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承继十九年,也是长乐元年,这一年,必将成为宋史甚至南陆史,记叙繁杂浓墨重彩的一年。
承继十九年秋,南陆出现一位墨家天才,他的原理学发明,让大宋将僵持了许久的战线,在短时间内,从秦岭淮河夸张的推移到横河界线。并因此,成为前所未有的弱冠之年大柱国。
也是这位前所未有的大柱国,再次前所未有成为了南陆第一位天生佛子。这一年,人间界南北两陆,各有了一位佛子。南佛风流不羁,北佛艰苦正气。
承继十九年冬,刘义隆忽然宣布退位,而继承宝座的,是他最小的女儿长乐公主。至此,南北两陆,第一次有女帝出现。
女帝继位,百官不服,南陆三国统帅诸葛虎秘密赶回,与当朝宰执王介甫一起,坚定的站在刘义隆一方。
百官不敢造次,刘义隆罢百官,四大望族,各方传统势力,一干旧贵族,纷纷离京。刘义隆未加阻拦,放任他们自行离去。
长乐女帝改元长乐,是为长乐元年。
长乐元年,佛子真伪事件忽起,群情激奋。清风群山一夜灵光流转,祥兽奔鸣,皇城上空,梵音大作,佛子身份坐定,再无疑虑。
长乐元年,承继皇帝忽然驾崩。
长乐元年,佛子与西夏十三公主订婚,西夏站在了长乐女帝一边。
长乐元年,四大望族,各地藩王,江湖豪莽,纷纷起事,檄文大意几乎一致,无外乎“清君侧,扶正统”。
意为承继皇帝传位给长乐公主,乃是受王介甫诸葛虎这等奸臣教唆,他们要杀了这二人,废了长乐这女帝,扶持正统上位。
……
“顾家与万象宗联手,扶持宣州富阳王,青州宣州荆州三地,已入顾家之手。”
“云州郑家与西夏从属国布浑国联盟,东抗我宋,西乱西夏,却是两个狼子野心之辈,所图不小。”
“让人想不到的是,南边的江家孟家,居然两家一起与定州安阳王刘原联手,响应者众,几乎把整个南边数州都握在手里。可惜中间有个雍州琅琊山,生生把一块完整拼图撕成了两半。”
“临州东阳王,端的糊涂,居然与红教这等魔教联手,千古骂名,休想躲掉了!”
“端州刺史许朗,与萧玄策有旧,这次却是投了萧家军,端州与程州之间,隔着荆州的沈丘郡,凤家没有防备,还未与朝廷动手,先被萧家军啃掉一郡,却是气的不轻。”
“东边的海寇,隔了十多年,也又卷土重来,抢掠一番,又回了海上。等到打的乱成一锅粥,肯定要来收渔翁之利。”
“许多魔教,都蠢蠢欲动,这下不管朝堂还是江湖,都要乱了。”
“各地寺庙不知可安全。”
“还敢杀和尚?终归是佛宗的天下,他们还不敢这样乱来。”
“只是太不给佛子面子。”
“我听说孤竹园和青云学院,都在加急制作什么武器,估计,佛子又弄了什么新发明了。”
“新发明?那有人要倒霉了。”
“只希望别被人直接打到京城里来。”
“有佛子在……”
“倒霉的终归是百姓啊!”
……
……
柳子衿这几天很痛苦。
梦里饱受摧残。
疾电游龙步明明一天比一天熟练,躲掉的攻击也一天比一天多,但是挨的打,却一点没减少,反而还越来越狠,越来越恐怖。
正如此时。
天降正义,雷电轰鸣!
他刚用精妙步法躲过一柄飞剑,紧接着就被一道雷给劈了。
这雷贼阴损,每次都是在他躲避攻击落脚时,在那里等着他。
他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了,躲避完攻击每次落脚之时,都心惊胆战,心跳如雷,搞的他现在都学会弹跳了。每次脚一点地,就赶紧斜斜折射,跳到另外一个位置。
可即使如此,也还是有挨不完的雷劈!
肉体受折磨,精神也受摧残,柳子衿崩溃了。
“呔!你这腌臜泼才!有完没完!这疾电游龙步,小爷已学的小有所成,再练段时日,定然炉火纯青。你在这时候折磨我,是何用意?难道我有做什么不合你意的事情?纵然如此,那也是你咎由自取,悔不该将我带到这梦里来,强迫我学这劳什子游龙步。若真如此,那便撤了这梦,咱们一别两欢,省得互相折磨!”
轰隆隆!
咔嚓咔嚓!
回应他的,是一道道霹雳。
抬头看,天上乌云密布,浓重似铅块,好像马上就要沉甸甸的掉下来。
云压的很低,上面不断有电光闪现!
