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矮子费力地把最后一桶水倒入缸里,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扶着缸歇了好久。
站起身来,拎起跟有自己身体一半大的斧子,奔着柴房的那堆干柴杀去。
正好到了午时,柴也劈的差不多了,因为本来就没有多少干柴。
张掌柜的甩着肚子艰难地移动着两条腿,走到柴房,喊道:“小矮子!死哪儿去了!”
小矮子听到声音提着斧子就冲了过来:“这儿呢!这儿呢!”
“行了!回去吧!”
说着,张掌柜的从袖子里掏出十文钱,掂在手里。
小矮子回头看还有几根柴没有劈,惊讶地说道:“张掌柜的,还有活没干完呢!”
“拿着!我让你滚你就滚!”张掌柜的把十枚铜钱扔给她,也不管她接不接,直接转身就走。
小矮子赶紧满地捡铜钱,嘴里还不停道谢:“张掌柜的真是个好人呢!”
张掌柜的闻言脚步一顿,轻哼一声迈着欢快的步伐走掉了。
话虽如此,小矮子还是把最后的几根干柴劈完了才离开。
攥紧了袖子里的十枚铜钱,心里乐滋滋的,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能拿到这么多钱。
“冯大爷!给我来五个……嗯,十个烧饼!要刚蒸好的!”小矮子踮着脚尖往里面探头。
冯大爷笑着就走过来,站在蒸屉后面说道:“小矮子,今天来的挺早的!”
“嗯嗯!今天张掌柜的家里活少,很快就做完了!”小矮子说道。
“还是挑水啊?”冯大爷顺嘴问道。
“可不是嘛!”
“哦!”冯大爷用牛皮纸包好了十个烧饼,热气腾腾,都刚出炉的,“十文钱!”
小矮子一手借过烧饼,一手把还没摸热乎的十枚铜钱都给了冯大爷。
抱着烧饼还没走出多远,小矮子就有些后悔了,一次买的太多,两个人可能吃不完。
然后又跑到冯大爷的蒸屉前。
“冯大爷!冯大爷!”
冯大爷在坐在那里没有动,出言问道:“什么事?”
“冯大爷,我们可能吃不完,能不能退几个?”小矮子隔着蒸屉一脸期待地说道。
“不行啊,娃娃!咱这儿可没有退的规矩!”冯大爷说道。
这是小镇流传了很久的规矩,自愿买卖,一手钱一手物,买到的东西不能退。
“哦。”小矮子失望地垂下了头。
本来今天多得了五文钱很高兴,又被自己不过头脑的做法给蠢哭了。
踏着几分失落的脚步,小矮子回到了破庙。
“楚哥哥!今天多买了几个烧饼!”小矮子邀功似的说道。
楚哥哥懒懒地倚着墙角,眼皮都不爱抬一下,也没有要夸奖她的意思,冷淡地说道:“哦。拿来!”
小矮子没有得到想要的赞扬,心里难免有点失落,不过还是蹦蹦跳跳地就跑过去把怀里的烧饼全部都给他了。
楚哥哥今天鲜有地没有说其他的话,接过来烧饼之后,就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小矮子站在他面前准备看着他吃。
楚哥哥又瞧了她一眼,眼神很奇怪,说道:“你不过来吃?”
小矮子喜出望外,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重重点下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他的对面,抱着双腿,脑袋放在腿上,两人中间放着那包烧饼。
楚哥哥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犹豫了一下,把烧饼递过去:“给!”
小矮子摇摇头,笑着说道:“我要看着你先吃!”
楚哥哥收回了目光,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其中的四个,剩下来的六个是再也吃不下。
小矮子瞧他吃完了,才敢捏起一块烧饼,细嚼慢咽地吃下去。
楚哥哥皱着眉,看她要把那五个收起来,说道:“你不吃就扔了!收起来干啥!”
小矮子被他一语惊醒,小镇里的东西不能隔夜,当天买的要当天吃,不然第二天就消失了。
又打开已经包好的烧饼,把那五块全部吃完了。
“嗝~”摸摸发胀的肚子,小矮子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看她吃完,楚哥哥躺下来就要睡觉。
小矮子瞧着外面晴朗的天空,想跑出去玩。
楚哥哥睁开一只眼,说道:“天黑前回来!”
小矮子兴高采烈地盯着楚哥哥的脸,想让他跟自己一起出去。
“我就不了。”楚哥哥闭上眼睛,翻了个身。
小矮子情绪低落地望着他,又望了望天上飘过的云彩,最终还是没有出去。
天色渐暗,不一会儿就完全黑了。
小矮子也绝了今天出去玩的念头,安心地睡下了。
月亮往中间慢慢移动,等到破庙上方的时候,有一束月光正打在小矮子的脸上。
小矮子猛地睁开眼睛,审视四周,充满了警惕。
她低头看到了身上盖着的茅草被子和卧在里面的那个男人,直接掀起来,离那里远些。
她不习惯和男人离得那么近。
思考着自己的处境,一时也没想明白。
走到泥胎前,仔细打量,口中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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