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让三人一时之间皆是愤怒到了极点。
这说明了什么?
他们的伪装被发现了?
这不可能,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此人进入所东湖区域,并没有什么真正的目的性,而是采用的一击即走,在一个地方杀了他们的人之后,马上就又换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是在打游击呢。
看起来,这人倒也有几分聪明,只不过,这种聪明,终究会碰到南墙上的。
三人商量之后,本来是决定由一人现身,不再伪装,以浩大声势,将那人逼往一处地方,而另外两人,事先前去设伏。
可不曾想,还没等他们实施这个计划,晟灰竟是主动向他们发动了偷袭。
既然如此,正中了他们的下怀,他们怎么可能任由这个贼人离去,况且,这个贼人的隐匿能力也有些太过强悍了,今日若不是他们三人在一起,而只是落单的一人,即便是他们,恐怕也要命丧当场。
要知道。如今的所东湖,可是他们的地盘,这种事情,他们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所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除了那个受伤的,他们两人便各自施展出了自己最强的手段。
其中一人,那个咆哮的羊头,在行进的路上越来越大,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渐渐的,比晟灰的身子,看起来竟然还是大上了许多,如果照这样的形势发展下去,恐怕这个羊头只是一口,便能将晟灰给吞下去。
而另外那人,手中的暗红色长弓在射出去了一箭之后,紧接着又是一箭,又是一箭,连续三箭,即便是他,也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此弓并非是寻常之弓,名为追血,一旦锁定目标,一箭射出,不中目标,那是绝不返回的。
不过,想要拉动它,是需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尤其是连续拉动,这代价,更是成倍的增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实在不愿意使用此弓。
但此时,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这一次在所东湖聚集的人手本来就不足,这些天又被这个贼人击杀了这么多,他手底下可用的人手是越来越少,这若是在魔界,那些低等的魔族,他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可在这人界,那些低等的魔族,关键时刻,是会有大用的,是不能随随便便就消耗掉的。
尤其是,他们每一个中等魔族,麾下的低等魔族数量都是有限,这一次被杀的,偏偏有七成,都是他麾下之人,而且,就连刚才受伤的那个跟他一样的中等魔族,也是他的亲弟弟,差点就死在那里了,这怎么能让他不恼?
眼见得咆哮的羊头和追血箭马上就要碰到那个贼人了,可就在这时,那个贼人却身形猛然加快了少许,堪堪躲过了羊头和追血箭的攻击,到了前面,又慢了下来。
“哼,这是使用了什么能够瞬间加速的秘法吧?像这样的秘法,往往是用来拼命逃跑的时候才用的,如此看来你也到了极限了吧?不过,你若是认为,这就能逃得过追血箭的追踪,那真是太天真了。你或许能够甩开恶魔拳印,但甩开追血箭,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果然,咆哮的羊头在被甩开之后,便有些呈现出了后力不足的样子,距离前面那个人是越来越远,终究碎裂开来,化成了一团团精纯的魔气,融入到了四周之中。
但是那三支小箭,却并没有一点的哪怕速度降低,虽然被前面那人甩开了一段距离,可是它们却依然不依不饶,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是追着那人都快要看不到了。
而事实上,也的确是没多久,就连他们两个,也看不到了前面那人和三支小箭的踪影了。
两人停了下来,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羊头魔族说道:“这人究竟是谁?看那身形,虽然几乎融入到了黑暗之中,但仅是身形的话,还是能够看出来的,怎么看起来有点像是,可这又怎么可能?”
另外一个羊头魔族咬着牙说道:“你是不是想说,此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孩子,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那根本不可能,你我都知道,人类的孩子,是没有任何战斗力的。所以,此人应该只是身形较小,在人类的语言中,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做侏儒。”
之前那个羊头魔族说道:“好了,不管他究竟是个孩子还是个侏儒,现在的问题是,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就连追血箭都有追不上的架势,如果今日被他成功逃脱,日后必成大患。”
另外一个羊头魔族说道:“那你说怎么办,你不会是想着?不行,我们三个,已经是能够出来的极限了,再要叫人,统领吩咐的事情,难道你还敢私自中断不成?”
“暂时中断难道也不行吗?可若是放任这个贼人就这么下去,过不了几天,我们这次带来的魔卒,就要尽数死在此人手上了。”
“哼,一些低等的家伙罢了,死就死了,有什么可惜的。”
“你说的是没错,可若是这些低等的家伙死完了,下一步呢,你觉得这个人会鸣金收兵,还是会将你的态度视之为一种极度的软弱,从而进入所东湖之中。以他的隐匿能力,即便在湖中,我们也未必能发现得了他。一个时刻都隐藏在暗中的敌人,难道你不觉得忌惮吗?”
“忌惮?有什么好忌惮的,我们在这里,难道还会惧了他不成?他若真有那本事,刚才逃走的,就不会是他了。我们现在所需要的是什么,是时间,是如何拖到那件事情完成,只要那件事情完成了,随随便便的再来两三个人,那个贼人就算想逃也是痴心妄想了。”
“你说的很简单,我当然也清楚。可是这时间从何而来,指望着这个贼人大发慈悲,这段时间不再猎杀我们的人吗?”
“那当然不可能,不过,想要拖延他的时间,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我问你,那些低等的小兵,如今还有多少?”
