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驸马爷

第一五六章、溃兵!庸兵!强兵!(三)

    
    六月二十五的早上,利州守将孟子良派出差使给西金大营送出了回信。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除了说了诸多宁死不降的话以外还大肆谩骂了一番西金人,说蛮夷之族,也妄想染指我南楚江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除非踏遍我南楚子民的尸体。
    因为这封回信,在这一天,西金人也对利州城发动了一波攻城。
    只不过,声势不是很大,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一无所获后西金人也就退兵了。
    不过退去的西金人则是开始布置起了兵马,把三万大军分成了三支,除了南门,东西北三座城门之下都布置了一支大军,把三面城墙围了起来。
    西金人的这番举动不仅让作为守将的孟子良不安,也让利州诸多百姓不解。
    为什么西金人不继续攻呢?为什么选择围城?
    当然,更多的则是没有理会,既然他们不攻,那就耗着吧!
    就这样,西金的围城之术从这天开始了。
    也就在这天的早上,从石崖缝中醒来的张翔第一时间得知了西金围城的消息,他便带领那一支百人队伍在利州西边的荒山野岭间窜了起来。
    “跟上,跟上…后面的,快点…”
    曹山按照张翔的吩咐和制定的路线有条不絮的指挥着这些士兵朝卧松岗的方向移动。
    他们所在的这片山岭在利州城西十里外,而卧松岗则在利州城西北方向三十里外,这一路过去,基本都是绵延的山岭。
    按照曹山的诉说,当时利州军败,溃逃后,就是往这一片绵延的山岭中逃的,大多西金人也是把这一带当成搜索的区域,所以想要找到那些溃散的其余士兵,也就只能从这边开始碰运气了。
    在一大早的时候,张翔就找出了三十个灵活一些的士兵,把他们每三人一组分成了十批,然后集所有人身上的粮食,给他们备足了五天吃的喝的,并规定好了路线,这些路线基本覆盖这一片山岭。
    他告诉这三十人,五天后无论找不找得到溃散的利州军,都要让他们去他所指定的地点集合,找得到溃兵的就把他们带来,就说是军令,倘若不愿来的,等事后会军法处置。
    而他们路上若是遇到了西金人,也不用打,只要记住位置和西金人数便可,绕过他们。
    之所以把他们分成三人一组,也是以防他们中途遇到西金人会被全部杀害,总之,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活着一个把消息带回来。
    就这样,把这三十人安排出去后,张翔又派了十个作为斥候,随时打听利州城外的消息,他便带着剩下的六十余人,朝着卧松岗的方向前行。
    他和唐芸把马让给了两个伤势较重的士兵,曹山在前面带路,两人就在后面压阵。
    走在他身侧,唐芸小手揪着胸前的单长辫,笑着道:“没想到你还挺有两下子,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把这群兵给驯服了。”
    张翔无奈的摇头:“其实身为士兵,没有几个是缺乏勇气的,他们之所以害怕西金人,是因为带头的将领阵亡了,他们也被打散了,群龙无首,无人指挥,也就只想着各自保命了,根本没想过怎么去杀敌,因为只要一个人害怕,渐渐的,所有人也都会跟着退缩,而即便当中有不害怕的那一个,看到那么多人都怕了,他的勇气最终也都会被磨灭,这就是身为一个将领的重要性,一个优秀的将领很大程度上能够决定一支军队的勇气,意志和战力,若是一个将领都害怕,那这支军队也就没什么战力可言了。”
    唐芸撇了撇嘴:“虽说如此,但你即便就算把城外这些溃散的利州军都整合了,就指望这些溃散的几千庸兵去打三万西金人吗?”
    张翔苦笑起来:“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对了,你也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去卧松岗呢?”
