是换着吴峥家以前的门子,那些从神木山上下来的杀才,碰上苦主上门告状这种事,往往是让你苦主越告越苦,再来老子就把你给埋了。
门子跟吴峥说有人上门来家里讹银子,吴峥自然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这讹银子居然都敢讹到老子头上来了。
结果到客厅一看,特么的居然是上元夜被自己打残的那个杜延。
说真的吴峥真的很佩服这货居然还敢找上门来,上次是断了他四肢,这次难道就不怕把他的小命给搭上?
不过坐下来一看,这货好像不是来讹自家银子的,因为这货的身后居然还带了好多的礼品,不看货光看那包装的盒子不是金丝楠木就翡翠玉盒,这盒子里的东西还能便宜?
看来这货在吐谷浑的这几年捞的好处怕是不少啊!
杜延看见吴峥来了,就伸着手让自己的管家扶他起来。
看着他这哼哼唧唧的动作,吴峥都不由在心里替这货捏一把汗,这断手才刚接上,就不怕这一动一扭的又给扯断了?
不过不得不说,给这货正骨的大夫,这手法很是老道啊!
这么一看,吴峥便不由会心一笑。
当晚自己出手看似恐怖,但却只是让这货的关节脱臼,只要正骨的大夫不是瞎掰乱扯,这货的不出七天又能完好如初。
如今这货却一身缠满绷带,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娘的这货今天居然跑到自己这里来卖惨了。
对于杜延的苦肉计,吴峥那是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毫不动容,看这家伙演戏,看他能不能在自己面前演出一个花来。
杜延在老管家的搀扶下,很是吃力的在吴峥前跪下。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当夜冲撞了吴候,实乃小人罪该万死,今日特备薄礼登门请罪。如果吴候得上小人这条老命,小人愿意以死谢罪,请求吴候能放过小人一家老小。”
“装,你继续给我装。”
杜延一愣,旋即哭丧着道:“小人知道吴候慧眼如炬,就小人的这点苦肉计骗不过吴候慧眼,但是小人今日一颗赔罪之心可昭日月啊!吴候……”
吴峥喝了口茶道:“其实我这个人没有杀人全家的嗜好,不过要是将江南的生意交给你杜家,本候心里又实在是不放心啊!”
“这个吴候放心,小人敢保证整个江南再也找不到比小人杜家更有实力的家族了。”
“是吗?那杭州刺史令狐志,他家也不如你杜家?”
“吴候此言差矣啊!令狐家虽然在朝中势大,但是要论做生意他家却是一代不如一代,这些可都是江南商场上人所共知的啊!
这要不是他令狐志仗着自己是刺史老子是宰相,这江南丝绸跟瓷器生意早就没有他令狐家什么事了。
如果吴候要跟令狐家合作,小人先不说那小子能不能把生意做起来,但那令狐志肯定会包藏祸心是一定的,这一点小人杜家就是最好的证明啊!
吴候可以去江南打听打听,现如今整个江南哪个不畏他令狐家如虎,防他就跟防贼似的。
小人敢以脑袋做保,那令狐志要是还这么跋扈下去,不出三年他令狐家的生意铁定得黄。”
“是吗?可是本候所认识的令狐志,跟你口中所说的好像有些不一样啊!”
杜延道:“不一样是肯定的了,以前那小子虽然吃相也很难看,但好歹也知道生意上的事,生意场上解决,虽然这样做让他能赢的次数很少,但起码还是守住了这条底线。
但是从去年开始,这家伙从神都回来之后,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性情大变,烧杀抢劫,威逼利诱什么样的下三滥段他是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他已经在江南闹的天怒人怨了,都说这家伙是彻底疯了。
候爷你说做为一个生意人谁还会跟这样的疯子打交道?而一但没人跟他令狐志打交道了,江南那么大的生意就算全进了他令狐志的口袋,他一家也做不起来啊!”
“是吗?令狐志如今真的像你说的这样,在江南已经天怒人怨了?”
杜延连忙发誓道:“如果小人但敢有半句假话,就让小人一家老小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这货心够狠的啊!居然连一定老小都搬出来了,自己要是不信他是不是有些也太不尽人情了?
看见吴峥陷入了沉思,杜延不敢打扰,但是眼中却充满了炙热的期盼。
他杜家在江南的生意做的大吗?当然很大,江南七大豪商世家,如今他家已经隐隐有了高居魁首之势。
然而这一切却还得拜吴峥的商队的所赐,准确的说是那个二郎掌柜。
二郎掌柜也就是那个阿二,但是以阿二如今在商业上的地位谁敢叫他阿二?别说叫了,现在就算连知道他叫阿二这个名字的人都很少了。
上元夜听见吴峥口中提到阿二,虽然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但回到家那家丁头子将这话跟他杜延一说,差点没把他杜延给吓死。
因为他是少数几个知道二郎掌柜叫阿二的人,同时还知道鄂陵商行背后那个神秘至极的东家乃是大周的一位国候。
他杜延为什么知道这些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周人,二郎掌柜也是周人,都是周人又都漂泊异乡。
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当时他与阿二在草原上相遇时,可能就是这种感觉吧!
再一打听今晚自己得罪的人叫吴峥,乃是陛下钦封的龙潭候,对于龙潭的事迹,只要是身为大周人应该就没有谁不知道的吧!
两者结合起来一想,他杜延哪里还不知道今夜这顿打,对于他杜家那无疑就是一场灭顶之灾。
说真的当时的杜延真恨不得当时就被吴峥给打死,这样以吴候的为人肯定会看在自己以命相抵的份上,不再跟杜家计较。
可是吴候仁慈没下杀手啊!怎么办?就只能拼死上前给吴候道歉了,杜延已经想好了,今日自己那怕要在吴候面前自栽谢罪,也要获得吴候的原谅,只求他能让杜家与鄂陵商行的生意易手。
就在这时吴峥突然开口问道:“你有多把握能让整个江南的商家都听你的?”
“候爷的意思是?”
“你别管我的意思,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如果小人能得候爷相助,小人不敢说十成,但八成把握还是有的。”
“行了,回去等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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