“你是说?”
“看起来你也想到了,没错,咱们既然追不上这人,而且这人看起来,也并不怎么受到魔气的影响,那么就换一个角度去处理这个问题。他目前看来,目的不明,但是却喜欢猎杀那些低等的家伙,既然如此,我们就将那些低等的家伙,给他猎杀也就是了。”
“给他猎杀?”这个羊头魔族露出了沉思之色。
“对,不过,虽然是给他杀,但我们的目的,是拖延时间,所以,我们不妨把那些巡逻小队都打散了,将大部分的小家伙都撤回来,让他们进入湖中,每一日,或者隔上几日,最多,也就派上那么两三个,三五个,还要非常的分散,依次来吸引他的注意力。相对应的,湖水之中的防备,要更加增强,这种增强,还要让那个贼人看到,让他有所忌惮,短时间之内,不敢进入湖水之中。这样一来,他大概率的会去专注于猎杀那些低等的家伙,只要把握好了,一直拖到那件事情完成,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方法的确可行,好,就按照这个方法来吧。”
两个羊头魔族刚刚商议完毕,可就在这时,在他们侧方,一个模糊的身影忽然出现。
两个羊头魔族如临大敌,其中一个爆喝一声,就要展开攻击,可那个身影只是晃了一下,就朝着一个方向跑走了,只不过,看那样子,似乎有些一瘸一拐的,让其速度,比之前,下降了不知道多少。
如此看来,那三支追血箭应该是追上了这个贼人并让其受到了重伤,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又跑到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此贼人,已经昏了头了!
两个羊头魔族互望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喜意,两个羊头魔族不约而同,展开身形,追了上去。
半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两个羊头魔族一开始还能看到那人的背影,并有渐渐越追越近之势,可好不容易追到了那人的身后,转过了一片废墟,那人的身影,却忽然消失不见,这,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两个羊头魔族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明明看着那个贼人进入了这一片废墟之后,他们当时还高兴来着,盖因,这一片废墟的尽头,可是死路,想要出来,除非是长翅膀飞了。
可他们将整个废墟又搜索了何止一遍,那个贼人的身影,却再也看不到了。
两个羊头魔族虽是两人,却显得有些孤零零的,他们站在废墟的顶端,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
其中一个羊头魔族开口说道:“延易,情况有些不对。”
另外一个羊头魔族,名为延易的说道:“延贝,的确如此。”
延贝缓缓的转头,看着四周的区域,说道:“那个贼人,这是什么意思,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延易摇了摇头,说道:“这的确十分可疑,难道那件事情,才是他来此的终极目的?可只有他一人吗?还说,他只是那些人类的斥候?”
延贝说道:“都有可能,只不过,若是只有他一人,那可有点不够看,不进入湖中,我们拿他没什么好办法,但他也破坏不了我们的事情,若是进了湖,虽然看似他有了那么一丝破坏我们事情的可能性,但事实上,那却是他的死期到了。可若他不是一人,那么我们之前的计划,就要略微做一些调整了,只不过,我倒是希望是这种情况。”
“哦?为什么?”延易问道。
“你想啊,若是斥候,他在这里的时间可不短了,就算他今日启程赶回去,人类再商量个计划出来,然后集结军队打过来,这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到了那时,我们的事情必然已经成功完成,他们要来,反而是求之不得的。”延贝说道。
延易闻言,虽是点了点头,可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甚至,心底之中,也产生了一丝不安。
延贝敏锐的察觉到了延易的情绪,他问道:“你怎么了?”
延易来回踱着步,说道:“不对不对,我们还是忽略了什么,我们到底忽略了什么呢?”
“忽略了?忽略了什么?”延贝也是跟着警惕了起来。
“你别说话,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这个贼人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会觉得他没那么简单呢?”延易干脆坐了下来,在其身上,一阵黑气猛然高涨,他闭着眼睛,似乎是在静心思考着什么东西。
片刻之后,延易忽然睁开了眼睛,他脸色大变,说道:“快走,这个可恶的贼人,他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延卓,快去他那里。”
“什么?调虎离山?延卓?”延贝也是感到一阵惊悚,这种感觉,自从他进阶到中等魔族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就算在于人族厮杀到最激烈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个贼人……”
“别说了,与我速速回去。”
过来的时候用了半个时辰,可回到之前那个地方,两个羊头魔族只用了两炷香的时间便到了,这也是他们速度的极限,再要提高,就算是他们强悍的身体,也就要承受不住了。
延易脸色铁青,看着前面的一块巨石,上面一片血迹。
他紧咬着牙关,上前摸了一下,怔怔然半晌,说道:“还是温的。”
“温的?刚才有人在这里战斗?”延贝问道。
“是,你看这个血液,红中带紫,这是我圣族之血,而之前,就是在这里,延卓被偷袭的,我们走了之后,我本以为延卓会回到湖中去,可他却依然呆在这个地方,他还呆在这个地方干什么呀?”延易懊恼的说道。
“这么说来,那个贼人的一切都是伪装的,他根本没有受伤,之所以回来,是要将我们两个引开,以方便他回来击杀本来就重伤的延卓。好重的心机!”延贝感叹道。
“哼,这有什么奇怪的,人类,向来不就是以阴险狡猾而著称吗?”延易握了握拳头,无数的声响,自其指关节之中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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