    张翔看了一眼卧松岗的方向,道:“西金人如今兵临利州城下,没有进行攻城之举,而是分散了兵力围城,说明他们这个时候不想攻城。”
    “为什么?”唐芸不解。
    张翔道:“那就跟朝廷凉州撤军有关了,朝廷从凉州撤军了,势必会带大军朝西而来,西金人如果像攻颍州一样攻利州城,除了兵马损失惨重,也会损毁城墙,而利州城内百姓如果像颍州一样采取城内毁城之举,那他们就前功尽弃了,西金人攻利州,最想要的是得到利州的资源,供给他们后备辎重,所以必然是不会对利州造成大量破坏的,这也是西金人向利州城内送劝降书的原因。”
    “如果他们采取攻城的举措,那即便攻下了利州城,势必也会成为一座残城,那如果朝廷大军打来了,那到时候就变成他们守城,南楚大军攻城了,他们攻了利州城,就没有实力再守了,所以他们也才选择围城,这是后备军力不足的缓兵之计,能攻不能守,那夺城将毫无意义。”
    “所以,他们选择围城是正确的举措,如果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利州开城投降那自然再好不过,而如果不能,就只能先围着,给城内施加压力,一要先看朝廷大军的动向,如果朝廷大军西进,他们判断自己没有余力的话,会选择撤军,把兵力整合,哪怕是守着夺到的颍州也行,这样至少可以保住自己的有生力量。二他们会寻求援军,西金人两万多人守在了颍州,五万人阻绝了奉阳府的兵马,余下的这三万人南下攻利州,如果朝廷二十万北麓军西进而来,他们自然不是对手,要想夺城再守城,只能先想办法对付朝廷的这二十万大军。”
    “援军?”唐芸皱了皱眉:“难道西金人还有后备兵力?”
    “不知道。”张翔摇摇头:“西金此次东袭,是趁着南楚与北辽凉州大战,元都府前楚余孽谋反的机会,而他们也没有大肆要攻楚的目的,他们只是想夺颍州,利州,奉阳府和最西北的定州,只要夺到了这四城,那他们将能真正有入主中原的资本,所以这应该只能算一次试探性的入侵,并没有真正倾尽全力攻楚,自然也就不会派来大量的兵马,能夺就夺,不能夺就退,这李聚光的十余万应该就是此次东袭的所有兵力了,应该是没有后备军了的,否则,他们应该不会做出围利州的举措。”
    “所以我想着,他们是想寻援军来对付朝廷西进的二十万北麓军,要么会联辽,要么会和元都府的真定军合作,元都府的二十多万真定军足以匹敌这二十万北麓军,与元都府合作的可能性大一点,毕竟这二十万北麓军也是要对付元都府的,朝廷大军西进而来,元都府也不可能坐视不理,他们联元都府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元都府?”唐芸眼珠子转了转:“他们可也是南楚人啊!总不会帮着西金人来对付朝廷大军吧!”
    张翔点点头:“不错,但是元都府现在是朝廷逆贼,不管朝廷大军先对付西金,还是先对付他们,两方势必都会成为朝廷大军的敌人,如果联合起来能击退朝廷大军再各自发展,何乐而不为?”
    说着,张翔也是嗤笑着摇头:“在战争面前,任何有力的资源和条件都可利用,谈判也是可以的,条件也是可以谈的,这就看双方的态度如何了,目前就是不知元都府面对朝廷大军的态度,如果西金人去找元都府合作的话,元都府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多分一成好处,说不定还真能答应西金人。”
    唐芸想着道:“如果真这样的话,那朝廷就难办了。”
    张翔点头:“如果这样的话,朝廷不仅会丢失多城,也将会真正面临三面作战的局面,朝廷从凉州撤军,北辽不可能善罢甘休,西金人若与元都府联合起来了,朝廷西进的这二十万北麓军也将会被拖住,到时候,南楚真的会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惨重。而东燕虽然一直与南楚保持着不好不坏的关系,可南楚若真正了面临了如此危急的关头,谁能保证东燕不会落井下石呢?”
    张翔轻轻叹口气:“如果西金人真去找元都府合作的话,只希望元都府的前楚余孽还记住自己是个南楚人,就算他们不先拒外敌,只为了看热闹,也希望他们不要答应和西金人合作,这样也能为朝廷大军减轻不少的压力。”
    看他唉声叹气的样子,唐芸倒显得神采奕奕,眼神放光:“对了,你是怎么料到这些的?虽然你所说的事情还未发生,但是我怎么觉得就是你说的那样呢?”
    张翔呵了一声:“这就看你如何去理解战争了,战争六分靠实力,三分靠运气,剩下一分就靠对局势的判断是否正确了,除此之外,还得要了解自己的敌人。我在颍州城守城的时候,就曾对这西金的这位将军李聚光研究过,他是西金的战神,作战异常谨慎,因为西金的国力不足以支撑让他去打没把握的仗,所以自他掌兵之后,西金这些年的骑兵战力也才会突飞猛进,甚至还发展出了足以和北辽铁骑匹敌的重骑兵。”
    “这次李聚光的大军东袭而来,先是派了三万急行军夺颍州,再派五万绕北截奉阳府的援军,再派三万南下攻利州,那五万截奉阳府援军的大军不与奉阳府兵马硬拼就是为了先保存实力,要等先攻下利州之后,利用利州的资源再一举整兵直接夺奉阳府,这样一来,西北被隔绝空虚的定州也将会被西金纳入麾下,这就体现出了李聚光在战略性上的大局观,围利州城也是战术上防朝廷大军的举措,这些都足以证明他的谨慎,不敢浪费自己过多的一兵一卒,而他想要破朝廷西进的这二十万北麓军,唯有找联军,否则他这东袭的十余万大军若西金朝廷不派出兵马增援,等到朝廷这二十万北麓军压来,不退兵的话只有死路一条,想要联军除了北辽也只有元都府的前楚余孽最合适,但北辽与西金向来也都是敌对关系,即便联北辽,北辽可不会打免费的工,不可能白白让南楚西边这四座城落在西金人手里,所以在权衡之下,便也只有元都府最合适了,真定军谋反,与西金也不再是敌人,既然现在双方都是朝廷的敌人,那为什么不合作退敌呢?”
