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独自回到常阳楼,发现其他人已经都休息了,便只好按下自己心头的疑问,明天再问母亲陈姓女子的事情。
躺在床上,苏秦却无法入睡,脑中一直闪过姒璇在狮子林喝醉后的那一晚,哭着对自己说出很亲一事时凄美的模样。
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自己尽力而为吧,这件事实在牵扯太大,他就算有有心阻止和亲,恐怕希望也很渺茫。
第二天一早,苏秦醒了过来后就找到了自己的母亲,然后郑重地把柳如烟拉到一旁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问。
柳如烟一脸的莫名其妙,开口道:“秦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秦思考了一下措辞,谨慎地问道:“娘你有没有什么姓陈的朋友?”
柳如烟皱起眉头,仔细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道:“姓陈?不会吧,我记得没有什么姓陈的好朋友啊。”
苏秦一愣,然后问道:“那你知道心仪院幕后的老板是谁吗?”
柳如烟狠狠瞪了苏秦一眼道:“让你不要老是去那种风月场所,你非要不听,老是往那种地方跑,我怎么可能认识那种人?”
苏秦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非常迷茫,按照那个女子的说法,和柳如烟认识,还抱过小时候的自己,没道理柳如烟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柳如烟开口问道:“你要问的事情和心仪院有关?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苏秦愣了愣,开口道:“我遇到了一个女子,自称姓陈,是心仪院的幕后主人,还说认识你,甚至抱过小时候的我,我这才来问你。”
柳如烟皱起了眉头,陷入了一阵沉思,过了许久才用怀疑的口吻说道:“难道是她?
苏秦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开口问道:“谁?”
柳如烟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说到她的话,就要涉及当年一段往事了。当年先帝有两个儿子最为出众,一个就是当今天子姒崇,另一个则是现在的仁亲王,姒仁。”
苏秦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听柳如烟说着当年的往事。
“先帝在两个儿子中摇摆不定,不知道应该确定谁来继任皇位。当年的朝中大臣和各州州牧分为两派,一派是支持姒崇继任皇位,另一派则是支持姒仁。你的父亲当年和姒仁私交甚好,自然是站在姒仁那一边。”
“当时姒仁有一个红颜知己,便是姓陈,名为陈绫,自然也就认识你爹和我了。”
“可惜陈绫出生平平,和姒仁完全称不上门当户对,先帝怎么可能允许姒仁娶她过门呢,即使姒仁据理力争,先帝仍是不愿松口,将这件事视作皇家之耻。”
“姒仁甚至因为陈绫而拒绝了先帝给他安排的妃子,惹的先帝大为愤怒,而反观姒崇,老老实实接受了先帝安排的一切,表现的极为听话。”
“两位皇子的表现可谓是云泥之别,当时也有不少支持姒仁的人都劝说姒仁,乖乖听先帝的话,当上皇帝再说,可他不为所动。”
“最后因为这件事,先帝确定了姒崇为储君,继任了皇位,姒仁则是当了个亲王。并且先帝死前还留下话,永远不允许姒仁迎娶陈绫,如若迎娶,姒崇可杀陈绫。”
“姒仁不仅因此丢掉了竞争皇位的机会,更是因此终身未娶,一直是孑然一人,甚至不敢和陈绫有过多的交往,生怕给她带来杀生之祸。”
苏秦听的目瞪口呆,这一段尘封多年的往事被柳如烟说了出来,让苏秦听的大呼过瘾,这样的皇家秘事可不是谁都能知道的。
这段往事也是让苏秦再次见识到了帝王家的冷酷无情到了怎样的地步,连姒仁都无法逃脱的命运,姒璇又该怎么办呢。
至于姒仁和陈绫的事情,苏秦也是对这个可怜的仁亲王多了几分敬意,毕竟为了一个女人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别的不说,起码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至于亲王的位置,完全是名大于实的存在,几乎没有什么实权,更别说什么封地了,只不过是在京城有着一座亲王府罢了。
说到底,亲王的位置,别说和几个州牧相比了,恐怕就算是连一些城主都比不上,也难怪每一次的选定皇储都会这么轰动了,亲王和皇位差距实在是太大。
这一点上苏秦不得不佩服夏朝圣皇大禹的先见之明,绝不分封皇子,保证夏朝没有藩王的存在,让所有的国土都在京城的掌控之下,杜绝了很多不好可能性。
在自己原本的世界,历史上像唐朝的安史之乱,明朝的朱棣靖难之类的藩王作乱事件可以说数不胜数。
虽然说没有登上皇位的皇子们惨是惨了一点,只能当个清闲的亲王,但是总好过最后兄弟之间兵戎相见,国家分裂的下场。
柳如烟叹了一口气,满眼都是对于过去的怀念,开口道:“我也已经多年未见过她了,上次见她之时,你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
“没想到她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京城,还是心仪院的幕后主人,也不知道她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苏秦翻了个白眼,人家经营着心仪院这个夏朝最大的销金窟,说她是夏朝最大的富婆都不为过,怎么可能会过得不好,再看她保养的这么好,能让苏秦都心动的地步,何来过得不好一说?