滋滋滋!
滋滋滋!
电光越来越多!
很快,乌云里遍布电弧。柳子衿抬头看着乌云,头皮发麻!
这是要万雷轰顶?
柳子衿腿肚子一阵抽搐。
这场景……很恐怖,而且,似曾相识!
那次,也是在梦里。
“你是清音道君,还是妙相菩萨?!”
他向天发问。
天空一片炽白,一道粗如老树的雷柱,锁定柳子衿,直接劈下来!
啊!
柳子衿一声惨叫!
然后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时候,还隐隐听见轰隆隆不绝于耳的雷声,并且身体还不断有痛感,他还能感觉自己在微微不停的抽搐。
失去意识之前,他在想,自己现在,肯定黑不溜秋冒着烟,还烫着头。
乌云散尽,天地变成一片苍茫的白。
两道身影,出现在柳子衿身旁。
妙相看着柳子衿这副惨相,不满道:“就算他把你给的剑送人了,你也没必要这么对他吧?”
清音道君没好气道:“少在这说风凉话!我没在现实里把他劈成焦炭,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问题是你凭什么这么对人家?他可是我佛门中人,我可不许你以后再对他动粗。”妙相瞪着眼睛道。
清音道:“屁的佛门中人,少在这半路抢食!他是我先看上的,而且他还闯过了我布的幻境大阵,闯了我的阵,就是我的人了!”
妙相道:“哎,你这可是强买强卖了。他现在都已经诚心皈依我佛门了。而且,因为这个,还把你的剑送人了呢!”
“我就不信你没暗地里从中作梗!你这骚尼姑,一肚子坏水,你且等着,我非让他把那九股禅杖扔了不可!”清音发怒道。
妙相嘻嘻笑了两声,道:“堂堂道君,说话忒的粗俗。还有,我可没从中作梗,你且不要污蔑人。这柳子衿啊,便是与佛有缘,属实奈何不得,我看你啊,就不要强求了。”
“放你的臭屁,且看我让他如何后悔的!”清音一把拉住妙相,两人立刻原地消失。
一阵春雨缓缓降落,柳子衿悠悠醒转。被雷劈了许久,身上嗓子都是又干又燥,确实需要补补水了。
他张着嘴,让雨丝落尽嘴里,但是这样根本不解渴,他有气无力道:“道君还是菩萨,且给碗水喝吧。要不,把梦撤了也行。”
“哪里有道君和菩萨?恩公你在说些什么?”
恩公?
柳子衿“噌”的从地上翻身坐起,然后就看到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正蹲在自己的身前。
白衣,赤足,瀑布般的乌黑长发,一张清丽脸蛋晶莹润透,整个人如玉雕的仙女一般。
柳子衿怔住,不敢相信。
“嘻嘻,恩公,你怎么了,才些许时日没见,就不记得小女子了?”
柳子衿眨了眨眼睛,然后道:“周姑娘?”
他左右看了看,有些迟疑的问:“你是……我自己梦见的,还是,主动出现在我梦里的?”
周梦婉眨巴两下眼睛,调皮道:“你猜?”
柳子衿苦笑:“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猜么?”
周梦婉笑了笑,道:“我是来教你剑法的。”
“什么意思?”柳子衿瞪大了眼睛,“这个梦是你布置的?”
周梦婉摇头:“当然不是,我哪里敢布置这样的梦折磨恩公?梦是我师尊布置的,她让我来教你剑法。”
“师尊?”柳子衿更糊涂了,“师尊是什么?就是师父的意思么?你什么时候有师父了?还有,你现在在哪里,为何不来京都见我?”
周梦婉面露难色:“恩公,我不能跟你透露太多,总之我现在在一个很安全也很远的地方,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来见恩公了。恩公不必挂怀,也不必疑虑。此梦境是我师尊所设,用意是帮助恩公提高自己,绝非恶意折磨……”
“休要说这许多废话,赶紧把你该做的事情做了。”
一道冷厉的声音自天空响起,如雷震耳,打断了周梦婉的话。
柳子衿从地上站起,一手叉腰,一手指天,面目狰狞,呲牙咧嘴:“呔!你这腌臜泼才!我与周姑娘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随便插嘴是不礼貌的行为懂不懂,你娘难道没有教你么?不要以为你建了这个梦境,可以随意折磨我,就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了,告诉你,小爷是不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的……啊~嗷~吼~”
轰隆隆!
天降正义。
柳子衿再次躺回地上,吐着青烟烫着头。
“演示剑法!”冷厉声音再起。
“是。”周梦婉看着一脸不服气的柳子衿,忍不住摇头,随后,手一伸,一柄长剑出现在手中,“恩公,这门剑法,不是武技,而是道法,名叫天雷剑,你且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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