    唐芸问道:“那依你之见,南楚朝廷应该怎么做才能解当下危急呢?”
    张翔道:“这场乱局的根源说到底都是前楚余孽借机搞出来的,他们筹谋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倘若他们不搞出这么多事,朝廷也就能安心的在北边与北辽夺凉州了,但现在,完全乱了,这也正是他们想要的效果,南楚越乱,也就越无暇顾及他们,他们也就越能安心的在元都府自立,想要破局,也只有元都府的这些前楚余孽才可以。”
    “啊?”唐芸吃了一惊:“他们可是前楚余孽,南楚朝廷岂可会找他们帮忙?”
    “所以,这才是让人头疼的地方,南楚朝廷伟大的皇权不可能让他们去找这些前楚余孽帮忙先把北辽和西金这样的外敌打了,他们只想先镇压这群逆贼,才会想办法去打外敌。”
    “只是到了那时候?真的来得及吗?”
    张翔摇摇头:“算了,这些也不是我该操心的,此次我来颍州也不过是为了办一件私事,哪能想到会碰上这么多破事,我只是不想颍州城那七万多无辜百姓沦为西金人的俘虏,也才冒险守城的,其实我也怕死,谁不怕死呢?但总得有一个假装不怕死的站出来吧!能让他们撤出城,我觉得还是挺好的。”
    唐芸小手背着:“张明恒,南楚朝廷不任你为将真是可惜了。”
    “其实我也不喜欢战争的,我虽然也是朝廷一份子,但我是不能入仕的。”
    “为什么呢?”
    “没什么。”张翔不愿多说,他一直没告诉唐芸,自己是个驸马,他觉得也没那个必要。
    唐芸也不愿多问,笑着道:“那可真是朝廷的损失了,你若为将,这些什么北辽人啊,西金人啊,哪还有机会打进来。”
    张翔笑道:“我也是个人,不是个神,这些不过是我对当前局势的判断罢了,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瞬息万变,所以不能抱着绝对的态度。”
    “那我可真想拭目以待。”唐芸咯咯直笑:“对了,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去卧松岗呢?”
    张翔笑了笑:“卧松岗是这支西金大军的后方,因为卧松岗往东是大片平原,那些地方都有可能是南楚大军西进而来的路线,西金人倘若要退兵,也不可能从那些地方,所以只有卧松岗才会是他们的退兵路线。而这支西金大军既没有攻利州城,只是围城,说明他们是备有足够的粮草的,至少也能够他们撑一段日子,那粮草必然也只会在这个地方,我们既然不能跟他们硬拼,那么恶心他们一下下给城内的人减少压力也是不错的,若能找到他们在卧松岗上的粮草所在,毁了他们的粮草,这样一来,他们没有粮草支撑围城,要么选择攻城,要么选择退兵,不管怎样,我们也才有机会入城。”
    “好主意啊!”唐芸双眼放光,这种事她最喜欢了。
    张翔打断了她:“但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里距离卧松岗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呢,我们这一路过去,除了要找那些溃散的利州军将他们整合之外,还得防止被西金人发现,如果被发现了,就我们这点人手,还不够人家吃的,所以我们接下来每行一步,都要万般谨慎,能不战便不战。”。
    说到这,唐芸神色又放平了,她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这六十余个士兵,露出嫌弃的眼神:“难道你就凭这群败兵,就想毁了西金人的粮草吗?”
    张翔摊了摊手:“那也没办法了,现在能有人给我用就不错了,他们虽然是一群败兵,相比西金士兵也属于弱的那种,但是哪一个强兵不是被训练起来的?同样都是人,他们本身不比别人差,他们与强兵之间缺乏的只是一个好将领,只要有人带着他们,发挥出他们每个人的长处,他们也会逐渐强大起来的。”
    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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