恐怕你柳如烟作为州牧夫人,也是完全比不上人家陈绫的生活过的滋润。
不过这样一来就解释的通了,陈绫一届女流之辈是如何经营起心仪院这样一个大的庞大青楼的,是有着仁亲王在她身后的暗中支持。
也是因为她和姒仁跟自己老爹的关系较好,才会来提醒自己不要插手姒璇的事情,倒是真的可能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
不过陈绫显然不清楚自己的脾气,惹得自己不太开心,最后闹了个不太愉快的下场,看来得找个机会和她道个歉才行。
但是姒仁推动和亲的目的,倒也未必是自己一开始猜测的畏惧匈奴和鲜卑,苏秦阴暗地猜想,姒仁未必没有不想让姒崇的女儿幸福的念头。
毕竟自己最后落得了个孑然一身的下场,姒崇却是当上了皇帝,如果说姒仁心里对于姒崇没有一点怨恨,苏秦根本不相信,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圣人呢。
不过这么说来,姒仁虽然年纪比自己老爹小一点,但两个人确实是一直以平辈相交,陈绫说自己应该叫她陈姨倒是也没错。
想到自己最后对陈绫做出的出格举动,苏秦顿时一阵心虚,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一点都不吃亏,可以说占尽了便宜,但是这要是让姒仁知道了还得了?
通过柳如烟所说的故事就知道,姒仁是多么痴情的一个人,多年以来一直未娶妻就可以看出他还是对于陈绫难以释怀,苏秦可不觉得姒仁会大度到自己喜欢的女子被人轻薄还无动于衷。
柳如烟瞥了一眼苏秦道:“怎么,陈绫找你是因为什么事情?”
苏秦干咳了几下,故作轻松道:“没什么,只是我最近名头比较响亮,她有些好奇,这才想见见我而已。”
不去看将信将疑,一脸怀疑神色的柳如烟,苏秦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默默消化刚刚从柳如烟口中听到的那段往事。
一直到了中午,满脸的唇印还未来得及擦去的涂正来和沈荣浩两人才急急忙忙回到常阳楼,两人都是很心虚,不敢看苏秦鄙视的眼神。
两个人显然是操劳了一整夜,所以才睡到了日上三竿,一听到苏秦没在心仪院过夜,两人怕苏秦责骂,正才急匆匆赶回常阳楼。
苏秦好奇地问道:“你们走的时候,心仪院没找你们收钱?”
按照苏秦的猜测,本来陈绫应该是想请几人免费过一夜的,但是自己最后那样对了她,按照苏秦对女人的理解,是最小心眼的生物,应该会刁难一下涂正来二人才对。
涂正来和沈荣浩面面相觑道:“没有啊,心仪院那边对我们两人很客气,还说欢迎我们再去呢,应该是看在少爷你的面子上吧。”
苏秦皱起了眉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陈绫居然没有怀恨在心,肯定是暗中憋着什么坏心思,看来去道歉的事情得放一放了。
蒋依依则是一脸鄙夷地看着涂正来两人道:“你们就不能学学苏秦吗,他就没有留在心仪院,你们怎么可能在那种地方过夜呢,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简直太丢人了。”
沈荣浩讪讪地开口道:“少爷他有你这样妻子,自然是对于心仪院里的那些庸脂俗粉不屑一顾,我和老涂怎么能比呢。”
蒋依依翻了个白眼,但是还是笑着对苏秦骂道:“你看看,跟着你就是这样的下场,别的没长进,油嘴滑舌骗女孩子倒是学去了不少。”
苏秦一脸无奈,心中为自己叫屈,蒋依依明显是对于沈荣浩不了解,最坏的就是他,应该说自己被他带坏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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